在這也在不安生(1 / 2)

自甘棠有生育的意願後, 殷受對造孩子這件事樂此不疲, 床笫間有恨不得將她拆成七八塊的架勢, 弄得甘棠疲憊不堪, 晨間起床十分費勁, 好幾次差點耽誤了廷議政事。

**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 大概是有些道理的。

隻甘棠身體不行,殷受再努力也沒法, 白白做了無用功。

殷受對子嗣的期盼過大, 在棠地的時間越延越長, 直接過了臘祭翻過了一個年頭, 待商王下了詔令非回大商邑不可,這才定了歸期。

殷受對子嗣抱有極大的期許和渴望, 甘棠也再沒有服用過藥物, 全憑殷受折騰,心裡想著懷上, 她就生下來,然後好生教養, 最好是龍鳳胎,一舉兩得。

殷受要回大商邑的前一日甘棠極其不規律的來了月事,宣告兩人的期盼落空。

甘棠心裡亦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觸, 情感上她想給殷受生個孩子,但她的身體條件不允許,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奇跡懷上了, 一兩年內難做什麼事不說,元氣大傷是肯定的,以後很多年都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和時間在調養身體上。

這大概是沒懷上,甚至將來也不能做母親,她心裡亦沒多少傷心失落的緣故罷。

畢竟有太多的事等著她要做,各行各業處在萌芽時期,造船通航運,織造絲綢,燒製瓷器,訓練水軍水戰,哪一樣都與棠地的發展有莫大關係,容不得耽擱。

殷受想著來日方長,倒是心無掛礙,隻十分舍不得和她分開,撐著腦袋曲著膝蓋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她的頭發,見她掌心放在小腹上出神,以為她傷神,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道,“看來還是為夫不夠努力,待我滅了西戎,回來再接著耕耘播種。”

甘棠揉了揉發酸的腰,深思熟慮了好半響,坐起來了一些,斟酌道,“你娶一門妾室,生了兒子掛來我名下——”這是她想得出最妥當的辦法了,她不在乎有無子嗣,但殷受不行,她既然生不出來,再隱瞞這件事,和欺騙,騙婚有什麼分彆。

甘棠一說就見殷受變了臉,忙拉住他的手,無奈道,“你聽我說,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大概這一世是和子嗣無緣了,再加上我政務繁忙,也沒有時間照料教養,你想過沒有,你當真從微子啟微子衍的兒子中選一個,你那些王叔們答不答應,兄弟之子當了王,那還活著的微子啟微子衍放在什麼位置,你先前說的辦法不適合你的情況,你當真這麼乾,庭堂必定要起大亂子。”

儲君乃國之根本,這件事從來都不能開玩笑,殷商幾興幾亂都因王位之爭而起,殷受提出那麼個建議,是顧惜她,但也是心存僥幸,仗著他們還年輕,帝乙身體還好,不著急。

可就她知道的曆史記載,帝乙的壽數剩下不到五年,這件事既然希望渺茫,便得儘早處理。

道理他都懂,也句句是為他考慮,隻擱在耳朵裡竄進心裡跟尖刀一樣,攪合得他心裡怒意翻騰,殷受猛地自床榻上坐起來,盯著她問道,“你怎麼能保證我娶一個就能生出兒子來,一個不行我娶兩個,兩個不行我娶十個麼?”

甘棠耐心地回道,“世上的男子千千萬,哪個有些財力地位的不是滕妾成群,我能接受的。”兩害相較取其輕,現實擺在麵前,她不接受不行。

是,滕妾成群的男子才是常態,可殷受始終記得,她喜歡馥虞那樣對伴侶忠貞的,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樣的,她為了她的千秋大業,連喜歡的東西,喜歡的感情也一並放棄了。

甘棠見殷受看著她眼裡都是落寞失望,解釋道,“我不是不在乎你,當真不在乎,你我直接解除婚約,一彆兩寬各自歡喜,不是更簡單。”

不是不在乎,是沒那麼在乎,也不怎麼重要,隻怕他現在提出來要解除婚約,另娶他人,她也不會強留,殷受呼吸扯著心臟疼,不再說話了,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甘棠低聲道,“阿受,我們身為王,必定是不能隨心所欲,你若是——”

殷受猛地睜開眼睛,暴躁地打斷了她的話,“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勞你操心,你多管管你自己的身體,不要年紀輕輕熬得滿頭白發,該歇息就歇息,該用膳便用膳,你再著急,再想讓子民們吃飽穿暖,也要有命在。”他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染了胃病,需要常常用藥了。

甘棠語塞,拉過被褥給他蓋好,坐在旁邊看著他的俊顏,也沒瞞著他,提點道,“這幾年你暗中讓伍雲多看看你父王的身體,另外紡車織機的圖冊我會整理一份讓人送來給你,包括一些養蠶種桑媒染刺繡的技術,你注意一下技術保密,不要到處亂傳。”

殷受不想搭理她,又見她隻著了中衣坐在床榻上,指尖冰涼,終是忍不住將她硬邦邦地拉來了懷裡,裹上被子,硬聲道,“你是想用這些東西當賣身錢來補償我麼,我不想要。”

甘棠聽他說話難聽,也不理會,隻耐心道,“我說了你不要不在意,免得將來後悔,你父王壽數就在這三五年,你自己注意些。”

殷受心頭一跳,問道,“你也治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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