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伏翎顯然有些意外，他緩緩回過頭，月光渡在他半明半昧的臉上，清雋的臉龐有著星辰般的深邃，他沒有回答沈青臨的問題，而是看著月亮說：“師尊，這是你第一次和我看月亮。”
“......”沈青臨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道：“是啊，第一次。”
“可是，”伏翎垂下眸子，眼裡像是有比眼下更要悠久的回憶，良久之後他緩緩說道：“可是，這是我和師尊的，第二次看月亮。”
“......”
沈青臨下意識地想問這“你和我”“我和你”有什麼區彆，半晌後他明白了伏翎說的意思。他猜測伏翎也許很久之前就認識了沈青臨，並且和沈青臨相識。他們一起看過月亮，在不知道多久以前。
他想問是什麼時候，張了張嘴卻又閉上。
無論是什麼時候，都和他沒關係，他不是沈青臨。
不對，他是沈青臨，隻不過，不是那個沈青臨。
沒來由的，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隻覺得心裡一陣堵，明明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當這些證據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又覺得有幾分刺眼。
他來
到這裡隻不過幾月的光景，而伏翎在這裡的歲月卻比自己要長上許多，很多事情他不清楚，更彆說伏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最開始的沈青臨。
大腦進入一場風暴，沈青臨覺得自己這些時日，總會將這些看上去能馬上理清的事情想的十分複雜。他良久之後訕笑了幾聲，隨口說道：“太久了，我估計都忘了......”
話音落了，伏翎突然轉過了身子看向沈青臨，這一眼將沈青臨看得竟有些心慌。他自覺剛剛將那句話給搪塞了過去，能讓伏翎暫時不會懷疑到自己。
可是伏翎的眼神十分複雜，沈青臨撐著黑瓦的手蜷縮起來，他不由得回想剛剛自己的回答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看了星星，或者是壓根沒看？
月色透過薄霧輕雲灑在伏翎身上，他的眸光閃了閃，隨後又回到了之前的笑容，道：“是啊，太久了，久到師尊都不記得了。”
“......”看來是蒙了過去，沈青臨後知後覺地點點頭，“是啊。”
屋頂上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夜色漸漸愈發暗了，快入冬後每一日都要涼上許多，沈青臨見伏翎身上和自己一樣隻穿了一件中衣，於是將身上一半的披風披在了伏翎身上，將伏翎良久沒有說話，於是問道：“怎麼了？”
伏翎沒有答話，他看著遠處的群山像是在想什麼事情，手攥著披在身上的披風，道：“師尊以後還會和我一起看月亮嗎？”
話音落了，沈青臨卻愣了愣，他有些無措的看著伏翎，而後者也對上了他的目光。眼裡的星辰散作星星點點，猶如江東的漁火，又猶如秋日的湖泊。
沈青臨的手顫了顫，誰知伏翎的手就放在不遠處，一不小心就觸到了伏翎微涼的手背。他立馬將手蜷縮，隨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伏翎。
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伏翎不禁笑了一聲，星星點點被笑眼眯了起來，成為一條縫。
“你......”沈青臨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他見狀慍怒：“你笑什麼呢？”
此時的他在伏翎眼裡一點都不像往日裡高高在上的仙尊，反而像是一個因為一舉一動就會擔驚受怕的小貓。
當然，伏翎不會將心裡的想法就這樣說出來。
“好好好，我不笑了。”
伏翎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那師尊以後還會嗎？嗯？”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帶著些少年人的啞色，沈青臨隻覺得耳朵麻麻的，十分不屑地看著伏翎：“多大的人了，還纏著師尊看月亮。”
聞言伏翎還是在笑，他笑起來眉眼都微微彎著，像是和煦的春風拂麵，猶如桃李藤蘿，舒服又愜意。
想了一會兒，沈青臨看著他繼續說：“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為師也可以勉為其難，一月陪你看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orz我太喜歡寫風了，我感覺我上輩子就是風精靈（bushi）
既然如此就推薦一首歌吧：《是風動》by銀臨/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