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一雙男人靴履擺在檀木腳踏上,許致淳上了床榻。他的動靜不小,讓趙鸞沅頭都有些疼,不知道這小祖宗要弄什麼,明明以前安安靜靜不吵人。
許致淳推著她說:“你轉過身子,讓我試一試,如果明早沒用,我後天就不吵你了。”
趙鸞沅最知道他的不饒不休,這話信不得。
但她實在疲倦,隻能轉了身子,輕趴在床上,腰身纖細,臉頰枕靠手臂,閉眸開口說:“你安分點。”
屋內還有幾盞燈燃著,輕柔的幔帳垂落在地上。她的臉蛋白皙,秀眉微皺,的確是累了。
許致淳輕掀開錦被,膝蓋半跪,將她收於身下,卻沒壓到她。淡香鑽進鼻腔,是她身子常帶的藥香。
他的血能壓製她的體質,靈力的陽|性似乎也能驅散她骨子裡的陰冷,和旁人不一樣。
趙鸞沅和大閣主曾經查過他的身體,不像普通人,但又不太像正常的修士,他父母皆是修行之人,想必是為他做過什麼。
他微微俯身下去,寬厚的大手分開她烏黑的長發,露出皙白的脖頸,又輕輕觸到她精致的蝴蝶骨上,指尖的靈力透過一層單薄的絲綢輸入她的身子。
暖和的靈力讓趙鸞沅卷長的睫毛都顫了顫,意識也稍稍回了神。這孩子若生在許家,現在或許比綺南都要厲害,也不必隱在趙家格格不入。
養在身邊這麼久,她自然是有些感情的。
趙鸞沅眼眸看向他,幾縷長發雜亂落在她臉上,她開口道:“你累了便回去歇息,睡在這裡束手束腳。”
“我這才剛開始,你彆搗亂。”他皺了眉,“我都沒說話吵你。”
許致淳的眼神很認真,逼仄的小空間內,看得出不摻雜質,他似乎真的覺得自己能幫趙鸞沅緩解頑疾。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什麼都看不懂。這法子若真的有大用處,大閣主早就逼他了,昨日隻不過是他的血起了大作用。
但趙鸞沅沒有開口,他是好心。
屋裡才安靜了一會兒,許致淳又突然問她:“我是不是吵著你了?”
他輕輕按著穴道,注入的靈力慢慢鑽向四處,趙鸞沅的身體像是在汲取養分,軟|綿的胸脯都有了起伏的熱意。
“你若是高興,我自不覺你吵。”趙鸞沅哄他哄習慣了。
許致淳的手一頓,眸色純黑,純質的靈力也忽然摻了些黑色,轉瞬即逝。
她沒意識到,困意還在。
許致淳相貌俊俏,薄薄的一層肌肉附在勻質的骨架上,寬腰窄肩,渾身都是年輕的力量,噴薄而發。
那雙寬厚的大手帶著薄繭,貼著美好的細腰慢慢往上,隔著薄薄的衣物,指尖凝著靈力,輕按入細|膩的香|軟。
趙鸞沅的腳趾難以抑製地蜷了蜷,這種事發生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但她不太忌諱他碰自己身子。
繾|綣輕紗幔帳透進微亮的光芒,依稀看得見少年不算單薄的人影下,有個女人。
他輕俯身體,在她耳邊輕聲開口說:“姐姐真招人喜歡。”
寬大的衣袍鬆垮遮住趙鸞沅姣好的身子,細腰美膚,她容貌昳麗如畫,少有人能比,身份同樣是獨一份,無論誰見了都得恭敬著。
旁人隻要稍稍做出些不對的行為,便會立即有人通傳給她。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對許致淳從不設防,因為他從不弄那些虛事,事事都比暗探說得快,連許家的人私見他,他也會頭一個跟趙鸞沅抱怨。
在藥房的醫女突然想起來藥熏落在了趙鸞沅寢臥中,忙回來取東西,見屋內的兩個侍女一動不動,瞬間便猜到是許致淳跑來了。
她沒許致淳靈力高,解不了他的術法,隻是心覺這許公子著實是吵人,也不會體諒家主,這種時候跑來做什麼?
醫女撩開帷幔,輕輕邁步進去,繞過拐角進月洞門,想要拿東西,卻不小心絆了下門檻。
她站起身,懊惱自己的不小心,抬起頭時,倏地瞄見床榻上的黑影。醫女尚未弄清狀況,裡邊的少年敏銳地察覺到她,他轉過頭,眼神透過幔帳。
醫女同他的視線對視上,脊骨頓時像是爬上了跗骨之物,僵硬得不能動彈。一種無法描述的恐懼湧上心頭,仿佛被高大凶猛的野獸盯住了,心跳都停止跳動。
她來的不是時候。
片刻之後,醫女腦子一片空白,眼神空洞,最後走出了這座院子,她隻記得不要打擾趙鸞沅休息。
外邊漆黑一片,靜悄悄。他回過頭,靈力捂熱趙鸞沅的耳朵,她聽不見外邊的雜音,淡色床幔中輕透繾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