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蕭翊,其他人都覺得他被騙了。
“你覺得那人是大師,那他倒是說什麼了?”沈懷安道,“他拿你八字算了?”
“不對呀,蕭翊不知道自己八字是多少吧。”穀秋雨說,“沒有八字,那人怎麼算的?”
沈懷安和穀秋雨都屬於話多的那種人,蕭翊的眼睛左右跟著他們的話,但是插不進去嘴。
“行了,你們讓他自己說。”陸言卿無奈道。
沈懷安和穀秋雨這才住嘴,他們一齊看向蕭翊。
蕭翊沉思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
“我去雲城買調料,就看到茶館裡,許多人圍著一桌,熱鬨的很。他們看見我來了,便把我拉過去,說讓我看看那人的真偽。”蕭翊道,“他們圍著的就是大師,我本來也不信的,但是他看了我的手相,就說出了許多事情。”
“他說的都是對的?”沈懷安抬眉道。
蕭翊點了點頭。
“他說我年少坎坷,易犯災難,但是一路都有貴人扶持。”蕭翊說,“他說的幾個年份對得上……雖然我小時候遇到的不是貴‘人’,而是靈獸……但是後麵遇到爺爺和師父的時間都能對上。”
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那這家夥應該有點東西。”穀秋雨道,“他給你算未來了嗎?”
蕭翊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的神色忽然凝重了許多。
“大師說我易犯女人災,讓我帶辟邪鏈,以免女鬼上身。”他認真地說。
“我又覺得這個人是個騙子了。”沈懷安無語地伸手拍了一下蕭翊的頭,“蕭翊,你傻不傻?你是修仙者,你竟然怕女鬼?”
“不是怕,是預防。”蕭翊道,“而且,他說的過去都是對的。所以預判的未來一定也有道理。”
穀秋雨抬起頭,她看向陸言卿。
“師兄,怎麼辦?”
陸言卿雙手環胸,他細細思索了一會,最終開口道,“我們下山去會會這‘大師’,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個騙子。如果真是騙子,也早點趕出城去,彆讓其他百姓蒙騙破財。”
“那就這樣定了!”沈懷安站起來,他道,“跟師尊說一聲,而後我們下山吧。”
陸言卿來到後山的時候,虞楚在菜地裡看著自己的靈草漲勢。聽到陸言卿的稟告,她直起身子,微微挑眉。
“有意思。”她道,“你們去吧,摸摸那人底細。”
於是,一行人便前往雲城。
他們進雲城的時候,便很明顯發覺與主街相連的一個小巷中,似乎人聲嘈雜,許多人都擠在一起。
陸言卿等人走過去,果然看見很多百姓將巷子擠得水泄不通,都‘大師、大師’的叫著。
人太多了,甚至隻能看到那人靠牆擺著的幡子,上麵寫著神機妙算,下麵則是被跟著主人擋得嚴嚴實實。
四人在外麵看不真切,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大嚷道,“讓開讓開,讓我們看看。”
眾人回過頭,便看到兩個身穿弟子服的修仙門派弟子走了過來,百姓們一看是仙長,頓時紛紛向著兩邊讓開。
為首的這個弟子道,“我倒是要看看,何人在此招搖撞騙!”
百姓們一讓開,星辰宮四人終於看清了裡麵。
靠著牆角坐著的這位大師,和他們腦海裡那種乾瘦老頭完全不同,而是一個非常年輕的青年,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大。
他身上穿著布衣,頭發在腦後係了個團,盤了個道士頭。
這青年長得倒是還行,不似星辰宮F4那樣精致俊美的長相,仔細看看也是麵容俊雅,十分清秀。
就是人看起來有點懶洋洋的,眼角微微下垂,看起來無害而困倦的樣子。
他盤腿靠在牆邊,看到這幾個來勢洶洶的修仙門派弟子,也沒有一絲緊張感。
“我說,幾位道爺。”青年懶散地說,“就算是您們幾個,算命也得花錢。”
為首那弟子走過來在他麵前蹲下,不屑地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小塊碎銀,像是打發叫花子一樣用手指彈出,那碎銀打在青年的胸膛上,又咕嚕嚕落在地上。
陸言卿和沈懷安都不由得蹙起眉。
還不知道人家是不是騙子,就用這種方式對人,實在是無禮。
青年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伸手抓起碎銀。
“得嘞,那我就給您看上一看。”他說,“道爺生辰八字是多少啊?”
“沒有。”這弟子冷冷地說。
“那……”青年說,“我給你看看手相吧。”
他伸手握住對方的手,低頭看了一眼,細細琢磨了一會,而後嘖嘖起來。
“有話說話,在這裝什麼怪相?”這人斥責道,“難不成是怕被我發現貓膩?”
“道爺,您真的想知道?”青年抬起頭,那雙黑眸看向對方,“有些事情,還是不說出來唯妙。”
“讓你說你便說!”修仙門派弟子道。
“好吧。”青年這才用他懶散的聲線說道,“你天分薄弱,所以在門派之中沒有存在感,你厭恨同門師兄,覺得是他們搶了你的機緣。對門派不忠,並且沉湎淫逸,戀酒貪色,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猛地站了起來。
“你這,你這騙子!你是在故意挑撥我與同門關係?!”這弟子轉過頭,連連對身後已經陰下臉的同僚賠笑道,“師兄,我絕沒有此意,我……”
“是嗎?”青年拉長鼻音,淡淡地說,“道爺,您不是因為沒爭過師妹而對師兄心懷嫉恨,告發了他諸多小事,好讓師父責罰於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