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似乎和他很熟,白了邢武一眼:“整天瞎說八道,把人搞進來。”
晴也右腿疼得不能動,邢武拉了她一把,她雙手抓著邢武的胳膊,把他膀子當拐杖用,單腿跳進診室,邢武低眸看著她柔軟白淨的手,撇過頭斂了斂神色。
將晴也扶到椅子上,邢武和莊醫生說:“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莊醫生每個地方都讓晴也動了動,確定沒有骨折後,給她處理了下腿傷,開了藥,又見她眼睛不對勁,順便幫她把眼睛也看了,說得了急性結膜炎,開了藥,讓她不要揉眼睛,另外注意睡眠休息,提高免疫力,還給晴也開了眼藥水。
回去的路上,邢武知道她沒骨折就沒再背著她了,晴也拽著他的膀子往理發店跳,熱得開始各種懷疑起來:“你們這地方的醫生不分科室什麼都看啊?靠譜嗎?”
邢武雙手抄在牛仔褲口袋裡,斜了下嘴角:“有什麼不靠譜的,心臟病都能看。”
“真的假的?”
剛問完,邢武手機響了,他接起後說了聲:“知道了,馬過來。”
把晴也送到炫島門口,邢武將藥遞給她就打算走,晴也說了句:“加下微信。”
邢武抬眉掠了她一眼,晴也掏出手機冷笑一聲:“還高貴冷豔了?”
邢武沒說話,滑開二維碼給她掃,他剛騎上小天使,手機就響了,邢武打開一看,晴也給他發了個紅包,備注:藥錢。
邢武“嗬”了一聲,將手機放回兜裡。
李嵐芳看見晴也摔成這樣,咋咋唬唬了一早上,到了下午又跟啥事沒有一樣打牌了,兩個洗剪吹今天就來了一個,另一個說是休息,來的是褲腰帶上拴著狗鏈子的,跟晴也自我介紹說叫“流年”,晴也差點聽成榴蓮,剛想說怪有氣味的名字,流年把胸牌給晴也看了看,晴也用不太清楚的眼睛大概看見是“流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一股子葬愛家族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味道。
李嵐芳讓晴也坐在收銀台裡幫她收收錢,自己跑去打麻將,今天下午理發店生意還不錯,流年兄又洗頭又剪頭,一句怨言都沒有,空閒的時候還替晴也倒水,晴也隨口問他:“你一個月拿多少錢啊?”
流年甩了甩飄逸的長發回道:“1200,李老板打麻將贏錢的話還會給獎金。”
晴也差點一口水噴出來,看著麵前的憨憨,竟然一時間無言以對,是什麼樣的信仰讓他1200塊錢還心甘情願忙得飛起,這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三點過後,黃毛和胖虎來了理發店,主要是昨天聽說邢武冒出個美女表妹,今天特地來調戲調戲,不是,探望探望。
黃毛一進來就熟門熟路地拍了拍李嵐芳:“阿姨,清一色一條龍啊。”
李嵐芳晦氣地打掉他的手:“滾一邊去,財氣都給你拍跑了,武子呢?”
黃毛眼神一轉,落到晴也身上,心不在焉地說:“在忙呢。”
“忙她媽個頭。” 李嵐芳罵罵咧咧的,全然不知她在罵自己。
晴也一眼認出這個胖子和瘦子就是昨天邢武摩托車上的混混,自然也沒什麼好感,低著頭刷手機。
結果黃毛直接拽了一個椅子往晴也邊上一坐,剛準備套近乎,晴也一抬眼,差點把黃毛從椅子上嚇到地上,隻見她一雙血紅的眼睛,布滿血絲,還瞪得老大,黃毛哆哆嗦嗦地說:“臥槽,屍變啊?”
話音剛落,邢武拎著個塑料袋正好進來,幾步走到黃毛身邊,直接一腳蹬向椅子,把他蹬站起來:“你們來乾嘛?”
黃毛笑著擠了擠眼睛:“這不是來看看表妹嗎?不過你這表妹怎麼了?怪可怕的。”
邢武把塑料袋拿到裡麵回道:“從樓梯上摔下來,眼睛得了急性結膜炎,來看病人空著手看啊?”
黃毛訕訕地說:“後補後補,明天就拎幾個大蘋果來,表妹,你還想吃啥?跟哥講。”
邢武看了眼黃毛那殷勤樣沒說話,結果晴也還真不客氣地告訴他:“車厘子和牛油果。”
“車…”黃毛回看著邢武,滿眼都在說你這個大表妹不好養啊。
邢武嘴角微勾,一旁的胖虎半天沒尋思過來,問道:“為,為什麼從樓梯上摔,摔下來會得結膜炎啊?”
三個人都抬頭看著他,不約而同罵了句:“傻逼。”
隨後黃毛愣了一下,大笑著說:“這一看就是自家表妹啊,瞧瞧這默契。”
晴也扯了下嘴角,邢武眼裡浮上一層笑意瞥向晴也,但是下一秒他眼裡的笑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把奪過晴也手機語氣不大好:“眼睛真想瞎?上樓睡覺去。”
晴也坐了幾個小時也懶得在下麵,扶著牆一瘸一拐往後走,路過邢武身邊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對他說:“你藥錢收一下。”
邢武頭都沒抬地說:“老子沒錢,但也不差你這點藥錢。”
晴也覺得簡直莫名其妙,她正常把藥錢給他怎麼了?又戳到他哪根神經了?真是有病。
她理都沒理他,轉身上樓。
黃毛“嘖”了聲對邢武說:“武哥,你這對表妹會不會太凶了啊?”
“你表妹我表妹?”
“你表妹,我不介意當你表妹夫。”說完黃毛嬉皮笑臉地擠了擠眼,一臉猥瑣相,正好有老頭進來剪頭,邢武對他罵道:“滾去幫忙。”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