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場(2 / 2)

一陣風順著開啟的縫隙灌入屋中,陳溺被吹得打了個冷顫,這才反應來衣物都被方才冒出汗浸濕了,身上這件外套也早就在怪蟲的摧殘下失去了禦寒的基本作用。

疫醫離開不久後,晴晴也從電視櫃下爬了出來,看得出來她已經很困了,揉著眼睛走到陳溺身邊。

陳溺讓她先用自己的臥室睡一覺,他自己現在雖然也很累,被涼風那麼一吹,困意消失得無影無蹤,躺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睡著。

衝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物後,陳溺開始在家裡尋找起二重身曾經留下的痕跡。

很顯然他的雙生靈在他的公寓裡居住過,還用過他的東西,距離電腦上一次開啟的時間就在一天前。

大概是在陳溺的手機丟失後,由於隨身物品刷新同步機製,二重身從他那裡複刻來的手機也在刷新時點過後跟著消失,沒有了手機可以使用,所以這幾日裡它頻繁使用了放在家裡的筆記本。

它登錄過陳溺的社交賬號,還瀏覽過一些網頁。

電腦微/信上有它和陳溺父母的語音通話記錄,通話時長是二十幾分鐘,就在兩天前。

它在搜索引擎上搜過大量有關於二重身的信息,網頁瀏覽記錄也大多是相關內容。

這就讓陳溺有些疑惑了,難道作為一個二重身,它也不了解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

除此外,他的個人微博裡多出了幾條新內容。

先前借用修哉手機時,並不想留下過多痕跡,所以也沒有進入自己的主頁看看,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幾條並不是由他本人所發的微博。

10月28日:今天不走運,下去倒垃圾的時候看到了和自己穿著一樣的人,看樣子該換個設計師了;聯係不上父母;屋裡好像進小偷了,地板被踩臟了,雞崽也不見了。

10月29日:睡覺睡到一半,身體忽然很痛,在那之後,掀開被子發現出現了很多淤痕。

看到這一條時,陳溺忽然間想到了,當時在公交車上,蘇溪的衣袖不慎被蹭起,手腕上露出的一圈勒痕。

腦子裡一下湧出了太多可疑點。

從它發出的第一條微博來看,二重身應該並不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甚至它覺得自己就是‘陳溺’本身。

它也和陳溺同樣因聯係不上父母而心火繚繞,在意雞崽的行蹤,會因家裡被弄臟翻亂而不滿,會下樓倒垃圾。

正因為在它的認知中,它就是陳溺,這個公寓就是它的住處,陳溺的父母就是它的父母……可這樣也說不通。

如果一直以來和他們相處的蘇溪是假貨,真正的蘇溪又到哪去了?二重身在饑餓的時候又是怎麼找到本體所在位置的?

即將關閉微博頁麵之前,陳溺注意到草稿箱裡有未發出的內容。

【實在太餓了,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吃完了,吃下去後,才有了親身體驗過的切實感,原來那個時候那麼難過……原來我才是假的。】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我和你有著同樣的想法,接下來我會做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到你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

這可不大好,畢竟他現在最強烈的想法就是活下去,如果二重身的存活與他們的存亡有衝突,兩者之間隻能幸存其一……那這個人必須是他。

臨近中午,晴晴睡醒了,陳溺也不會做飯,湊合著用麵包機烤了幾片麵包吃。

晴晴拿著缺了口的麵包片,臉頰鼓囊囊,口吐不清地說著:“唔——媽媽他們在家裡等我們呢。”

陳溺隻當是童言無忌,往麵包上抹著黃油,隨口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回家了?”

晴晴煞有其事地抬手,朝某個方向指道:“我聞到了,從那個方向飄來的,那邊是我家。”

“那邊?”陳溺方向感不錯,雖然有一堵牆擋著,但不妨礙他認出了晴晴指的方向的確是他們逃來的大致方位,不是胡亂指的,“你是真的知道?修哉和你媽媽現在都在你家裡?”

晴晴鼓著腮幫子嚼著麵包,點著頭道:“嗯,嗯,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找他們呀?”

“現在。”陳溺片刻不耽誤地站起身,咬著麵包片一角,右手拽下了掛在椅背上的風衣。

他走到落地窗邊朝公寓大樓外看了看,經過這一夜,街道上的車輛也有不少被怪物給掃翻了,堆在了綠化帶中。

很可能是後半夜往車裡躲的人多了,引起了鬼怪們的注意,乾脆每一輛都糟蹋一下,把路也清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陳溺:我喜歡大鳥。

疫醫:我就是【專業冷場三十年的某位魔鬼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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