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1 / 2)

楊賢繞著陳溺轉了一圈, 衣服上的羽毛摘完了,又伸手在陳溺頭上撓了幾下。

他把撰在手裡的一把羽毛塞到陳溺手裡:“要不是我親眼看到, 準得以為你剛從大型烏雞籠裡滾出來呢。”

陳溺聞言, 抬起手臂嗅了嗅, 好在沒有雞毛味。

真要說他帶了什麼道具在身上,也就隻有放在兜裡的那片葉子了。

正當他下意識的以為是葉子飾品起了作用時, 耳後沒有由來的突然一下刺痛,還伴隨著灼熱感。

他抬手捂住耳朵:“嘶……”

楊賢疑惑地看向他。

陳溺拿開手, 彆過頭,皺起眉頭道:“幫我看一下。”

楊賢湊近去瞧:“咋還紋了個夜光刺青啊?”

陳溺:“是羽毛?”他還記得耳後莫名出現的羽毛印跡, 最初發現時他還挺在意的……

楊賢道:“又暗下去了,就是羽毛, 你剛讓我看的時候, 還透著亮呢。”

刺痛感也消失了, 陳溺緩緩落下手, 眨眼間神色恢複如常:“去找程幾何她們。”

他有點兒擔心,管家和女主人會不會又折去追趕那兩人。

估摸著程幾何大概想的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楊賢與陳溺在一樓晃悠三圈沒有找到她們兩個的人,也去看過三樓, 閣樓的門依然緊閉著。

斷然沒想到, 她們會躲到楊賢的房間裡去。

見到陳溺,程幾何激動到不行,奔到他麵前,熱淚盈眶地說:“我以為你倆已經掛了!”

她吸了吸鼻子, 又道:“就剛才,女主人和管家突然折返回來,回去了儘頭的房間,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們兩個被拖進去了。”

楊賢責怪道:“在這裡躲著多危險啊,帶腦子了沒?”

程幾何躲到了陳溺身後,衝著楊賢昂起下巴,挑釁道:“是陳溺讓我找時機去你房裡把紅舞鞋拿出來,丟女主人房裡去,這不是剛丟進去就見他們衝上樓了,不躲你房間,難不成讓我躲女主人屋裡嗎?”

陳溺:“雞崽呢?”

程幾何一臉懵逼:“哈?雞崽沒和你在一起?又要找雞崽?”有種錯覺,找雞似乎成了日常任務。

她的話音剛落下,四人的餘光便捕捉到了一道虛影順著房門的縫隙衝了進來,最終落在陳溺的肩膀上。

程幾何抬起手:“雞崽嘴裡叼著一把鑰匙!”

難怪沒聽到它的叫聲。

她欲取下那鑰匙,雞崽卻彆過頭躲避,並一個勁的用小腦瓜子頂弄陳溺的耳朵。

程幾何隻好作罷,頹然道:“它不給我碰,你自己拿下來看看吧。”

陳溺舉手與肩齊,雞崽俯身一個短跳,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並在陳溺的另一隻手伸到它麵前時,乖巧的低頭放下了銜在口中的鑰匙。

程幾何:“神寵雞崽充值就送,百萬神兵自動拾取。”

陳溺端詳著掌心裡的鑰匙,翻來覆去的看了許久:“好像是管家身上的那把……應該是洋館的總鑰匙。”

楊賢:“總鑰匙?”

陳溺道:“也就是說,應該可以用它打開所有房間的門。”

安善美驚喜道:“真的嗎!?那我們可以從這裡出去了?”她喜上眉梢,激動地又蹦又跳,總算叫人在她身上看到了高中生應有的活力。

程幾何是個人來瘋,瞬間被其感染,一把攬住了安善美的肩膀大笑著叫道:“哈哈哈哈,出去嘍——!”

叮鈴鈴的鈴鐺聲響起,清清脆脆煞是好聽,陳溺的視線順著鈴音落到了因她的跳動而掉出衣領外的吊墜上。

那吊墜最下方綴著小小的毛氈人偶,人偶上方的繩結上串著一枚水音鈴。

安善美趕忙用手捂住了吊墜,又變回了拘謹羞澀的模樣。

程幾何:“那我們趕緊去試試啊!”

真要有這麼簡單就好了……陳溺隱約有些憂慮。

如果真的隻需要一把總管鑰匙,就能讓他們脫離這個洋館,哪怕這一把鑰匙不行,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著手計劃如何殺死管家與女主人,奪走所有的鑰匙,試試有哪一把能打開出去的門。

程幾何已經擁著安善美的肩膀傻樂嗬的跑出了房間。

楊賢轉過頭催促道:“走呀。”

陳溺:“嗯。”他將雞崽放回了肩膀上,揉了揉它的腦袋,抬腳朝外走去。

事情果不其然如陳溺所料沒那麼簡單。

到達一樓大廳後,幾人站在大門前,緊張地看著陳溺將鑰匙送入鎖匙眼中。

轉動過鑰匙,陳溺又去壓下大門把手,裡外推動幾次,大門紋絲不動,如同與空間融合固定到了一起。

他晃了晃腦袋,淡聲道:“打不開。”

楊賢:“怎麼會打不開!?讓我試試。”他擠到門前,反反複複轉動鑰匙,扭動門把手。

“草!”他雙手撐在門麵上,泄氣地垂下頭,恨罵一聲。

安善美道:“會不會是鑰匙不對?如果這把不是總管鑰匙呢?”

程幾何從門上將鑰匙拔下:“我去試試彆的門,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她的速度之快陳溺是見識過的,來去不過一瞬間。

在她走後,楊賢看向陳溺打算和他說些什麼的,張開嘴,話沒說出來,程幾何就回來了。

她氣喘籲籲地道:“餐廳、後廚還有會客室的門都能用這把鑰匙上鎖再打開。”

楊賢:“……”他看了看陳溺和安善美:“你們一點兒都不驚訝的?”

安善美與陳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

陳溺:“我和她賽過車。”

安善美:“之前她扛著我跑了一圈。”

楊賢道:“我堅持苦練十幾年跑步,現在感覺自己的努力都喂了狗。”

程幾何摸著自己的腦袋傻笑:“嘿嘿,之前還沒這麼快的,我是覺得自從和陳溺有了接觸,我的能力就噌噌見長,現在閃電俠本俠了。”

楊賢:“那陳溺是充電寶?”

陳溺從程幾何手裡接過鑰匙,不鹹不淡的瞥了兩人一眼:“天已經快亮了,我們直接去餐廳。”

不到開飯的時間也沒人去餐廳,有桌有椅又安靜,很適合談話。

程幾何道:“誒對了,你為什麼會讓我把紅舞鞋扔到女主人的房間去?”

陳溺邊走邊說:“隻是想試一試,如果我們把這遺失物‘還’回去了,還會不會出現新的紅舞鞋。”

楊賢:“不會出現紅舞鞋,也就不會有人再失蹤了?”

程幾何道:“起碼不會有人再因為紅舞鞋失蹤。”

安善美弱聲弱氣地說:“我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陳溺:“什麼事?”

楊賢道:“我也總覺得好像落下什麼似的。”

陳溺說:“記不得的事,大概本身就不怎麼重要。”

程幾何突然地合起手掌道:“啊!你室友!”她看向陳溺。

楊賢恍然大悟:“我說呢,果然是不怎麼重要的事。”

程幾何道:“你們兩個還沒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麼從女主人的手裡撿回一條命的。”

陳溺半闔上雙目,眼睫輕輕顫動,視線垂落在純黑的桌布上,抬起手朝耳後根摸去。

楊賢道:“我也以為要不行了,結果陳溺召喚出了大天使驅魔。”

程幾何不明所以:“什麼?”

陳溺:“早前我左耳下出現了羽毛的印跡,也就是在女主人逼近我們時,第一次發揮了作用,但我被捂著眼睛,什麼都沒看見。”

安善美的眼神微動,側目用餘光打量起陳溺:“我聽說……會有怪物在選中的獵物身上留下印跡,它們不允許除自己外的鬼怪威脅到被烙下印跡的獵物,以確保自己能親手奪走獵物的生命。”

程幾何狐疑地看向她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安善美拉扯了一下楊賢的衣袖說:“還記得徐菲嗎?”

楊賢:“是和我們一起回到C007的那個女人?她是從一個鬼怪手裡脫逃後,臉上多了塊黑斑,搜查令下來那天我們去外麵躲藏,她被那再次出現的怪物追了一晚上……沒能活下來。”

陳溺又想到了三番兩次出現在自己周圍的白疫醫,他的確是遇到疫醫後僥幸活下來了,可那是白疫醫自己走掉的。

再者,疫醫也沒有翅膀。

楊賢也不是很確定,他回憶著道:“可看起來的確……挺聖潔的啊。”

陳溺:“聖潔的給了你一腳?”

臨近早餐時間,陸續有其他人進入餐廳。

等到其他人都開始動筷子了,他們也沒見到邢文的影子。

程幾何舀了一口湯,放在嘴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吹著,低聲問道:“哎,你室友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陳溺對這個話題並不怎麼感興趣:“出事的人那麼多,不差他一個,就算他死了,也隻能算他運氣不好。”

或者說運氣太好了,能活到現在。

危及到自己性命的事也全指望彆人能救他,這樣的人,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注定是活不久的。

楊賢突然擱下了勺子,站起身揚聲道:“我今個兒活得好好的站在這裡,就是為了打你們的臉,老子被女主人追了一晚上,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男子梗著脖子道:“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從昨天就在幫陳溺說話,擺明就是一夥的。”

楊賢麵露凶色:“這麼有把握,怎麼不見你昨天拿走那雙鞋?!”

那男子被他瞪了一眼,縮縮脖子,沒再吭聲。

陳溺:“楊賢,坐下。”

楊賢坐下了,卻還是不儘興地看著那男子補了一句:“你就是個弟弟!把你那張破嘴給我閉緊了,誰再給我瞎叨叨,就等著收鞋吧。”

他也就是隨口一句威脅,鞋子早就被程幾何丟到女主人房間裡去了。

沒過多久,又發生了令人意外的一件事。

連續幾日白天玩失蹤的管家,一大早在餐廳露麵。

他行色匆匆走入餐廳,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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