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鐘(2 / 2)

修哉問道:“你是說,讓晴晴打扮成小天使,和扮成聖誕老人的人,一起去派發糖果?”

寧遊:“會客廳遊戲是什麼啊?在客廳打遊戲?”

陳溺幾近要失去一一為他們解釋這些名詞的耐心,捧著杯子搖著頭道:“舊時代的英國中上層階級的家一般都有會客廳的存在,這些家庭的娛樂活動,即為會客廳遊戲。”

吳禦宇生無可戀地歎了口氣:“哎——!不行,太亂了,根本記不住啊,過個節搞得那麼麻煩。”

楚九說:“具體有哪些玩法呢?”

陳溺想了想,隔了一會兒才開口:“嗯……我知道的就兩種,吹毛球和尋找熱豆豆,具體玩法,晚上再和你們解釋。”

黑滋爾:“康娜夫人昨天說以往她與她的家人都會穿著最漂亮的衣服圍坐在一起吃大餐,更準確的做法,應當還要戴上一頂聖誕帽。”

修哉恍然悟道:“我和吳叔的房間裡有兩套量身裁定的燕尾服,還有皮鞋和領結。”

寧遊搶聲舉手說:“我們屋裡也有兩套好漂亮的洋裙。”

看來是讓他們穿著指定的一套服裝享用晚餐,聖誕帽……還得一會兒去集市上重新再購買幾頂。

陳溺向黑滋爾再次確認:“還有沒有?”

吳禦宇拍著手打斷:“停停停停,小夥子你先、先讓我消化一下。”他掰著手指道:“剛剛說到的有玩遊戲、吃烤鵝和布丁兒,然後是送禮,嗯……還有昨晚老太婆說的哪幾件事?”

寧遊不耐道:“哎呀,你真是老糊塗了我跟你說!NPC說的話都能忘。”

借機打擊數落完吳禦宇,寧遊一邊想一邊說,斷斷續續的好似小學生在困難地背著課文一樣:“就是、就是平安夜大家穿漂亮點兒坐一起吃飯,誒……你和小不點穿天使裝、聖誕老人裝去給這條街上的居民挨家挨戶拜年,然後、然後還有一個是讓小不點圍著聖誕樹唱聖誕歌。”

晴晴昂起頭一本正經地操著一口糯糯的童聲道:“我才不叫小不點,我有名字,我叫白!晴!妍!”

陳溺又提起方才自己的疑問:“還有其他的什麼習俗嗎?”

黑滋爾輕點頭,應了一聲,回答道:“要將沿門逐戶唱歌報佳音的聖誕歌者請進屋裡,用茶點招待,並贈送小禮物。”

說到這個……陳溺看向其他人:“你們昨晚有聽到小孩子在外麵唱歌嗎?”

寧遊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嚇死個人了,等等……不是要把那個唱歌的小孩請進來吧?”

可能性極大。

一時間,所有人皆陷入沉默。

黑滋爾見無人說話,便繼續講起英式聖誕習俗:“睡前要把長筒襪放在壁爐旁,這一年中,表現不好的孩子的襪子裡會被放進焦炭。”

他特意停頓片刻,又補充道:“還有一個說法,情侶需要站在槲寄生下親吻,否則會招來厄運。”

其他人的目光開始在黑滋爾與陳溺兩人間徘徊遊離不定。

寧遊小聲BB:“你們兩個長得都這麼好看,親一個有什麼難的。”發出了極端顏狗的不良言論。

陳溺:“……”這個傳統他在聽審判者提起過也早有耳聞,沒想到有一天會化為重任落到自己肩上。

黑滋爾補充完這一項後,便不再作聲,餘光有一下沒一下地往陳溺那邊兒溜達。

楚九發言:“我好好做飯,你們好好接吻,必須給我親,摁著頭也得親下去。”

吳禦宇對此難以接受:“非得讓兩個大男人互相親,這不是變態嗎!”

修哉打量著陳溺麵色,勸道:“要不,這條就算了?”

陳溺:“到時候再說吧。”

看黑滋爾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其他的什麼事項要補充說明。

如果不算聖誕節期間的習俗,隻說平安夜當天,他們昨晚的做法也大多是錯誤的。

首先是晚餐內容有誤,從選購食材的環節上就不對,再者也沒有完全按照康娜夫人所說的去做。

他們沒有穿房間裡那套“最好看”的衣服,晴晴沒有在聖誕樹下唱聖誕歌,也沒有和吳禦宇一起換裝去發糖報佳音。

“聖誕歌者”從外經過時,沒有一個人去開門。

陳溺看向窗外,再這麼等下去,雪隻會越來越大,出門就要趁早,來不及吃飯了。

他站起身道:“我再去一趟集市。”

黑滋爾:“康娜夫人提醒過,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我和你一起去。”

吳禦宇說:“你們年輕人買東西沒個譜,我也去。”

寧遊縮坐在沙發上:“外麵好冷,真心受不了,我在屋裡等你們。”

楚九讚同地點頭:“我和寧遊留在家裡研究菜譜,你們早點兒把食材買回來。”

修哉說:“我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忙,我留下來照顧晴晴。”

晴晴的雙目亮閃閃地轉過身,向修哉舉起繪本:“昨晚奶奶和我講了上麵的故事哦,我講給你聽,是聖誕老人的故事!”

見狀,陳溺停下了步伐,站在客廳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等我回來,把她跟你說的故事轉述給我。”

黑滋爾又拿著那條紅綠白配色的聖誕主題花色的圍巾往陳溺脖子上套,另一隻手將昨天買的大衣遞到陳溺手邊:“穿上。”

即便不用他提醒,陳溺也不會莽到穿著一個單襯衫就出發,方才也是想著對比大本鐘與照片要不了多少時間,才懶得上樓拿衣服。

吳禦宇是真情實感的在防寒,他裡頭穿著自己來時的衣服舍不得托,將修身的長大衣撐得有些圓滾,模樣十分滑稽。

黑滋爾走在陳溺身邊:“你就走在我身後,不會太冷。”

陳溺:“好。”有了先前的經曆,他沒有半點兒遲疑便點頭接受。

今天的風雪量比昨日更為客觀,從出門起,陳溺就幾乎整個人貼在了黑滋爾背後。

地上的積雪有些厚重,走起路來費勁,邁步時腳需要抬得比以往高,沒走上一會兒就感覺腿有些累。

再有,他的褲子不是特彆厚實,褲腿口也並不是完全緊緊貼在腳踝一圈,每踩下去一步,就會有雪灌入褲管與鞋中,又被體溫暖化,使得褲腿與鞋子被打濕,不過一會兒小腿以下便被徹骨的寒意侵蝕,凍得失去了知覺。

陳溺儘可能地忽略不適,他的視線前方被黑滋爾遮擋,不知道還剩下多少距離,隻能漫無目的地邁動腳步。

吳禦宇體力逐漸不支,速度也慢了下來一張臉幾乎被夾著絨毛血的寒風刮得完全僵硬,頭發與眉毛上多出了一層白。

不過年紀大的人向來注意防寒保暖,他來時穿的的褲子就挺厚實,鞋子也是防寒型的,沒有出現像陳溺那樣的狀況。

陳溺低頭哈著氣道:“最好今天一次性把東西買齊,以後想出門,隻會越來越難。”

走在他前邊的黑滋爾倏爾地刹住腳步,陳溺毫無防備地撞了上去。

他啞著嗓子問道:“怎麼了?”

黑滋爾側過身,回他一句簡短的話:“你不太舒服,我背你。”

陳溺不假思索地回絕:“不用,繼續走。”並不是在客套,這種鬼天氣,一個人走好路都難,再背個人,他們的速度少說會慢下一半。

黑滋爾穩立在原地,一步步挪,他擒住陳溺的手肘,嗓音猛地沉下:“趴到我背上,我背你。”他稍稍眯起雙目,似在威脅,又像商量似地說:“不然你和我就站在這,哪兒也彆想去。”

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據陳溺觀察,黑滋爾這個人言談舉止皆極其有紳士風度,卻是不喜遭到忤逆的霸道性格,不照著他說的做,他要麼會反複在耳邊重複提起那件事,要麼就像現在這樣……

既然他那麼想做勞力,那就滿足他。

陳溺妥協道:“行,你轉過去,俯身。”

黑滋爾鬆開手轉過身,直接反手扣在陳溺背部下方,一舉把人托到了自己的背上,毫不費力,仿佛陳溺就是個充氣人偶。

等陳溺將雙臂搭在他肩膀上,他便邁開了步伐,同時道:“腿濕了?”

陳溺的下巴就枕在他的左肩上,所以聽他說話聽得很清楚。

話音將將落下,陳溺就感覺到那透著暖意的無形牆壁收攏靠近,下方裹住了他的腿,連鞋子也被托住。

他有些好奇:“你到底撿了個什麼道具?”

黑滋爾說:“現在?撿了個你。”

陳溺挑起眉梢,道具是個人保命用的,不願意向彆人透露也屬於正常。

吳禦宇隻顧著頂著風霜朝前走,沒有留意到陳溺與黑滋爾落在後麵。

不過這一點兒距離,很快被黑滋爾縮短,繼而趕超。

是陳溺低估了這人的體力,先前他擔心純屬浪費多餘。

照顧到吳禦宇的步行速度,在超過他後,黑滋爾還放慢了腳步。

先前並沒有覺得他們住的那棟房子離集市有多遠,今天光是一個來便浪費了近兩個小時,等他們從集市裡出來,雪會比現在還要大一些,還不知道要花上多久。

抵達集市時,黑滋爾把陳溺放下,介時他的褲腿與鞋子已經完全恢複了乾燥。

陳溺落地後跺跺有些發麻的腿腳,轉過頭朝黑滋爾看去,這人不僅是人形暖爐,還是移動的烘乾機。

吳禦宇搖著頭,用手拍打衣服上的落雪,又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水雪,吸著鼻子道:“這雪要是不停啊,以後可不能出來了。”

陳溺張開嘴就是一串咳嗽,由黑滋爾代其說出了他原本想說的話:“把所需的物資買齊全,沒有其他突生意外的狀況下,自然不用再出門。”

在他們談話間,陳溺留意到一家店鋪裡擺放著雪橇,不知是租是售。

黑滋爾說:“用不著雪橇,我可以背著你。”

陳溺朝吳禦宇抬抬下巴:“那兒還有個人呢。”

再者,要買的東西不少,紙袋子經不住雪水浸泡,底部容易爛開,還是要有個代步工具,會比較方便。

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式撒潑:我不管,我要背溺溺,不給背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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