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娜夫人:“今晚我來教你做蛋奶酒,明年的聖誕,你可以做給自己喝。”
一頓飯結束,陳溺找到先前購買的羊毛球交到楚九手中,桌子也收拾乾淨了,她與寧遊便在餐廳裡進行起吹毛球遊戲。
由於樓下的屋子都是相通的,沒有房門阻隔,康娜夫人提議讓修哉與晴晴去她的房間玩。
陳溺跟在黑滋爾身後走進客廳,槲寄生也是常青植物,掛在聖誕樹上不怎麼顯眼。
客廳的燈沒有打開,借著電視機、壁爐與餐廳裡泄進來的光芒,也足以他們看清屋內。
黑滋爾走上前,點亮了纏繞在聖誕樹周身的星星燈,頓時蓬蓽生輝。
他轉過身,深淵似的眼眸引人沉淪,輪廓如鋒利的筆畫烙印入眼底,身後是樹與星海。
少女情歌中夢幻的一幕落入眼中,還真讓陳溺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彆開眼,邁開腳步走上前,始終迫使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心不在焉地開口道:“把眼睛閉上。”
黑滋爾不肯配合:“習俗裡沒有提到過這一條。”
陳溺站到黑滋爾麵前:“不是什麼習俗,是接吻時不成文的規矩。”
黑滋爾雙手抬起,穩穩落在陳溺的肩頭,用著沉穩低緩的嗓音道:“請原諒我的失禮,我向來不守規矩。”
接下來的話,陳溺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全數被堵回腹中。
原想著敷衍的淺嘗輒止,草草了事,奈何事與願違,黑滋爾對待這件事的態度從頭到尾與他是兩個極端。
他像是在完成什麼重要的儀式,不肯就此放陳溺抽身,兩隻手摁著他的肩膀將他固定在原地,似要打算在這裡把他拆入腹中。
在陳溺被惹惱之前,黑滋爾又恰到好處的終止,退到一旁:“這個聖誕節,我過得很開心。”
陳溺用手背輕蹭兩下唇角,下唇有些刺痛,被黑滋爾方才用牙齒廝磨,蹭破了皮。
指腹蹭去滲出的一點兒腥紅,他抬眼看向黑滋爾:“誰教你親人用牙咬的?”
黑滋爾的神色間流露出一絲無奈:“請不要動怒,我有在極力克製自己的衝動。”
陳溺:“……”肌膚饑渴症?
似乎黑滋爾對於他同處一室的自己確實有些親昵過頭了,起初接觸時就沒有太多陌生感,可陳溺先前又沒感覺到哪裡有不對,好像他們之間本應該就是這樣。
沒能糾結太久,餐廳那邊傳來的異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楚九慌亂地跑到隔斷牆邊,向陳溺求助:“陳溺啊,寧遊那傻子吸氣的時候不小心把羊毛球給吸進去了,趕、趕緊來看看!”
陳溺借此機會逃脫與黑滋爾單獨相處的怪異氣氛,忙不迭地走向餐廳:“吸進去了?我不是醫生,找我有什麼用?”
黑滋爾寸步不落地跟在陳溺身邊,提醒他道:“我是。”
可他更喜歡乾指揮不動手,不大樂意去觸碰寧遊。
寧遊站在餐桌旁,扶著桌沿,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喉嚨,昂著頭難受地吸氣,緊接著又要乾嘔。
黑滋爾:“讓她平躺在地麵。”
楚九照做,小心翼翼地扶著寧遊幫助她躺下。
黑滋爾觀察了一會兒,語氣帶著丁點兒失落的勁兒:“看樣子不需要做開刀手術。”
大概是聽到了他的這句話,寧遊緊張的用手“啪啪啪”拍打地麵。
陳溺站在一邊兒,低頭研究起腕間的袖口,蠢成這樣的人難得一見,叫人無話可說。
黑滋爾的兜裡什麼都有,他掏出一根長長的木鑷子,蹲下身去:“掰開她的嘴。”
寧遊配合地張嘴,不停發出“唔唔啊啊”的聲音,楚九在另一邊蹲下,固定好她的下巴。
木鑷子探入寧遊的嘴巴裡。
下一秒,黑滋爾與半途中闖進來的修哉異口同聲地說出三個字:“找到了!”
陳溺扭過頭:“哈?”
修哉吞咽下唾液,前言不搭後語地說:“熱豆豆,晴晴找到的。”
楚九跟不上他的意思:“找到……找到就找到唄。”
修哉晃著頭走到餐桌旁,把手裡的東西拍放到桌麵:“這個!”
一枚銀色的金屬牌,上麵刻著“魯道夫”三個字,狗名牌。
晴晴跑得慢,在修哉下來有一會兒後,她才邁著兩條小短腿顛顛地跑來,半道還被康娜夫人給截胡了。
康娜夫人端著裝有蛋奶酒的杯子,有胳膊把晴晴夾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我可愛的孫女可真是厲害,你發現了寶藏的鑰匙。”
狗名牌也就是戴在狗項圈上的小牌子。
寧遊抱著桌子腿爬起來,吸著鼻子道:“還以為要被羊毛球拿一血了……你找到這個,有什麼用嗎?”
陳溺攤出一隻手:“給我看看。”
修哉順手把名牌放到陳溺手裡,一邊對寧遊道:“尼古拉斯養了七隻和聖誕老人的麋鹿同名的狗,魯道夫就是其中一隻,你先前唱的那首歌,還有……還有今天的天氣預報提示。”
他的話太過意識流,讓人聽得雲裡霧裡,寧遊與楚九眼巴巴地朝陳溺看去,希望他能給自己解惑。
陳溺拿著名牌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半天沒出聲。
黑滋爾:“狗的名字是狗主人賜予它的稱號,這個稱號被刻在狗名牌上,那麼把這個名牌戴在哪隻狗身上,哪隻狗就是魯道夫。”
陳溺掃見窩在康娜夫人腿邊的哈士奇:“康娜夫人也說過它與魯道夫長得一摸一樣。”
楚九掐著自己的下巴說:“就……給它帶上,然後讓它去拉雪橇?”
《紅鼻子魯道夫》裡有一句歌詞:那是一個大霧彌漫的聖誕夜。
或許要等到這個契機來臨時再行動。
寧遊忽然停頓住,好像有人拿著遙控器對著她摁下暫停鍵,她半張著嘴,保持一個姿勢。
楚九:“又被羊毛球給卡嗓子了?”
寧遊搖著手指,示意他們小聲,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跳起來,指著外麵:“有小孩在外麵唱歌,快快快快快!!”
聞言,屋裡人一窩蜂朝外擁。
修哉跑在了最前頭,楚九在後麵扯他:“你彆用大衣罩人家頭啊。”
這回輪不到他們去外麵搶孩子,幾人跑到房門前時,正逢有人在外敲響房門。
楚九怕修哉又有什麼驚為天人的舉動,把他推到一旁,握上門把上焦急地把門往外推。
隻聽“嗙!”的一聲脆響,房門狠狠扇在門外的小孩子的臉上,打歪了小姑娘的臉。
陳溺慢悠悠地走到楚九身邊:“漂亮。”這要是給活的,也得給拍死。
楚九緊張地蹲下身,想要關心一下那個女孩兒要不要緊,看見她僵青的臉與隻有眼白的雙眼,以及像蚯蚓一樣遍布在她皮膚上的血管,著實又伸不出去自己的手。
不過那孩子好像感覺不到疼痛,又自己抬手把臉給正了回來。
陳溺:“進來坐。”
小女孩提起自己的小裙子,高高興興地往門內蹦躂。
晴晴有些被嚇到,躲在陳溺的腿後麵,小心翼翼地瞄著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小姐姐。
吃完了茶點,收到禮物後,女孩站在聖誕樹下為他們一展歌喉。
“聖誕老人的鹿車撞死了奶奶,她喝了太多的蛋酒,我們勸她不要回家,可她踉蹌衝進了雪地。”
寧遊和身邊的人小聲bb:“我尋思著,這歌詞有點兒不大對吧?”
女孩兒仍在繼續唱,陳溺坐在沙發上,將她唱過的一字一句都記錄下來。
“我們發現了她的遺體,額頭留著麋鹿的蹄印,背上有聖誕老人罪惡的印跡。”
“沒有奶奶的聖誕不完整,全家人穿上黑衣。”
“奶奶的禮物打開還是退回去?退~回~去~!”
“聖誕烤鵝擺上餐桌,還有我最愛的無花果布丁,那幾根藍色銀色的蠟燭,本可以和奶奶的假發相互輝映。”
“你們出門一定要小心。”
就連寧遊與楚九都聽出了不對,擔憂地朝樓上看去。
小女孩兒唱完了歌,帶著禮物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寧遊:“奶奶……說的是康娜夫人?康娜夫人是死人?”
晴晴嘟噥道:“康娜奶奶是好人。”
陳溺說:“剛剛有沒有記下那個女孩兒的體貌特征?她現在的穿著,應當就是死前的著裝打扮。”
黑滋爾道:“即使沒有這些信息,我也可以幫助你辨認出屍骨屬於哪個孩子。”
修哉:“可我們要上哪裡找啊,這一條街那麼大,可又不應該會是在他們各自家裡。”畢竟他們現在的思路是找到孩子,然後送回相應的房子,如果屍骨就在房子裡,那就沒這個必要了。
他忽然哆嗦了一下:“該不會……是在我們住的房間裡?”
寧遊拔高嗓門道:“你說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修哉有理有據地說:“不是,你們想一下,我們有幾個房間?”
兩人睡一屋,除了晴晴是和康娜夫人睡一起,正好三個房間。
陳溺:“我和黑滋爾的房間裡應該是沒有,住進來第一天,我就檢查了房間裡所有的櫃子與抽屜。”
楚九也成功被修哉的思路帶跑偏:“那客廳、餐廳、廚房呢?你們想,壁爐、煙囪、櫥櫃,還有很多其他我們沒有找過的地方,花園和後院也有可能,說不定就埋起來了。”
黑滋爾說:“既然他們相信是尼古拉斯的冤魂作祟,那麼在孩童失蹤後,一定也有人來到康娜夫人的住處進行搜查。”
作者有話要說: 陳溺:沒有就搶,黑滋爾教我的,他在教室裡搶了彆人的本子和筆。
白疫醫:陷入反思,是不是我把溺溺教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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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疫醫理直氣壯:溺溺住的地方就是我家,我就喜歡在我家裡偷溺溺的小零食,用藥迷暈溺溺,然後抱著溺溺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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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份的聖誕歌《Grandma got run over by a reindeer》中譯:奶奶被聖誕鹿車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