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傑吹了聲口哨,瞥向陳溺一眼,打趣著說:“行啊你小子,知名度這麼高。”
陳溺神色淡漠道:“你不也是衝著這一點來的嗎?那也行,先跟我們回去。”
多幾個人,多幾條命。
穀阿羽說:“有六個人私信我們,說如果我們願意去救他們,讓他們暫時進莊園避難,他們也願意交出自己的快遞。”
陳溺:“先問問他們手裡有什麼。”
隔了一會兒,穀阿羽抬起頭道:“胸腔、一整副牙、肩膀、腸胃、腎、大腦。”
都是他們沒有的部位,先前任典島收到的那份大腦,也被他自己破壞了。
女人將她的快遞連同盒子一起從牆上的窗口中遞出來,修哉接過快遞盒打開檢查一番。
黑滋爾打通了牆壁,女人連爬帶走地跑出來,脫虛地跪倒在地。
陳溺:“走吧。”
直播間裡的觀眾數量越來越多,等陳溺他們收到第三家快遞時,私信他們的人又多了近二十人。
除了最初的那六人,餘後私信的人,陳溺隻同意去救他們,至於請人上門的事,免了。
他們是下午時出的門,東北西跑收完了三十家快遞,天色完全黑了。
雪橇犬吐著舌頭慢悠悠地拉著雪橇踱步,六個人跟在雪橇邊上走著。
“我被關在臥室裡麵兩天了,除了水,這兩天什麼也沒吃,再過幾日,就算不開門也要被餓死在屋裡。”
“那我運氣還好,我是在廚房裡,我男友,應該說前男友了,發現家裡出現了死門……隻告訴我不要打開門,然後嚇得逃跑了,我是為了給他做夜宵才被關進廚房的。”
途中,這六人互相傾訴苦水。
淩晨一點,街頭竟然還有不少人在遊逛,大多蹲坐在馬路牙子下,每隔一段擼就能看到路燈下蜷著一人,想來是不想麵臨死門的困擾,乾脆選擇露宿街頭。
回到莊園,被陳溺救出來的那幾人,幾乎是感恩戴德的要給他們跪下磕頭。
程幾何問道:“我剛剛聽你們在路上說,有被關了幾天的,死門沒有刷新嗎?”
其中一人搖著頭說:“沒有,我原本也以為等上一天,門就會恢複正常。”
修哉:“你們之中沒有啞人、盲人和其他能夠發現死門的人,是怎麼知道門發生了異變?”
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男孩掏出一枚小小的玉髓:“道具,隻要有危險在附近,我的道具就會變色。”
另一人說:“我是給我朋友開視頻,她能從門縫看出來哪扇門不對勁。”
這一趟也不算是白走,除了快遞外還有意外新收獲。
陳溺:“已經出現的死門隻有被打開一次才能解除危險。”
安善美臉色慘白:“那豈不是……如果一直不消除死門,同一棟建築物裡的死門會越來越多。”
楊賢鬆了一口氣:“還好我們莊園不差門。”
今天清點完門的數量,摸清楚死門出現的規律後,陳溺就已經讓女仆們在彆墅、辦公樓、員工公寓製造了大量用不上的門。
就比如說他們現在所處的客廳,四麵牆被木櫃門覆滿,每一扇櫃門都有半人高。
密密麻麻的門包圍了整棟彆墅,就連天花板上也是,讓人看著覺得十分壓抑。
修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陶靜如果想要報仇,讓我們把完整的屍體寄出去,不是應該儘量讓我們得到更多的身體部位才對嘛?現在看起來,她好像是在妨礙我們。”
柯傑撇撇嘴角道:“鬼都是神經病,誰知道它們怎麼想的。”
被救回來的那幾人啃著麵包,不安地掃視著牆壁上的那些櫃門。
他們麵對著死門被關了幾日,心裡已經對門生出了心裡陰影,生怕牆壁上的那些門會忽然打開,從裡麵鑽出什麼把他們拖進去。
其中一人看向陳溺細聲問道:“能給我一個沒有門的房間嗎?通鋪也行……或者我在客廳打地鋪。”
陳溺:“這些要求你們自己去和女仆說就行。”
穀阿羽打開新聞聯播錄屏給他們看了一下,今天依舊沒有給出新的提示。
陳溺從昨天開始就沒休息好,途中的時候就有了睡意,勉強吃些東西,墊了肚子,便準備先去休息了。
穀阿羽一手舉著手機,直播間還沒有關閉,他問道:“有人問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縫製屍體,能不能現場直播。”
陳溺丟下一句話:“你再發個微博,告知他們明天早上十點開始縫屍體。”
說罷,他與黑滋爾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客廳。
陳溺也沒打算換房間,又讓女仆在牆上多開了一道門。
臥室陽台修補完畢,恢複成了原本的樣貌。
第二天一早,陳溺起床,在黑滋爾的引導下走向新的房門。
“打開呀。”
“打開看看就知道有什麼了……”
陰陰冷冷的耳語又一次響起,陳溺拉著黑滋爾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怎麼回事?
昨天回到臥室時,是淩晨兩點鐘後,死門是每天晚上十二點時刷新,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他們計算出的規則有誤?還是說又出了什麼變故?
黑滋爾再一次破壞了牆壁,陳溺進入客廳的時候,彆的人早就吃完了早飯,聚集在客廳等著他和黑滋爾露麵。
修哉看見陳溺麵色凝重,不由得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陳溺說:“死門……我的臥室的新房門又被選中了。”
程幾何訝然的抬起頭,看向懸在天花板上的其中一個櫃子:“不對啊,我們檢查過了,今天的死門是那個櫃子門。”
穀阿羽道:“你等我查查。”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手指飛速地敲擊著鍵盤,一陣劈裡啪啦的脆響。
瀏覽著微博超話,穀阿羽的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接著他又與負責員工宿舍與辦公大樓巡遊的女仆聯絡上,讓她們馬上組織員工重新清查今天的死門。
陳溺:“死門數量不對?”
穀阿羽咬住下唇,沉默了一會兒說:“可能又多了一個刷新節點。”原先是每到十二點,就會有一扇死門降臨在一棟建築物內,現在……“應該是在早上六點的時候,死門又刷新了一次。”
倒計時加快了腳步。
修哉說:“和上把遊戲一樣,那時候聖誕節街道上的雪一天大過一天,最後還出現了霧氣。”
兩名女仆走進客廳。
其中一名女仆說:“手術室已布置妥當。”
穀阿羽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十點了,先開直播吧。”
波瀾再起,可他們也不能就這麼束手就擒。
快遞全部被放到了手速室裡,所有要用到的工具準備齊全,就等著黑滋爾上台露一手。
昨晚跟他們一起回來的幾個人實則也不大放心,紛紛跟進了手術室。
穀阿羽舉著手機站在手術台的另一端,鏡頭對準了黑滋爾與手術病床。
站在手術台邊上,黑滋爾拿起了一隻小小的鉤子狀的針,兩指夾著打量了一會兒,好像並不怎麼滿意。
楊賢問道:“你不換個白大衣嗎?看著專業一些。”
黑滋爾默不作聲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術用手套,套戴在兩隻手上,接著捏起彎針與縫製用的黑線,穿針引線,手段熟練又乾淨利落,隻用了短短不到幾秒的時間。
一道頎長筆挺的身影豎立在手術台邊,即便沒有穿著醫生的裝束,也不影響其他人從這一幕看出一種莊重的儀式感。
旁觀者受氣氛感染,連呼吸也放輕不少。
兩名女仆給黑滋爾打下手,將快遞盒子裡的東西一一檢出來遞給黑滋爾。
首先被黑滋爾選中的是一雙手是一雙小臂,穀阿羽特地給了快遞盒一個鏡頭,然後又拿手機照了照楊賢與一個中年女子。
楊賢配合地舉起手說:“我的,手是我的。”他晃動著手臂,兩隻手無力的隨之前後搖晃。
那中年女人也起身左右搖晃兩下身體,示意自己的雙臂不能動彈。
鏡頭再度回到手術台上,直播間早已沸騰一片。
彈幕如奔湧的川流。
彈幕一:臥槽,我被醫生帥到了。
彈幕二:不敢呼吸,感覺好神聖。
彈幕三:這幾個人都不怕快遞被搞壞了嗎?
彈幕四:請搞壞我~
被白色膠質手套緊緊包裹的手落在了那截斷臂上,左手,修長有力的手指撚著穿好了線的彎針,將針頭剜入皮肉裡間。
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我喜歡手術,我喜歡溺溺,我想給溺溺做手術。
陳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