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1 / 2)

縫製的對象並非活著的病人,也無需采用無菌操作, 而黑滋爾還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鑷子, 夾住穿透皮肉的縫合針將它緩緩拉出來。

手術縫合用的肉線略過僵硬的皮肉, 有輕微的窸窸窣窣的響聲。

黑滋爾身邊放著一把凳子, 並不是給他自己坐的, 坐在那張椅子上的人是陳溺。

每每隔上一會兒, 站在手術台邊上的男人便會側目看上他一眼, 神情專注, 好似陳溺才是那個需要被他細心對待的縫合品。

帶著一次性醫用手套的手很是平穩,熟練且快速的在斷臂與斷手之間穿針引線, 不見有一絲顫抖, 看著還有點兒優雅,硬是襯得那些可怖的斷臂殘肢猶如珍貴的藝術品。

穀阿羽轉過頭看了看楊賢與那名女子, 兩人雖神色緊張, 但卻並沒有出現其他異樣。

楊賢死死盯著黑滋爾手上的動作, 生怕他一個失手會讓自己徹底失去雙手。

當黑滋爾縫好了第二條手臂與手掌, 剪斷縫合線時,他忽然瞧見手術台上的那隻手動了動手指頭。

楊賢倒吸抽一口冷氣, 頓時坐直了身體,狠狠地閉上眼又睜開。

僵硬的肢杆和原先一樣,沒什麼變化。

縫合肢體還算是正常操作, 接下來大腦與中樞神經的重新組合過程,可真是讓在場的人與圍觀直播的看客大開眼界。

恐怖的畫麵透著詭異的美感,愣生生的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統共三十來份器官組織與人體部位, 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被組裝完畢。

而距離最佳觀賞座位的陳溺卻一無所知,雙手抱在胸前,百般無聊地垂著頭。

黑滋爾褪去手套,就著手術台邊上的小水管將兩隻手衝洗乾淨,守在旁邊的女仆連忙遞上消毒毛巾。

在一絲不苟地擦拭乾淨每一根手指後,黑滋爾才伸出手去觸碰陳溺的肩頭。

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陳溺的方式,叫人不禁探究起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彈幕一:不是,我是站錯隊了嗎?我以為陳溺和管家有一腿。

彈幕二:我們在用生命玩恐怖遊戲,陳溺玩得是戀愛遊戲,遊走於各種極品美男之間。

彈幕三:錯拿乙女戀愛遊戲的劇本了?

彈幕四:我的天,醫生就差直接親上去了。

彈幕五:說起來好像沒有看到托拜厄斯小可愛。

穀阿羽的注意力全然被直播間裡的彈幕吸引去,原本他是沒多想的,現在也越發覺得陳溺與黑滋爾之間太過曖昧不清。

陳溺抬起臉,用泛著懶的聲音問道:“縫完了?”

順著黑滋爾的力道,他站起身來。

穀阿羽將鏡頭轉向彆處,快遞的持有者一個個露臉,全部安然無恙。

修哉衝著手機淺笑道:“就是這樣,希望大家能將快遞交給我們,這場遊戲需要我們一起來應對。”

介時,又有一名女仆闖進了手術間。

她還推著一輛小餐車,餐車上下供兩層,堆放滿了大小不一的快遞包裹。

女仆將餐車退到了手術台旁,開口道:“這些是森宇公司內員工自願提供出的快遞。”

陳溺勾唇笑著說:“看樣子你要加班了。”計劃生效。

黑滋爾將他的笑意收入眼底,無聲歎息,揚手用食指在他的額間親昵的輕點三下,又扶著他坐回椅子上,接著重新戴上新的手套,拿起鑷子與縫合針再一次投入到工作當中。

陳溺打了個哈欠,長時間坐著一動不動,思想放空,忍不住開始犯困。

縫製工作進行到一半時,他的身體向旁歪倒,黑滋爾分了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肩膀,將人往自己這邊拉攏,使得陳溺的腦門抵在他的腰後。

接下來的整場過程,黑滋爾沒有移動分毫,至始至終直挺挺的站在同一個位置,僅有兩條手臂與手在活動,為的就是不打擾到靠在他身上打瞌睡中的青年。

每場遊戲的進行過程中,陳溺一直保持著高壓狀態直到結束,要說他沒有疲憊感,那是騙人的。

像是一艘在狂風巨浪中搖搖曳曳的帆船,不敢放鬆,不敢鬆懈,不敢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而黑滋爾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麵,讓他隱隱有些動搖。

或許……可以試著依賴一下這個人,哪怕隻是在疲憊之餘靠在他的身上安穩的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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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收集來的屍體碎塊,外加上今天員工們主動提供的這些,湊夠了一具完整的人體,還多了不少重複的零碎部位。

看者不禁連連咽下口腔中分泌出的津液,全神貫注地盯著黑滋爾手上的動作。

最後一條線收尾被剪斷時,他們才齊齊鬆下一口氣。

穀阿羽單單隻是舉著手機在拍攝,偶爾還能換個姿勢放鬆一下,經過這麼長時間也有些累了。

再看黑滋爾,麵色如常看不出疲乏,他褪去手套洗乾淨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身邊的人攬入懷裡抱起來,動作甚是輕柔。

手術室裡的其他人也不由自主放輕所有動作,儘量不驚起半點兒聲響,踮著腳走在黑滋爾身後。

修哉有片刻的失神,回過神時,眼中黯淡。

女仆把多餘重複的那些身體部位重新歸入到相對應的快遞盒中,推進儲藏室裡小心存放。

收件的快遞員上門的時候,黑滋爾搖醒了陳溺。

睡醒後的陳溺饜足地伸了個懶腰,落下的手順其自然地環在黑滋爾的腰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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