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滋爾不予否認,即便那幾個人沒有出現,他也一直抱有想把眼前這個人帶到某個沒有其他人存在的地方藏起來,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地方。
隻不過,這種想法因為那幾人的到來更加強烈了。
陳溺的眉目舒展開來,貼近到黑滋爾的麵前,兩人輕緩的呼吸交錯在一起,氣息混淆。
在白色的燈光下被映成淡粉色的唇瓣一翕一合,吐出一句話:“彆擔心,比起他們,我最喜歡的人當然是你。”
他一隻手摁在男人的腦後,手指與發絲糾纏在一起,稍稍用力,便使得黑滋爾配合地低下頭來,接著他下巴抬高了些,帶著些許涼意的嘴唇,輕輕軟軟地在黑滋爾的唇角處一擦而過。
一對墨色羽玉眉之間微微聳起幾道褶,又很快被撫平,黑滋爾不解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陳溺放開他,後退一步:“我和那些人之間,甚至沒有過這樣的肢體接觸,我先下去了。”一句話未說完,他站到房門邊,打開了臥室的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房間內,黑滋爾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方才那輕柔的觸感仿佛猶在。
剛剛六點過幾分,餐廳裡的人基本全部到齊,就差陳溺與黑滋爾。
餐廳裡的人雖然比平時多,卻十分安靜,在陳溺出現的那一刻,更是有幾道呼吸聲也弱了下去。
唯獨程幾何,看到陳溺出現,她兩眼都在冒光。
餐桌一圈隻剩下了兩個空位,這兩個空位隔得有些遠,夾在陳溺的一眾前任之間。
秦沐霜埋頭恰飯,心裡隻有吃,什麼也不想管。
陳溺站在其中一個空位後方,遲遲沒有拉開椅子坐下,他看了看左邊的人,左邊坐著的是邢瑤,挨著邢瑤坐著的是秦歌,右邊坐的人則是林瑾。
林瑾扭過頭,剛剛浮現在臉上的笑容,在聽到陳溺拋出的一句話後瞬間僵硬在臉上。
陳溺:“你去那邊坐,給我騰個空位。”
恰好黑滋爾在這個時候走進餐廳,他聽到了陳溺的話,腳步也變得比之前要輕快了點兒。
邢瑤發現林瑾臉色不對,隻當他是因為陳溺的驅趕而感覺到尷尬,打圓場道:“來來來,我去那邊坐,我的位置讓給你。”
餐桌上異常的安靜,圍觀群眾的心卻是一片火熱,一雙雙小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視在陳溺與坐在其附近的一眾人。
嚴顏頗為不適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你們平時吃飯也都不準說話的?”
程幾何說:“沒啊,沒什麼規矩,你們放心大膽地說。”
陳溺從自己盤子裡挑出些不大喜歡吃的東西扔進了黑滋爾的盤子裡,又順手用叉子叉走了黑滋爾盤子裡的幾片牛油果。
林瑾就坐在陳溺的右邊,失神地看著他的動作,抿起一抹笑,道:“你挑食的毛病還沒改呢?”
坐在林瑾對麵的是安善美,她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林瑾的話聽起來不大對味,又覺得或許是自己過於敏感了,咬住下唇,想了想,憋著沒有說話。
修哉笑眯眯地抬起頭,視線不著痕跡地從林瑾與陳溺兩人之間掃過,在黑滋爾那裡停了一會兒,最終又兜轉回林瑾身上。
陳溺狐疑地睨了林瑾一眼:“我們總共也就坐在一起吃過兩頓飯,加上現在是第三頓,你沒事吧?”
那邊,顧衍輕咳了一聲,拿起餐布擦擦嘴巴:“後廚的手藝很不錯,同一道菜,比我在以前吃過得味道都要好。”
齊月怡挽起一縷碎發彆到耳後:“嗯,的確是很不錯,小林你覺得呢?”
林瑾被陳溺的頭一句話噎得一時間失去了言語能力,勉強扯動嘴角笑了笑,點了下頭,順勢垂下腦袋。
顧衍看向黑滋爾,問道:“你和陳溺現在是……一對?”
安善美:“是,陳叔和莫姨也見過黑滋爾。”說話期間,她一直盯著林瑾不放,聲音也難得比往常要大上幾分。
嚴顏道:“我看過你的手術直播,當場就愛上了我跟你說。”
唐珥:“有個胚胎快遞是我貢獻的。”
黑滋爾側目,謙遜地回了聲:“多謝。”
見那異常俊美卻沉默寡言的男人難得回應,嚴顏的話柄再難收回去,顧衍與齊月怡偶爾介入話題之中,黑滋爾有一茬沒一茬地拋出簡短的回應。
陳溺的眉梢不著痕跡的揚起一瞬間又落下,這就聊上了?
程幾何續了三次菜還舍不得離開觀眾席,大型後院起火現場觀影,彆提有多下飯。
吃飽喝足,陳溺沒什麼心情在這裡給他人當看料,拿起餐巾擦著嘴角,起身,左手落在黑滋爾肩膀上拍了兩下:“你繼續聊,我先回屋了。”
原本正欲隨他一同起身的黑滋爾又猶豫地坐回位置上。
嚴顏追問:“你和陳溺是怎麼認識的?我們都說過了,也該輪到你了。”
齊月怡見狀眯笑著眼道:“醫生真是一個正直的男人。”
程幾何小聲bb:“簡稱直男?”
在此期間,林瑾靜悄悄地起身,離開了餐廳。
和陳溺有過交往曆史的幾人,本質裡多少都有顏狗的屬性。
平心而論,黑滋爾的顏值比他更高一籌,能吸引到他那些前任們的目光不足為奇。
隻不過黑滋爾會與他們打成一片火熱……完全出乎了陳溺的意料。
在他的印象裡,黑滋爾很少會與除自己以外的人交流,對此,潛意識裡也默認了黑滋爾不會搭理其他人。
陳溺走出餐廳外,有意無意地放慢了步伐,走到樓梯口處,往餐廳的方向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黑滋爾有追出來。
太陽可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他收回視線,抬起腳踩上第一階台階,餘光中有一人走出了餐台,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跟來的人並非黑滋爾,而是林瑾。
林瑾跑到樓梯口時,陳溺已經走到了二樓,沒有半點兒要停下來等他的意思。
直到林瑾開口叫停了他:“陳溺,等一下,我有事想和你說。”
陳溺:“什麼事?”
林瑾走近到陳溺麵前,他比陳溺要稍微矮上一些,差距並不是太明顯。
“你和黑滋爾住在一起嗎?”說話時,他的視線往走廊的拐角處飄去。
陳溺有些不大耐煩,重複問道:“你有什麼事想和我說?”
林瑾:“以前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
陳溺抬起一隻手示意他止聲,他沒有興趣聽檢討書:“提以前的事做什麼?”
林瑾舔了舔嘴唇:“我現在想清楚了,我可以……”
沒聽他把話說完,陳溺便將他餘下的話打斷,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你腦子壞了?還是被我作踐出真情實感來了?”他不再給林瑾說話的機會:“我拒絕,拒絕的原因不是因為不喜歡,是因為你沒用,你應該早就清楚才對。”
林瑾被他一句句話刺得臉色發白,愣在原地,這次陳溺離開,他沒再追上去。
黑滋爾被幾人圍著問話期間一直在回味陳溺方才拍著他肩膀說的那句話,那語氣好像有些不大對。
嚴顏正興致勃勃地朝他打聽著一些事情時,卻見黑滋爾忽然起身離桌,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在他離開之後,餐廳裡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離席,一部分回去自己的房間,一部分去了客廳。
林瑾與顧衍被分在一間房裡,他被陳溺用那一通傷人的話痛擊過後,便先行回到客房,走進洗手台隔間,打開熱水龍頭。
他雙手撐在洗手台邊沿兩側,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眶微微發紅。
水溫恰到好處,林瑾捧了一捧水,潑到自己臉上,期間抬起頭時,掃見客房的門打開著,一抹高大的身影一晃而過。
由於洗手台隔間沒有門,鏡子能照到客房的房門。林瑾以為是顧衍回來了,沒有過多在意,他的眼眶還有些發紅,又埋下首,接了一捧水往臉上潑去。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一下更新提示,一會在末尾追加替換新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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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清歌歌
林瑾-林木驚鳥
顧衍-顧衍
唐珥-唐二二
齊月怡-七月流火^九月無衣
嚴顏-鹽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