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幾何:“……”也不能說陳溺是沒有認真考慮過該如何稱呼對方。
那人胸口起伏幅度愈發猛烈,哆嗦著嘴皮子說:“你給我等著!”
陳溺:“我能等,就怕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見再無商量的可能,那兩個人想動手,又怕陳溺再出什麼陰損的招數,先後轉身匆匆離去。
起碼是活著走出了便利店。
陳溺目送著那兩個人越行越遠的身影:“怎麼這就走了?”
程幾何說:“可能是不喜歡有人喊他娘娘腔。”
晴晴從收銀台後站起身,露出半個腦袋:“可是幼兒園的老師和我們說,喊彆人娘炮不禮貌,是人身攻擊。”
程幾何:“???”喊娘娘腔就不是人身攻擊了??她控訴地看向陳溺,“你還說我把晴晴帶壞了,明明就是你把她帶歪了。”
又歪又壞的晴晴抱著市鬆人偶從收銀台後慢慢走出來,她走路的姿勢有點兒怪異,是蹲得時間太長,腿麻了。
陳溺看了眼時間,距離九個人出現還不到十分鐘。
對麵的店鋪裡的火勢仍舊猛烈,人行道上多了幾具姿勢扭曲的焦黑屍體,馬路中間還倒著一個渾身是血生死不明的女人。
程幾何咂咂嘴,除了慘找不到其他詞形容。
忽然,視野中出現一道模糊不清的幻影,緊接著黑滋爾出現在了便利店門外。
程幾何沒看清黑滋爾是怎麼出現的,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視線裡一閃過兒,等她回過神來時,那個高挑英挺的男人就已經站在那裡了。
陳溺也是一樣。
瞧見便利店裡的人安然無恙,黑滋爾就沒有著急進去,他轉過身看向對街,接著抬手遮掩在口鼻前,由於嗅覺過於敏銳,從對街飄來的氣味讓他非常難受。
“歡迎光臨24小時自營便利店。”
黑滋爾走進店內,仍舊忍不住頻頻回首,接著那視線兜轉到了陳溺身上:“你做了什麼?”
程幾何說:“他做了一回芳心縱火犯。”
黑滋爾連連打了幾個噴嚏:“我討厭那股味道,那些人呢?”
程幾何指了指街上的那些屍體:“街上躺著呢,著火的店裡有幾個,還有兩個跑了……奔跑在通往地府的康莊大道上。”
當天,陳溺的惡劣行徑被曝光到網上,不用想也知道這事也與逃跑的那兩個人脫不了乾係。
微博原文如下——
@Neyer
我是C042區域的玩家之一,我叫徐鵬飛,今天下午,我的數名朋友慘遭陳溺與其同夥的毒手。
就因為我們沒有無條件服從他的安排,想要和他再商量一下,結果他虐殺了我的七個同伴,我與另外一個人僥幸從他手中逃脫。
到現在我那幾個朋友的屍體還在四方街,圖片我放上來了。
應該能看出來,當時我們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放火燒死的。
除了被燒死的,還有一個全身出血死亡的同伴橫屍街頭。
現在我和我的另一個朋友身體出現了嚴重的不良反應,很可能是在商議期間,陳溺在飲料裡給我們投了毒。
我們根本沒有想到世界上有這麼陰毒的人,難道除了完全臣服以外,我們就沒有彆的選擇了嗎?連談話的機會也不肯給我們,一言不合就殺死我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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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條微博沒來得及掀起什麼波瀾,人們的視線就被遊戲方官博發布出來的一段街道監控視頻與電話錄音吸引了注意力。
@尤克特拉希爾
用事實說話,通話錄音裡有聲音好聽的兩個小哥哥,被迫投稿人@G雨。接上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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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特拉希爾
接到舉報,@Neyer造謠,這裡是官方街道辦事處給出的四方街視頻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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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微博如同不留情的巴掌,狠狠扇在@Neyer該用戶的臉上。
活到現在的人幾乎全都有關注“尤克特拉希爾”的微博,畢竟是遊戲主辦方的官方微博。
看到“尤克特拉希爾”最新發出的兩條微博的人,順著摸到了@Neyer的微博下。
原本那條“造謠”微博下有不少C042本區域玩家的回複,他們控訴著陳溺霸道蠻橫的強盜行徑,稱自己的道具也被陳溺一行人搜刮走了,明裡暗裡都在內涵陳溺是在借此機會搶奪彆人的道具。
也有先看到@Neyer發表的微博,之後才看到官博發出的澄清微博的人,那些人感覺自己被戲弄了,反撲得厲害。
留言區裡一片烏煙瘴氣。
@快樂肥宅:好險好險,差點兒被當槍使了,要說陰毒博主和親友們才是老陰B鴨,我就在這裡祝博主全身出血死亡好了。
@魚紋青花瓷:火葬場讓我來問你,你和你朋友要烤幾分熟?
@是安娘哦w:臉不要請捐給有需要的人,自己去偷襲,被反殺了還要倒打一耙,不反抗站在那裡給你殺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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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陳溺幾人回到莊園裡,才得知網上發生的新鮮事。
他們一下午又抓回來了一群人,照相館的隊伍再次延長。修哉與安善美比陳溺回來的晚,也算是有點兒成績,給弄回來了小一百人。
修哉是累慘了,癱坐在沙發上,接過女仆遞來的冷飲,一邊喘氣一邊笑道:“我給組織抹黑了,不小心把年獸放跑了,花了兩小時才找到,估計它吃得人比我們抓到的還多。”
安善美在聽到修哉說‘不小心’三個字時,嘴巴張了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僅僅過了一天,年獸的體型膨脹得厲害,比出門前大了不知一倍。
它無法鑽進原先的寵物屋,可憐兮兮地蹲在落地上外盯著屋裡的人,時不時還抬起爪子在玻璃上抓撓兩下。
餐桌上,程幾何拿著手機,沉迷吃瓜。
穀阿羽說:“主辦方怎麼會有我們的電話錄音?難不成我們的電話一直在被監聽嗎?”
陳溺不以為然道:“你想想看,無人自助營業廳和遍布全球的wifi是誰弄出來的?”
不用說,自然是遊戲主辦方,現在通訊、網絡、電力、水力等資源都由主辦方掌控著。
程幾何:“我覺得可以,起碼遊戲開始以來,水電網沒斷過,網速和信號也比以前好,移動應該跟人多學學。”
頭一天晚上睡覺前,陳溺看了一下@Neyer微博下的留言,第二天讓穀阿羽在網上發起一個轉發抽獎的活動,獎勵是十個道具,有意嘲弄在微博下留言內涵的那些人似的。
那條抽獎微博在不到半天的時間內就被人轉瘋了。
@Neyer發出的微博反倒弄巧成拙,C042剩下那些原本想再躲藏或者抗爭的人,大多選擇主動上門,服從配合安排。
主動投誠起碼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會被奪走道具。
根據第二天的統計來看,還躲藏在外麵的隻剩下不到一千人。
這一千人可能零散的分布在C042各個區域,陳溺雖然還有力氣再繼續出門尋找,但白晴研還隻是個半大不大的小孩子,昨天硬生生跟著他們走了一整天,腳上磨出不少水泡。
她走路的姿勢明顯不對勁,下樓梯的時候就像個螃蟹一樣,側著身子一點點往下挪。
問她,她也不說到底哪裡不舒服。
負責照顧白晴研的女仆沒有法子,隻好抱著她找到陳溺與黑滋爾。
黑滋爾:“肌肉拉傷,平日缺乏鍛煉。”
程幾何幸災樂禍地說:“看看,讓你平時不和我一起晨練,身上都是小懶肉,動一動就疼一天。”
同樣腿疼的陳溺:“……”無話可說。
修哉說:“你們就彆出去了,我帶年獸出去就好,時間還很充裕,餘下的慢慢找也來得及。”他看向陳溺,好奇地問起:“昨天那幾個去找你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陳溺言簡意賅地答道:“燒死的,毒死的。”
修哉道:“我看了監控,一開始你們也沒正麵接觸過,什麼毒?這麼厲害,而且我看那些人是自燃的。”
陳溺:“白磷。”
修哉依舊沒轉過彎來,不解地問:“你身上為什麼會有白磷?”
陳溺:“你脖子上為什麼會有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噴嚏中:誰讓你們在道具裡麵添加化學製品的!?
負責監視四方街的黑疫醫:被熏出了鼻炎,就後悔,就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