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玲瓏昨天打電話說她正在草原上,這肯定不是巧合吧?
大概率她就是在錫林草原啊!
聯係起鄧有福剛才說的陸瑾在錫林草原被老天師一巴掌打倒的事情,周正也隱約有些擔憂。
“不過周正,天師下山的事其實已經算是解決了,老天師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好像是解決了那位帶頭大鬨龍虎山的代掌門吧……”鄧有福繼續介紹道。
周正聽到這兒,心情五味雜陳地嗯了一聲,他想起那個雀斑臉的小道童,那就是與畢大爺斷絕了關係的畢淵入室弟子,龔慶!
周正也能理解畢淵莫名其妙離開碧遊村的原因了,可能就跟曾經的那位弟子龔慶有關。
哪怕是曾經的弟子,但在這種風口浪尖,周正也理解畢淵暫避風頭的舉動,他不想繼續留在碧遊村,因為很可能會落到公司手裡,引起無謂的麻煩。
“所以現在天師下山的事情解決了?慢著,不對啊!”
周正想起陸玲瓏的話,看樣子她要去草原好幾天,總不是就去湊熱鬨看老天師打架的吧?
“真的解決了,老天師已經停止行動,跟著哪都通離開,去接受公司調查了。”鄧有福說道。
“不過嘛,現在最大的熱鬨可不是圍繞老天師與全性了,嘿嘿……”
周正有些不耐煩,“老鄧,你再跟擠牙膏似的,我就告訴大壯姐你又開始說話夾雜English了!”
鄧有福趕緊求饒,“彆彆彆,大哥,我都說!其實現在最大的矛盾,是那些所謂正派與全性的恩怨情仇了!
哪都通這兩天為了不讓事態繼續擴大,也在想方設法地施行堵塞言路的對策。
可即便這樣,還是有很多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得到了消息,正在往錫林草原彙聚,想要痛打落水狗!”
聽到鄧有福的話,周正皺起了眉頭。聯係起陸玲瓏的行動,還是感覺有些經不起推敲。
“不對吧?老鄧,陸家似乎也參加這場全性剿滅戰了。十佬是要維護異人界穩定的不是麼?在私仇與大義麵前,陸老爺沒理由搖擺不定啊!這太矛盾了。”
“不,你錯了。這次的態勢發展有些失控,情況也有些特殊。
那麼多人瘋狂趕去錫林草原,是因為有人放出了另一個勁爆消息——
全性的幽冥靈重現江湖,鬼麵修羅即將再次現身!”
周正聽著這個消息,腦瓜子嗡嗡直響——
真是乾了啊!幽冥靈,鬼麵修羅……這特麼都是誰散布的消息?!
那個崔老鬼要做自爆卡車了?
“喂,周正,你怎麼不說話了?”
周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沒事,什麼是幽冥靈,誰又是鬼麵修羅?”
“幽冥靈,傳說中那是一種能讓異人的靈魂修煉到無限強大的邪門功法,在二十多年前也曾威震整個異人界。
而它的擁有者,就是那位九十年代初的全性代掌門,鬼麵修羅!”
“這個鬼麵修羅,他究竟叫什麼名字?”周正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
“沒人知道他叫什麼,隻有這一個代號。在那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江湖上也沒幾個人見過他的真實麵目。
大家隻是知道,全性妖人中,憑空出現了一位戴著鬼臉麵具的妖人頭子,讓繼七十多年前無根生之後的全性瘋子們,再次走上了一條特彆的路。
而直到九三年,他在帶頭大鬨了高家家宴之後,便離奇消失在江湖中。
所以你知道了吧,周正,這次的消息有多麼勁爆?那麼多的正派與全性,也都因為這個意外的消息,趕往了錫林草原!”
周正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後,長呼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正道什麼時候這麼團結了?竟然在天師收手後還不罷休,非要聯合起來痛打落水狗,原來也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鄧有福趕緊反駁,“彆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我們東北這邊可不一樣哈,鈺闌她是高家人,想要對付鬼麵修羅那是天經地義。
至於那什麼幽冥靈,出馬仙家絕無覬覦之心,這也是老奶奶強調的立場。”
“不過其他人就難說了,周正,你還彆說,這與七十年前的甲申之亂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唉!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人性依然沒變,反而更陰險隱蔽了。
很多人都是舉著除魔衛道的大旗,天師下山又給他們一個絕佳的由頭,對全性出手還不需要背負任何罪惡感,沒有道德包袱。你說他們能不動心嗎……”
周正心情淩亂地掛掉鄧有福電話,躺在床上,望著空空的天花板。
他給陸玲瓏撥出去電話,那邊提示無法聯接。
再打陸瑾電話,陸瑾也不接了。
千言萬語,隻在周正的心裡彙聚成一種植物——草!
……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錫林大草原,蒙語中意為“遼闊草原上的河流”,盛夏時節,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在這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一群群的馬兒、牛兒或在悠閒地吃著青草,或在草原上撒歡奔騰。
藍天白雲之中,還有雄鷹在翱翔……
一位老人單手扶了扶眼鏡,在一個小山坡上舉目遠望,看著這些要素構成錫林草原上一幅動靜結合、多姿多彩的美麗油畫。
他長歎了一口氣,繼續背著自己後背上的一個長發瘦小的男子,往大草原的東北方向走去。
一輛越野車從遠方疾馳而來,經過老人身邊後,在這大草原上一個急刹漂移,留下兩條深深的刹車痕。
三名身穿哪都通公司工裝的青年人下了車。
“真是巧啊!您老就是畢淵,畢姥爺吧?碧遊村十一上根器,也有您的一份。
既然在這兒遇上了,那麼辛苦一下吧,公司有請。
還有,您背上這位的屍體,也請留下,公司還要按程序開展相關調查。”
藍天上,一片陰雲飄過,遮住了烈日。
畢淵的鏡片下,目光中滿是悲愴。
“各位領導,龔慶他生前是全性,你們怎麼對他,老夫管不得。
但人已死,死者為大,隻求入土為安,還請各位行個方便,老夫謝過了!事後,老夫定當上門自首,為碧遊村事件接受公司調查……”
公司的一個年輕人嗤笑一聲,“有意思啊,畢姥爺!老天師自首後,隻說在草原上留了龔慶全屍,但我們領導是真沒料到,全性頭子的屍體竟然也有人敢收。”
“全性頭子,那是你們外人眼中看到的形象。在老夫眼裡,他就隻是我的弟子。
為師者,傳道受業解惑,收個徒弟更希望有人能養老送終,卻沒想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