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市紀委和監察部門開展的參觀看守所活動,是廉政警示教育的組成部分,相關部門每一次到看守所後,其內容與形式都是相同的。這裡不再贅述。卻說參觀完看守所,大巴車把夏天他們送回總行後,夏天坐自己的轎車準備回家,戴友賓快步來到夏天身邊,對他說:“我坐您的順風車。”
夏天問道:“小戴是回筍崗辦事處嗎?”
戴友賓說:“是。”說著已經上了轎車。
這時,申亞瓊、李國蘭、吳麗儀也小跑似的來到夏天旁邊,分彆說:“請夏經把我們捎回去。”
夏天說:“你們是回行裡吃午飯的吧?”
申亞瓊說:“是啊!”
夏天說:“好吧!送佛送到西,上來吧!”
這時,最尷尬的莫過於任爾為了,一時間,呆在廣場中間不知如何進退。也算是他父母給他的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幫了忙,在滴溜溜轉了一圈之後,小跑過來,對夏天說:“夏經理,請您也把我拉到行裡,先謝了!”
夏天說:“超一個位,看能不能擠得下。”
任爾為支招說:“沒關係的,大家坐品字型,可以擠下的。”說著已經貓著頭,上了車。
夏天囑咐關好車門,往深南東路的湖貝支行方向開去。
到了支行停車場,除戴友賓外的其餘人均下了車。任爾為倒還乖巧,一個勁地說:“謝謝夏經理。”
其他人也說:“謝謝!”
夏天沒怎麼吱聲,開車調了一個頭出了停車場,把戴友賓送到筍崗辦事處,然後回家不提。
下午,因為參加了總行的活動,夏天樂得不用上班,獨自來到自己經營了數年的樓頂花園。看到在九五年搬家時從武警七支隊帶來的六盆勒杜鵑正綻放著一串串鮮豔的紫色小花,旁邊還有從老家搬出的小葉榕、福建茶、針竹、蘇鐵,少說也有十五年的栽培史了。夏天看著這一盆盆的花卉盆景,頓感心曠神怡,浮想聯翩:沒有想到,自己四十剛出頭,就對花草有了一份感情,這是不是玩物喪誌的表象呢?
觸景生情,讓夏天回憶起在七十年代中期,自己不到二十歲時所讀到的中宣部一個理論權威的一次演講材料。
夏天清楚地記得,這篇演講以《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書中的主人公保爾·柯察金對人生的感悟為引子:“人的一生應該怎樣度過?蘇聯衛國戰爭的英雄說: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每個人隻有一次生命。因此,一個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時光而悔恨,也不因一事無成而羞愧;這樣,在他即將離開人世的時候,就可以坦然地說:‘我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奉獻給了人世間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鬥。’同誌們,我們這一代人,再過三十年,也就是在本世紀末的時候,就將退出曆史舞台了!也不是我和在座的諸位願不願意的問題,我們是唯物主義者,不願意也要退出。問題是:在2000年一月一日淩晨,當新世紀的第一縷曙光照在地平線上的時候,迎著海平麵上冉冉上升的一輪紅日,我們回憶自己的一生是不是一樣對得起祖國,對得起人民,對得起生我養我的土地?會不會因為虛度光陰而悔恨或者碌碌無為而羞愧?我們是否可以自豪而自信地說:‘後人們!你們接過父輩的接力棒,繼續往前奔跑吧!’……”
當時,年輕的夏天看了這篇演講稿很激動,充滿著對新世紀的憧憬。
夏天在心裡說:“想不到彈指一揮間,二十幾年就過去了,再過幾天,就是新世紀的紀年了。在真的到了世紀之交的節骨眼上,好像也輪到我應該想點什麼了。但是,我畢竟還是四十出頭的人啊!會不會早了點兒?我雖然有很多人生體會可以總結、可以告訴後人,但是,四十年華也是黃金時光,俗話不是說嗎:‘三十而立,四十而發。’這種年齡段,人生經驗相對豐富,而精力、體力尚可,正是做事業的時候,應該有所作為。”
夏天站在樓頂花園,目光漸漸由花中移往遠處:四周一棟棟高樓鱗次櫛比,北邊的銀湖度假村被高山環抱著,鬱鬱蔥蔥的山峰與白雲聯成一體,在初冬的下午顯得忽隱忽現,充滿著朦朧美。
是啊!這就是深圳。深圳有太多的希望,也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既充滿著危機,又充滿著機會,充滿著希望和可塑性。——這就是人們喜歡到深圳打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