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地址之後, 雲青岑直接打車去了男生的家,小男生顯然沒有防人意識,也或許是他之前遇到的都是好人,不僅直接報了自家地址,連自己的名字和父母的名字都在電話裡告訴了雲青岑。
雲青岑到了以後,在小區門口見到了電話裡“公鴨嗓”的男生。
跟嗓音成反比的是,男生有一張甜瓜臉,不僅眼睛大, 臉上還有些肉,標準的娃娃臉,嗓音不甜, 臉甜的要命。
雲青岑剛剛下車,男生就站在小區門口,想過來又不敢確定, 直到雲青岑接起了男生打過來的電話, 他才大步跑來。
“雲先生吧?”男生有漂亮的雙眼皮, 不是傅明睿那樣的深邃眼窩, 而是標準的亞洲人長相, 更顯年輕, 他顯然從跟雲青岑確定住址以後就在這兒等著了,看到雲青岑以後就如釋重負的笑,還學著“大人”模樣把手伸過去, 跟雲青岑交握。
雲青岑衝他笑:“元奕?”
元奕連忙說:“是我是我。”
元奕有些膽顫摸摸自己的後腦勺:“雲先生……你真年輕。”
“之前我們家找了不少大師。”元奕領著雲青岑進小區, 他拍著胸口說, “最年輕的也有四十歲了!”
雲青岑收斂了笑容,整個人都變得冷淡了不少,他斜瞟了一眼元奕:“你覺得我年輕,所以我不行?”
元奕長了一張傻白甜的臉,說話也一樣:“不是,嗨,我就是怕我姐又非說你是我姐夫,她現在看到個好看的男人都說是我姐夫。”
元奕頭疼地歎了口氣:“那個道長,也有四十二了,也就比之前請的大師好看一點,我姐都沒放過去。”
“哦,不是我姐,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在小區裡走的時候,雲青岑問他:“你們為什麼沒把她送精神病院?”
元奕:“啊?她也沒傷人啊……我們就擔心把她送去精神病院,醫院要把她捆起來。”
元奕的姐姐元曼,二十六歲,大學畢業之後當了兩年社畜,存了一點錢,就開始國內遊,最開始是窮遊,後來旅遊途中寫遊記,投出版竟然過了,從此以後慢慢積累了一點人脈,不僅寫完了可以出版,沒寫完之前也可以給旅遊雜誌供稿,掙得不算多,但也不必再摳搜著每天吃饅頭榨菜。
從這件事就看得出來,元曼是個敢想敢做,說走就走的人。
元奕在電梯裡對雲青岑說:“她說房子就像棺材,人要進來出去,房子就是家,人要是隻進不出,房子就是棺材。”
元奕家住在一個普通小區的中庭,這個小區不算大,但綠化的很好,住在裡麵的基本都是住戶,租客比較少,來往都相熟,比較安全。
等開了家門,元奕才緩緩深吸一口氣,他還從鞋櫃裡拿出了一雙拖鞋:“雲先生,這雙拖鞋是新的。”
雲青岑站在門口:“有鞋套嗎?”
元奕:“哦哦,有的。”
雲青岑不在乎那雙拖鞋是不是新的,之前元家請了那麼多大師,隻要有一個穿過這雙拖鞋,那這鞋跟“新”字也就沒關聯了。
走進屋子裡,雲青岑臉上的表情不變,但心裡不太滿意,認為自己是白跑了一趟。
女鬼是真的,但跟惡鬼沒多少關聯,他隻感覺到一股怨氣,卻沒有戾氣,隻有怨沒有恨,算什麼惡鬼?
他剛踏進元奕的家門,房間裡就傳出來一個軟綿綿地女聲:“奕兒,家裡來客了?”
元奕:“對啊姐!你出來看看?”
女聲:“阿姐就不出來了,是個男客吧?男客便不見了,你好生招待。”
元奕朝雲青岑無奈地笑了笑:“雲先生,我想個辦法把我姐騙出來。”
元奕笑的時候,雲青岑就看著他,元奕的臉上有一對酒窩,笑起來更甜了,哪怕是苦笑。
元奕先招待雲青岑坐到沙發上,然後又去泡了杯茶,剛用熱水衝好就端著站到他姐的房門口:“姐,我給你泡了茶,你開開門。”
“你稍等一等。”女聲的聲音很輕,但不會讓人聽不清楚。
元奕就端著燙手的茶,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口等著。
雲青岑慢慢走到了門口,站在了元奕的背後。
元奕一直提著的心,因為雲青岑的這個舉動放下了一半,他轉過頭,充滿感謝地衝雲青岑笑了笑。
但元奕笑起來實在太甜了,雲青岑伸出手,揉了揉元奕的頭發。
元奕:“……”
雲青岑衝他微笑:“抱歉,沒忍住。”
元奕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生氣,他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
房間裡的人終於打開了房門。
女人穿著一件長裙,外麵還穿著一件夾襖,樣子十分古怪,因為元奕的姐姐本身是短發,女鬼附身之後也想不到彆的辦法,就網購了假發,她頭頂著一頂黑得過分的假發,上麵插著簪子,還有幾朵塑料假花,眉毛估計是被她自己剃了,畫了兩道濃黑的柳葉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