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會做菜,辦公室可坐不來。而且,一個廚子哪能坐辦公室呢,你這不是存心讓我失業嘛。失業了就沒錢,沒錢就沒飯吃,沒飯吃……你養我啊?”
隻是口快的一句話,沒想到蔣海朝這廝還當真了。
語速加快,毫無疑問地答應道:“我養你啊。”
他雖輕鬆笑著,卻讓她讀出了認真的意味。
顧芊心緒複雜,往前滑行七八米,趁他一個不注意,把人推開,加速,以二十邁的速度往溜冰場中心滑。
邊加速還要邊假裝驚喜地叫喊起來:“哎——我會了!蔣海朝!我會滑了!”
蔣海朝為她高興了不過三秒鐘,過後便開始焦急地追人,語氣難掩急色。
“你小心點!彆剛學會爬就想走!你穩點!”
顧芊沒聽他的話,速度愈發加快,滑得極快,好像下一秒就要飛起來,一點兒也不怕摔倒的樣子!
蔣海朝使出全力,居然追不上她!
沒辦法,按照他的速度追人也不算難事,難的是周圍人太多了,稍不注意就要撞到人,他隻能儘量以最快的速度,避開人群,往顧芊所在的地方追去。
可那小妮子就像隻靈活的小白鼠,不怕撞到人,飛速穿梭於人群中。
她衣決飄飄,灑脫而酣暢地大笑起來。
她在歡聲笑語,她好不快活,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往前飛。
她是快樂了,蔣海朝在後麵急白了頭。
“慢點慢點!哎呀我的祖宗!你倒是慢點!慢點啊!”
偏生這小妮兒不嫌事大的哈哈笑他。
“蔣海朝!你快點呀!你太慢啦!快點跟上來哈哈哈——”
蔣海朝追得心累,恨不得會法術,把除了顧芊以外的人統統變走,才不會阻擋他追人的步伐。
也不知滑了多久,顧芊終於覺得累了。
她的速度逐漸勻速減緩,蔣海朝趁機蓄力,奮起直追,終於在偏東南方向把人逮住。
從身後將她抱住,他很用力,那力道,顧芊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被他勒死。
溜冰場地是冰麵,蔣海朝這麼一撲,兩人直接踉蹌著倒在了冰麵上。
一大波人如潮水般後退,給兩人空出位置,避免出現踩踏事故。
蔣海朝反應極快,抱著人徑直往左邊轉了兩圈,最後停下來時,胳膊靠在了場地最外圍的一圈隔絕外界的木板上。
幾圈滑行,加上最後在地上翻滾的兩圈,結束後兩個人都累得不行。
顧芊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被他抱著躺在地上大喘氣。
她在上,他在下,距離曖昧,呼吸交織。
蔣海朝仰麵躺倒在寒冷的冰麵上,此時卻渾身發熱發燙。
尤其是胸口,抱著顧芊的那塊地方,溫度節節高升,簡直要將他灼燒殆儘。
從來沒覺得,甜蜜也會成為一中煎熬。
喉結一滾,心跳如雷。
“顧芊,你這妞膽子也太大了!”
唇齒間溢出一聲喘,他嗓音啞然,用最凶的表情說出了一句最慫的話。
“老子他媽差點急哭了!”
將她抱地死緊,動作輕微帶顫,仿佛劫後餘生。
顧芊確實沒想到他會說這話,一時怔住,瞳孔放大。
兩人貼合地太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淺淺的清香,醇厚中愈顯成熟的男性氣息。
神經恍惚一瞬後,才回過神。
“真的假的?”急哭?太誇張了吧。
當然是假的,蔣海朝縱使急,但大男人,大庭廣眾之下不至於急哭。
但擔心也是真的。
尤其是過後再瞧見她臉上毫不在意的笑,蔣海朝就曉得,如此危險的舉動,這小妮子根本沒放心上!
他咬牙切齒地把她的臉頰肉往兩邊拉扯。
“你剛學會滑就要上天了,我能不擔心嗎?這裡這麼多人,要一不小心栽倒,你當那冰刀長眼?”
顧芊笑著拍開他的手,不知道為什麼,看他急眼的樣子還挺有意思,這樣的蔣海朝很少見。
“至於嗎,你看我滑的那技術,我是有天賦的人!”烏漆的眼睛眨了眨,她笑話他:“還哭,又不是小孩子,真是幼稚鬼。”
顧芊**歲的時候就玩過滑冰,還代表市裡參加過中小學生滑冰大賽,嫻熟著呢,就這,她還能來個托馬斯回旋轉呢。
接收到某女幸災樂禍的表情,蔣海朝氣得牙癢癢:“行啊,你這壞女人,看我著急你很高興是吧?”
他眼睛忽而危險地眯起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特想看我哭呢?”
顧芊看熱鬨不嫌事大點頭:“那你倒是哭呀!”
蔣海朝深呼吸,佯裝認真:“好,給我等著,我哭給你看!”
說罷,閉嘴靜默,兩人對視著,忽視周圍頻頻投來的視線,好像玩起了對視小遊戲,誰先破防誰就輸。
蔣海朝微微將腦袋壓低,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注視顧芊,眼底若有似無藏著一縷淺笑。
大眼瞪小眼足有兩分鐘,醞釀了好久,也不見他有半滴淚流下。
最後的最後,竟哈哈大笑起來,柔軟的指腹輕戳她秀氣的腦門。
“不讓你這壞妮得逞。”
顧芊:“……”
虧她聲情並茂的陪你演了這麼久的戲,感情是在耍她玩呢。
兩人打了個平手,相互攙扶著站起身。
站直後,蔣海朝忽然把顧芊的手拉到胸口位置。
“你快看,我的心臟到現在都跳得很快,我是真擔心你。”
隔著一層厚實的外套,哪裡能摸到心跳呢,她的手掌心又不是聽診器。
可他這麼一說,顧芊好像還真隱約感受到了一絲心臟鼓動的動靜。
不過她自己也知道,這大抵是心理作用。
“你確定不是因為你太興奮,所以導致心跳加快?”
他搖頭,神色認真而專注,凝視她:“不是,是因為太擔心你了。”
“……”
蔣海朝最近總有把氣氛搞得很尷尬的能力。
顧芊受不了,推開人,仰頭,衝他狡黠一笑:“就讓你急!”
話落,人又跑沒了影。
好在這回蔣海朝有準備,大步流星乘勝追擊,半分鐘就把人逮到。
這下他說啥也不肯放開她的手,要死大家一起死!
顧芊無奈又好笑,兩人手拉手好朋友似地在冰上飛舞,速度到不了之前的巔峰,穩穩當當,勻速前行。
由於太過穩當,顧芊逐漸失了興致。可蔣海朝是高興的,高興地嘴都要笑裂了。
滑冰嘛,不刺激怎麼能叫滑冰呢。
於是趁他不備,蓄力將人推開,在他驚愕的目光下,來了套簡單的冰上花滑。
蔣海朝當場怔住,周圍戲耍的群眾也當場怔住,紛紛駐足圍觀美人滑冰。
從來沒人能在這裡來一套流暢專業的花滑,甚至可以說,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原來在冰上還能跳舞。
而今天顧芊做到了。
她很美,美得張揚,美得自信,美得驚心動魄。
花樣滑冰,也叫冰上芭蕾,是極具美感的一項競技運動。
如今在鹿城溜冰場上,隻有美感,沒有競技,她像置身冰天雪地中的冰雪仙子,迷人眼。
旋轉跳躍,每一個動作都強烈刺激著視覺效果。
分明做寬鬆裝扮,那跳躍的身姿,卻像給她套上了一層修身的短裙,將曼妙的腰肢掐得極細,體態纖長。
沒什麼技術難度的簡單動作,把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蔣海朝自然也被她的舞姿深深迷住。
有一瞬間的恍惚,他覺得自己未來,自己下半輩子,除了她,他誰也不要。
隻要她,隻有她。
一場酣暢的“冰上圓舞曲”圓滿完成,停下來時,竟有不少人為她拍掌喝彩。
顧芊不好意思地笑笑,腳尖一點,在無數道驚豔的目光下,輕鬆滑行到到蔣海朝身邊。
拍拍他的肩膀,將他從失神狀態拉回:“我玩累了,回家吧。”
她臉上表情儘興,顯然玩了個嗨天。
蔣海朝神色複雜地拋給她一道視線:“你……以前會滑冰吧?”
顧芊眨了眨眼,撒謊道:“不會啊。”
說罷就往換鞋大棚跑,蔣海朝長臂一攬,就把身輕如燕的她拉住。
她停下腳,白嫩的臉頰就被他狠狠□□:“騙我,嗯?”
顧芊笑得彎下腰,推開他:“真笨,都滑完了才發現。”
蔣海朝輕笑,他真是現在才猜到,之前一點也沒意識到她或許會滑冰。
可他思來想去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她騙了也沒發現,暗道自己的智商不至於這麼低吧?
不過他的疑惑在見到她彎起的紅唇之後,釋然了。
算了,在她麵前笨一點,其實也並沒有那麼糟糕。
至少……能把她逗笑,不是嗎?
兩人回了大棚換鞋,蔣海朝速度很快,顧芊剛剛解開鞋帶,他就已經把鞋換下來,裝進了買時送的口袋裡。
坐在一旁耐心等她換好鞋,注意到他唇角揚起的愉悅弧度,顧芊隨意問了句:“笑什麼?”
“笑你。”他說。
“笑我?”顧芊不懂,把腳從鞋裡□□,問:“我有什麼好笑的?”
語畢,男人親昵地揉弄她的發頂,很曖昧的動作。
“笑你真厲害,連我都蒙過去了。”
即使今天牽也牽過,抱也抱過,可他這曖昧的動作,依舊讓顧芊渾身一滯。
大約之前有不可抗力因素,而如今,兩人沒了擁抱和牽手的理由,顧芊的理智便逐漸回到大腦。
她怔楞了好一會兒,表情雖顯呆滯,在蔣海朝眼裡,更多的卻是可愛。
他修長的指節輕輕將她鬢角碎發撩開。
顧芊再按捺不住,一把將他推離身邊。
沒把握好力道,把人推到了長凳下。
一時間,所有人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嘈雜的聲音也有片刻的凝固。
顧芊隻覺得很尷尬,對上蔣海朝不解的,充滿愛戀的目光,她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迅速換好鞋,把冰鞋扔到他懷裡便匆匆忙忙跑出了塑料棚。
等到蔣海朝把她的鞋裝好,追出去後,自行車的鎖都開好了。
“顧芊。”
他追上去,把人拉住。
“跑什麼?”
她就要上自行車,被他一阻止,腿懸在半空又落了下來。
“你彆動手動腳。”
蔣海朝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變了態度,分明方才還好好的。
不得不承認,千古流傳的話沒錯——女人心,海底針。
他唇線緊抿,身軀僵硬,頗有些手足無措地放開了她。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喜歡會讓大膽的人變得膽怯和小心翼翼。
也會讓聰明人降智。
可如此膽小了,卻又有勇氣接近她,觸碰她,期待與她的更多。
顧芊也覺得自己脾氣來得太快,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有病似地發瘋。
心緒複雜,不敢看他:“嗯,我先回家了,今天玩的很開心,謝謝你。”
她轉身跨上自行車就要走。
她轉身的背影果斷乾脆,不帶一絲留戀。
蔣海朝覺得要是不趁今天這個時機說出口,他們倆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顧芊!”
他走到自行車前,握住顧芊扣在車把手上的手,深邃的眼睛凝視她,眼裡似有一潭幽深的清水,最深處是一層凝滿了溫柔的晶霜。
可越溫柔,越讓她感到心慌。
“咱倆……”
“要不要處個對象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二婚那本預收求個收藏,麼麼麼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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