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部的1號同學是他們三年級葉子島區的臨時負責人, 他走到岑禛身邊看了眼剛打起來的曜金一行人, 皺眉道:“感覺不需要我們出動……倒是校醫室的可以準備一下,等呼救信息傳來就出發。”
“需要的。”岑禛將監控曜金隊伍的鏡頭畫麵複製一份, 轉移到自己的終端上。
“嗯?”1號奇怪地看他一眼, 想了想說:“是你熟人?那你去吧,校醫室也派一個人來。但你是新來的,我必須提醒一句,除非對方主動呼救或者有生命危險, 否則我們不得擅自行動。”
一聽有事要做,校醫室的其中一人放下全息遊戲眼鏡,跟在岑禛身後上小型隱身飛行器, 順帶就著岑禛的終端看起了監視屏幕。
“這人是S級吧?我記得他。”醫生道,“太慘了,一群人被兩個人吊著打。”
事情情況雖不至於吊打, 但也差不離,男哨兵專注安慰哭泣的女向導,又念著同隊情誼——當然主要還是他色厲內荏,兩人躲在一邊沒有進入戰場。
但另外的兩個隊伍裡都有女向導的好友,他們本就是被女向導招來結盟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其中的向導也都或多或少嫉妒畔傍上了S級的曜金, 自認:我上我也行, 哨兵們則是覺得曜金腦子有坑, 明明可以找個至少是A的向導, 就是要帶個C上分,看不起誰呢,看我不打爆你。
不過眨眼的時間,紀律部的飛行器就抵達了內鬥的戰場上空,底下的人還在瘋狂互毆,學生會對這類事件的處理原則一直是不快出人命不動手,1號負責人也專門提醒過一遍,所以岑禛繼續坐在原位麵無表情地查看戰鬥情況,校醫則是打開醫療箱再次查看起急救設備。
這時,一雙黑色皮鞋落在他的眼前,校醫抬起眼,看到了本應該坐在監控中心四號位的宣傳部部員,連禦紮好了自己的頭發,黑色外套敞開著,露出裡麵雪白的襯衫。
就那轟動全塔的廣播撒狗糧事件後,連禦和岑禛兩人的名字基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恰好在這時這兩位又加入了學生會,再創入會低年級記錄,校醫這兩天他倆的八卦都快吃吐了,本來還奇怪岑禛出任務連禦怎麼沒說要一起,想著事業心居然這麼強,結果連禦還是偷偷跟了上來。
難道這就是哨向之間不為人知的小情趣?
“你藏哪兒的?”校醫倒沒多意外,他隻是奇怪這小型飛行器小到隻擺得下兩把椅子,入口也隻能供一人出入,連禦是怎麼混進來的。
連禦在狹窄的區域內戰得挺直,一句話也沒有說,岑禛聽到校醫的聲音,回頭淡淡一瞥,又轉回去,同樣也沒有說話。
麵對此情此景,校醫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兩人是不是在冷戰?不能吧,不是剛剛還如膠似漆?但……這模樣傻子都能發現有問題啊!
空中飛行器中詭異的沉默蔓延開來,巴掌大的區域隻能聽見呼吸的聲音,而地上的情形卻是格外吵鬨火熱,畔精神力等級低,基本不用考慮觸角攻擊的事情,無論何時他給予曜金精神鏈接都比進行攻擊收益大,這也就令畔成了一處‘薄弱點’,一旦他與曜金分開,他會立即被製伏。
一名優秀的向導應當既可輔助又能攻擊,這點畔和岑禛都做得不好,畔是隻能輔助,岑禛是僅能攻擊,‘僅’到他幾乎把自己當哨兵用。
戰鬥即將進入尾聲,即便八個人都針對曜金和畔這對組合的弱點進行攻擊,但畢竟兩人是男主,而且他們也明白自己的薄弱處,對此賽前進行了專項訓練,逐漸的,八人一個一個地趴倒在地,無力抵抗。
“好像不需要我們出場了?感覺沒有一個準備呼救。”校醫摸了摸下巴,抬起頭,發現身邊的兩人依舊沉著臉沒有說話,一個賽一個的沉默,一個賽一個的冷酷。校醫被這樣低氣壓的氛圍壓得透不過氣來,恨不得立刻出現什麼缺胳膊斷腿的學生,讓他有理由趕緊逃離飛行器。
曜金終於將最難纏的那名A級哨兵掀翻在地,他翻身坐在對方的腰上,一拳就要打在哨兵的鼻子上,對方趕緊以手臂護臉即便這樣也被打得連連慘叫。這副情形令岑禛微微皺起眉頭,他雙指一拉,將監控屏幕放大,但畫麵中央卻不是曜金,而是驚慌失措的畔。
“……”半秒後,他按下飛行器下降的按鈕,並且起身一把打開了飛行器的門,呼嘯肆意的冷風瞬間灌入艙室,也卷帶著他的聲音,“曜金陷入狂躁了。”
“啊???”校醫大吼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連禦目光一凜,立即把岑禛往自己的身後拽,他敞開的製服外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淡金色的長發也隨著風飄在了岑禛的臉上,有點疼,也有點癢,緊接著,連禦毫不猶豫地從飛行器上跳了下去,隻在黑夜中留下一個快速下落的背影。
校醫抱著醫療箱探出頭來,看著哨兵徑直下墜幾秒後忽然伸手掛住一截樹杆,樹乾被衝力折斷,但他也足以借力幾次騰挪,一息之間就瀟灑乾脆地落了地,這令校醫不由搖頭歎道:“這些哨兵真的……急性子,要我說何必呢,老老實實落地……”
話音未落,岑禛也一言不發地跳下了飛行器,校醫對著他揚起的黑發微微一怔,然後迅速扒著艙門狂吼道:“你有病吧你是向導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