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吸滿了墨水。

這才漫不經心地回答,“給我兄弟回信呢。”

溫指導員,“……”

“你厲害,大半夜的不睡覺,給你兄弟回信?不是季長崢,我說你,我說你什麼好?”

手電筒的光下,季長崢的背影被拉的老長,倒影在牆壁上,隱約可見一個輪廓分明的麵容。

聽到溫指導員的話,季長崢回頭,光影從背麵變成正麵,灑在他的麵龐上,寸頭短發顯得意氣又英朗。

那光影使得他整個人影影綽綽,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出彩來。

“我有兄弟,你羨慕?”

隻是,明明那麼出彩的一個人,說出的話,卻是有些欠揍的。

溫指導員差點都被他那格外英朗的麵容給迷惑了,聽到這,他差點沒氣笑。

“你要是有媳婦,我還羨慕下,畢竟我也是老光棍,但是你說你有兄弟?我羨慕?季長崢,我羨慕個屁啊!”

說實話,溫指導員的脾氣是很好的,這般脾氣好的人,都被季長崢給惹毛了。

可想而知,季長崢這張嘴,有多厲害了,他看到溫指導員這樣,不由得悶笑一聲。

“好了好了,老溫,我不和你開玩笑了,你也彆和我說話,我要和我兄弟寫信呢,正兒八經的事情。”

說完,竟然不去管溫指導員是個什麼反應,直接埋頭苦乾起來。

鋼筆落在信紙上,發出簌簌的聲音。

一開頭,便是四個極大的字,兄弟你好。

收到你的來信,我很高興,你父母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到了,對方最多會去上課兩個月,便會放回到原處,這一點你無用擔心。

說完了正事。

季長崢又開始說閒話,他鋼筆微微停頓,慢慢地開始寫。

我期待你的來信已久,你的來信,隻是打聽了你父母的消息,並未提起我們的約定,這讓我很是失望。

你可還記得,我當初和你約定好了,來到黑省請你喝燒刀子。

燒刀子我藏在床底下許久,快要藏不住了,要被部隊的這群痞子給我搶走了。

你在不來喝燒刀子,真的就被沒了。

兄弟,我跟你說個秘密,我藏的這個燒刀子,其實真正的名字叫伏特加,是從老毛子那邊弄回來的。

味道濃烈,上頭燒嘴,回味無窮,極為適合咱們這種人來碰杯,述說著我們之間的兄弟情。

所以,當你收到我的來信後,請你一定要過來啊。

想到這裡,季長崢停頓片刻,“如果,你覺得我們部隊不方便,那麼我們可以約定一個新的地方,例如你附近的國營飯店?”

寫到這裡後。

他徹底停筆,隨即在最後麵,加了盼複兩個字。

下筆極重,力透紙張。

等全部都寫完後,季長崢把三張信全部都給疊了起來,隨即,放在了信封裡麵。

怕溫指導員偷看,又特意放在了枕頭底下。

聽著,溫指導員那綿長的呼吸後,季長崢這才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在出完任務後。

他第一時間,把信給寄了出去。

*

勝利公社前進大隊知青點。

一連著上工好幾天的知青們,都跟著蔫了下來,“好累啊,鋤草怎麼這麼累啊?”

這是實話,一天蹲下去七八個小時,有時候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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