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實念聽著就意識到了,鹽民之事是謝三哥想的主意,他們隻是來跑腿,因此是謝三哥居首功。
便是常峙節在其中也占了一份功勞。
自然,石炭一事他也一樣有些功勞,因為今日他們是打著配合,方才如此成功。
吳用見證了大官人三言兩語間門,就將祝實念本人都沒意識到,如今的失落來日或會發酵成不忿進而引起的紛爭,消弭無形。
又再次確定,他這主家沒跟錯。
說過團隊功勞,西門卿就單獨誇起祝實念來,“貢誠,你能果斷地拿下八千鹽戶,而非一萬戶,又不失謹慎,應對得也極為漂亮!”
說著,還拍拍祝實念肩膀,“如此一來,鹽場便再也無需擔心做工的人手,可謂一勞永逸,貢誠你亦有急智在身啊!”
西門大官人一個‘亦’字,叫常峙節悄悄挺直腰背,也叫祝實念挺起胸膛,滿麵笑容。
鋪墊許多,西門卿終於說出那句委於重任的話:“貢誠,自今日起,我正式聘任你也為鹽場副管事,與堅初一道協助謝子純管好鹽場,如何?”
祝實念磕巴都不打一個,大官人話音未落,他便激昂答道:“願為大官人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是諸葛亮一生忠誠的寫照。吳用自比諸葛亮,道號都是‘加亮先生’,自也將此言奉為座右銘。
看祝實念從失落,到自省,再到激昂,情緒變化儘在大官人掌控。
他便也心生出一股豪氣——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昔日諸葛孔明能做到,今日一介草民祝實念也敢放言,他吳用如何不能踐行!
西門卿眼角餘光收回,看祝實念羈絆值還未變化,繼續說到:“這隻是你籠統的職責,具體由你們三人去商量。”
“目前的話,與堅初一般,我打算在鹽場海邊,再建一個海港,建一個造船廠,以完善鹽場的海上後路。”
“海港和造船廠,到時還要由貢誠你多操勞了。”
祝實念不由把胸膛挺得更高,方能承受住一腔熱血沸騰!
“貢誠、必不負、大官人所托!”
[‘玉皇廟十兄弟·祝實念(R)’羈絆值:100點!]
西門卿左右雙手一手一個,搭在常峙節和祝實念肩上,鄭重道:“我信你們!”
“大官人且等著看,我們必不負重托!”
西門卿心中滿意地點點頭,麵上頗為欣慰,“那我就等著看了。”
“時辰不早,杜知府又沒留你們午飯,我們何不吃喝過,再回鹽場?”
“好主意!”
“甚好甚好!”
“對了,貢誠,我給你帶回三個水性和武藝都絕佳的好漢,你帶著好生重用。”
“堅初,這位名叫劉唐的好漢,武藝也不錯,且心思純真,給你留在身邊支使。”……
吳用看著大官人幾句話,就將桌上氣氛炒得火熱,就連阮氏三雄和劉唐,也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進去。
側頭去看公孫勝,就見對方端坐著,目光如炬盯在大官人身上,神情……敬仰?
一路走來,見慣一清先生的言行,屬實見慣不怪了。
又轉頭收回目光,去自個兒琢磨起來。
若不細想,大官人的言行便如春風細雨一般潤物無聲,讓人隻覺大官人魅力攝人、氣度恢宏。
但若細想,大官人的一言一行裡,都融入著他的謀算。
好比對於常祝二人,不是在回到鹽場,在見過謝希大之後,齊聚一堂了,再對二人委以重任。
而是在這酒館之中,就讓二人已全心歸服。
難道會沒有因為滄州鹽場至關重要,而二人分管籌建的煉焦煉鋼、建港造船亦是重中之重,於是分而收之,以求製衡嗎?
但吳用並不覺得大官人城府深沉,反而覺得有此主家,方得安心。
……
一旦察覺大官人一言一行自有深意,吳用再看用完午飯回到鹽場,大官人與那謝希大相見時。
便果真都有印證。
待雙方廝見過,寒暄敘話過,又說過各自近況,常祝二人也再次回過今日府衙之事,今日相見流程便算完成。
進入信口漫談環節。
但大官人自然不可能真是信口漫談的。
就好比現在:
“……加亮先生,你覺著滄州如何?”
吳用雖心中琢磨著事,可也沒走神,一直聽著他們談話,且不時還應和兩聲。
因此他此時也能及時回道:“邊境之城,卻富有鹽海,是個緊要的地方。”
“那加亮先生先暫留在此地如何?”
“如今鹽場初建,又有四個廠要籌建,諸事繁雜,先生留在此地給子純他們出出主意,也幫一幫他們。”
吳用:我以為我隻是個旁觀者,沒曾想這就落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