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齊應淮又出現了,他作為主人家,出現在哪裡都合理。
他和唐月舒以前的矛盾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道,不過大部分人都是選擇兩頭不得罪。
唐家和齊家其實差不了太多。
唐月舒也不是不清醒的人,她都出現在齊家的壽宴上了,不能乾出當眾甩臉的事來。
最重要的是,那隻是她和齊應淮的私人矛盾。
齊家又不是他說了算的。
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尤其女孩兒,談論的話題確實更多是彼此的衣飾和造型。
唐月舒脖子上那條項鏈被一個姑娘注意到,人家還是盯著她的脖子看了半晌才驚呼的。
“舒姐,你脖子上這條項鏈,是金色童話吧?”小姑娘還特地湊近看了眼,越湊近看越肯定,“當時拍賣會我也在,當時看著也挺心動的,想拍,但競價幾輪之後我就買不起了。”
金色童話?
原來這項鏈有名字。()
我還在想誰這麼大手筆拿八千萬來拍一條項鏈,原來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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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舒:“……”
八千萬啊,敗家男人。
京市一套房就這麼掛唐月舒脖子上了。
唐月舒沒解釋項鏈的來曆,她笑了笑。
在場的人也都看得出來,唐月舒現在是真不缺幾千萬,她才是在座富二代裡麵為數不多真正意義上實現財富自由的人物。
一方麵投胎好,一方麵也是敢拚。
這種場合,誰出門都會戴點貴的首飾,比唐月舒這一條項鏈貴的也不是沒有,就是首飾的價格吧,不是誰都能看出來的,唐月舒這剛好被認出來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唐月舒戴著好看。
她的肩頸線條很美,這條黃鑽項鏈戴上,配上今晚香檳色繡花的魚尾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少。
唐月舒這幾個月的努力不是沒有結果的,在宴會上湊到她跟前搭訕的男人大多有些自知之明。
想要結交她還是想追她,能看出來的。
一晚上的社交,唐月舒再坐上回家的車時,人已經累到不想保持形象了。
她晚上喝的都是果酒,沒什麼度數,不醉人,就是有點微醺。
老唐在後座上,他倒是喝了不少,酒精都有點上臉了。
“月舒,”老唐在車後座開口道,“今晚有不少人來問我,你的婚配意願的,齊老太太有意撮合你和她的外孫,你怎麼想?”
齊家和唐家算是真正的門當戶對,齊應淮比起之前徐伽奕來說條件不是好一點兩點。
老唐現在也算是吸取教訓,不是什麼事都敢替唐月舒做主。
“我不喜歡齊應淮,彆提他了。”唐月舒言簡意賅。
要怪就怪齊少爺在唐月舒最記仇的年紀惹了她,印象分這種東西很難說,雖然不至於讓唐月舒將一個人當仇人,但互不乾擾是最好的狀態。
唐月舒這麼說了之後,老唐也閉嘴了。
安靜下來之後,唐月舒覺得這個世界也真是夠莫名其妙的,六七年前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她無論如何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和齊應淮扯上談婚論嫁這種事。
想想就滲人。
一路閉目養神回到家,一進門迎接他們的就是唐允祥的哭聲,保姆在旁邊哄著也無濟於事,看著唐月舒他們進門了,保姆的模樣看著也有點束手無策。
朱鈺忙是放下手上的包去查看兒子的情況。
“允祥,媽媽回來了,你這是哭了多久啊?”朱鈺心疼極了。
唐月舒看熱鬨似的往小孩兒身上看了眼,眼淚都沒擠出來呢,說不是聽見車聲之後故意做戲哭的,她就白活這麼些年了。
沒當過父母還能沒當過孩子嗎?
老唐也站在一旁看著,唐月舒神色很平靜,聽著唐允祥委屈地問他媽為什麼帶姐姐出門不帶他。
朱鈺哀怨地看了老唐一眼,轉頭時目光倒是
() 掃過了唐月舒,隻不過她沒說什麼。()
爸,我先上樓了。唐月舒對親爹道了一句,之後也沒管他應沒應就要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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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兩步樓梯之後唐月舒就停下來,對著客廳那一家三口道:“差不多得了,快十一歲了,不是三四歲,彆到頭來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給你們養成巨嬰了。”
都快上六年級了。
唐月舒這個年紀的時候不僅已經在樂器考級,在各種長輩麵前也能平常應對,最起碼不會像一個嬰兒一樣連情緒都不會控製。
唐月舒這句話可謂是紮人心了。
朱鈺今晚怨氣比較重,她當即站了起來,看向樓梯的位置:“月舒,你什麼意思,你說話彆太過分了。”
唐月舒雙手撐在樓梯扶手上,麵色平靜地看過去,語氣更是平靜:“我說錯了嗎?”
“允祥他平時在家又不會這樣,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因為我在家嗎?”唐月舒替她說了下一句。
老唐眼看著家裡兩個女人要吵起來,他開口了:“行了,都少說兩句。”
少說兩句是不可能的。
唐月舒看著在沙發上還哭得格外可憐的唐允祥,扯了一下嘴角:“唐允祥,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在家裡哭的照片和視頻都發出去,讓你的同學也看看你在家是什麼樣兒。”
這句話之後,剛剛還嚎著的小孩兒陡然就閉了嘴,變成了小聲抽泣,不過他的演技還生疏,不夠順滑。
看,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已經能聽懂人話和看人臉色了。
他知道父母舍不得真下手狠揍他,但唐月舒不一樣,她說到做到的。
唐月舒嘖了聲:“這不也知道丟臉的嘛。”
“聽好了,下次我在家的時候再給我這麼裝模作樣,我就不客氣了。”
她脾氣也不是一直都好的。
老唐這時候也皺了眉,“月舒,這畢竟是你弟弟……”
“爸,”唐月舒打斷道,“您活這麼大年紀了,也看不出一個十歲小孩奪取注意力的把戲嗎?”
“我回國也挺長時間了,您兒子一直這副模樣,不是你們夫妻倆縱容的嗎?您是管不了還是懶得管,自己心知肚明。”
“要是您自己嫌我這個女兒礙眼,直說就是了,何必借一個小孩兒的口說出來?”
幾句話說出口,硬生生將老唐說得啞口無言。
唐月舒話說完了,也神清氣爽了。
轉身就繼續往樓上走去,懶得管他們一家三口在樓下都說什麼話。
回到臥室將門關上,完全隔絕外麵的聲音。
唐月舒坐在梳妝台前發了會兒呆,之後拿出手機來,給遠在港城的男友打了個視頻,鈴聲響起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
與此同時,港城。
林川接起視頻,剛接起的瞬間就看到手機那頭妝容精致的女友。
“月舒。”他喚了她一聲。
唐月舒的注意力一開始
() 卻在他的背景,“你還在外麵嗎?”
林川嗯了聲:“今晚和陸祈安他們在外麵喝酒,不過也不止他們幾個,還有彆人,我出來接的視頻,耽誤了點時間。”
要在這種場所找個稍微安靜的地方接電話不是一個容易的事。
唐月舒對著手機鏡頭擺了個好看的pose,上半身往前傾了一下,問他:“好不好看?”
林川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兩秒,驀地笑了:“月舒,你是讓我看項鏈還是看彆的,這個角度,我容易走神。”
手機放置在桌麵上,唐月舒坐在桌前,上半身往前傾,她的本意是想讓他看清脖子上的項鏈,好歹花了八千萬,她展示一下買家秀也是應該的。
情緒價值要給夠嘛。
再有錢也不代表幾千萬不是錢。
意識到林川話裡的意思,唐月舒看了眼鏡頭裡的自己,今晚的晚禮服是抹胸的款式,她往前的話,確實被看清的畫麵不少。
她坐直了身子,跟他說:“你不要打岔,我問你項鏈好不好看?”
“好看,”林川的話不假思索說出,“人更好看。”
他說話真的好聽,情緒價值也是相互給的。
唐月舒和他說起今晚壽宴上有人提起這條項鏈,她聲音很輕:“林總真的好大方啊~”
說話的尾音稍微蕩漾了一下,林川聽完之後嘴角跟著揚起。
“收到禮物的話嘴就會這麼甜嗎?”他問。
唐月舒伸手托著臉頰,眼睛直勾勾看著他,還誠實地點點頭:“嗯,林總不僅人長得帥,還大方,我好喜歡你啊。”
好話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扔,林川覺得這錢花得挺值。
他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會兒,神情很是專注,從唐月舒的角度都可以看到他的眼神變得格外認真起來。
唐月舒剛想開口問他在看什麼,就聽見林川問她道:“月舒,今晚碰上不開心的事了嗎?”
這句話成功讓唐月舒頓住。
林川繼續道:“你表情沒有很開心,今晚怎麼了?”
他的語氣其實也很平靜,但就是莫名能讓人覺得舒服些。
唐月舒和他聊天時其實沒想著將自己的負麵情緒帶給對方,但是林川不知怎麼的還是看出來了。
“我沒事。”唐月舒說。
林川聞言在那邊輕笑了聲,他周圍偶爾還能響起些相對比較嘈雜的環境音。
“月舒,和我說說吧,將事情一直藏在心底對身體也不好。”
唐月舒才沒有將事情一直藏在心底,她剛剛想懟的話已經說出去了,隻是現在說起來,她剛剛也不過是發泄了一下情緒而已,現狀並沒有改變。
不是什麼事情她都能有本事去改變現狀的。
她對這個家沒有特彆深的眷念,但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地方,現在被人拿小孩兒做文章明裡暗裡不歡迎她,終歸是不爽的。
父母子女一場,親情其實也不可強求。
她
與父母的緣一向不算深。()
唐月舒沒說,林川卻是靠自己猜出來了:和家裡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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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吵架,”唐月舒是一個很嚴謹的人,“算我單方麵輸出。”
林川聽著她嚴謹的發言,沒忍住又笑了,他覺得她好可愛。
“在家裡住得不開心,就搬出去住吧。”林川道。
某種程度上,林川這位公子哥也不慣著家裡無理要求的。
林老爺子躺在醫院裡說出走前希望能看到他結婚生子這樣的話時,林川的修養也隻能保證他沒有當場說出“我結婚生子並沒有複活的功能”這樣的混賬話。
唐月舒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半晌,沒說話,就這麼盯著林川的臉看。
她突然問:“你春節的應酬多嗎?”
“還好。”這個回答主要是因為大多數的應酬都可以基於林川的心情而決定要不要去。
基本沒人會選擇得罪他,當然大多數的情況下,林川也會給彆人麵子。
生意人還是要與人為善。
唐月舒看著手機,似乎在猶豫什麼,林川也沒有要催促她開口的意思。
半晌,她問:“如果我過去找你玩兩天,會影響你的事情嗎?”
春節對很多人來說,事情很多。
對於唐月舒來說也是這樣的,但初七之前大部分都是親戚間的走動,唐月舒前兩年也沒怎麼走動,今年不走也可以。
她自己覺得可以。
“什麼時候過來,明天嗎?”片刻,林川的聲音響起。
“會影響你自己的事嗎?”唐月舒又問。
林川看著似乎在看什麼東西,不一會兒他說:“給你訂明天下午三點左右的機票可以嗎?我到時候去機場接你。”
這句話之後,唐月舒覺得自己的心驀地就平靜了下來。
在她想見一個人的時候,對方也很想見她。
唐月舒擁有不少朋友,他們確實也能夠因為一條消息或者一通電話出現在她身邊,但她和林川如今的親密關係,是完全排他性的,隻有他們彼此的那種。
每一段關係都是獨一無二的,也都在每個人心裡有不同的位置。
唐月舒現在就是很想見到林川。
這一通視頻電話結束,剛才浮現在心底的煩躁像是被雀躍的心情壓了下去般。
另一邊,林川結束了視頻通話,剛將手機滅屏,想要往回走時,在拐角處和包廂裡的一個人就這麼碰見了。
“川哥,同女朋友視頻啊?你幾時拍拖嘅,我咩風聲都聽唔到嘅?”
林川倒是沒否認,他笑了笑,拍了一下對方的肩:“唔好八卦啦你。”
(彆八卦)
林川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回到包廂時,幾個男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陸祈安醉到拿起麥克風唱歌折磨所有人的耳朵。
孟知霖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大聲問林川是不是出去接個電話撿錢了,笑得那麼蕩漾。
() 林川笑著給自己重新倒了杯酒,也沒管孟知霖都問了什麼。
橫豎不是很重要的話。
有人在陸祈安的歌聲裡還大聲嚷嚷著明天的安排。
也沒在乎還有幾個人能清醒地聽他安排的。
——
大年初四這天早上,唐月舒倒是起得很早,下樓時全家也沒誰起床。
她隨口給做飯的阿姨交代了聲,讓她轉告老唐,她出門幾天散散心。
也不是小孩兒了,不高興就自己學會排解情緒。
唐月舒先回了一趟自己的住處,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還沒出發去機場就接到了老唐的電話。
“大過年的,你上哪兒去?”
“出去旅遊幾天,您不用擔心。”唐月舒語氣平靜。
老唐:“……”
“今天要去你姑姑家還記得嗎?”老唐的語氣也不算很好,“你現在不去了,你姑姑不得以為你對她有意見啊,快回來,彆鬨了。”
“你弟弟之前確實不像話,你回來,我讓他給你道歉。”
不像話的又哪裡隻是唐允祥?
唐月舒也不想和親爹在手機上吵起來,她心平氣和道:“不用了,我準備出發了。”
道歉也不是多有用的東西。
不能改變他們這對姐弟從一開始就被人為放在對立麵的的現狀。
唐月舒當過十幾年的獨生子女,也逐漸習慣了自己現在已經是非獨生子女,橫豎同父異母和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都有了,她早就看淡。
掛了老唐的電話之後,唐月舒收拾好行李,聯係好司機過來接她。
春節假期期間讓人來乾活,唐月舒下車時給司機包了個大紅包。
在機場候機時唐月舒還在和林川聊著消息,他發來幾家餐廳問她晚上想去哪家。
唐月舒其實都沒去吃過,最後是憑著感覺挑了其中一個。
然後林川去搞定位置的事。
春節期間定位置,那是一個相當修羅場的狀況,不過他既然讓唐月舒選,那應該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三個多小時的航班,落地時已經六點半左右。
唐月舒去領取行李後往外走。
機場的人在這時候也不算少。
唐月舒一邊推著行李箱,一邊往前張望林川,大概十分鐘前,他發來的消息說自己已經到達機場。
找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人潮中找人。
唐月舒走了一段,眼睛一直往遠處看,直到某一瞬間眼神往近處聚焦,才看到幾米外穿著牛仔外套的男人,他似乎早就看見了她,眼神直勾勾盯著她,帶著笑意,似乎想看她迷糊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他。
剩下的這一小段距離,唐月舒推著行李小步跑過去,還沒到,跟前的男人就張開了雙臂,她直接撲進他懷裡。
行李箱就放在一旁。
唐月舒還沒反應過來,林川忽然輕笑著用力將她抱起,唐月舒陡然騰空,下意識摟著他脖子,雙腿夾著他的腰。
大庭廣眾的。
“林川,你放我下來,”唐月舒低著頭腦袋,不敢看路人,語氣很急,“我不想丟人。”
“月舒,新年快樂。”林川麵對麵在她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