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沒有掉下來的餡餅,且這吃食免銀錢,也難免會讓些清高的人家覺得是嗟來之食。既然做些差事便能吃飯,誰會樂得而不為呢?”
邢霜忙點頭稱是,又與劉氏確認了她是否擔下那差事。
劉氏為難道:“家裡男人已有差事,我若也出去做事,家中還有兩個孩兒……”
話說到這裡,劉姥姥打斷她道:“太太抬舉,那是太太寬厚。自個不爭氣,還能指著彆人一輩子都抬舉你不成?往日家裡能有多少事兒,我身子骨還硬朗著,犯不著你來操心。”
劉氏被母親這一罵,立刻道:“那便多謝太太了。”
待這對母女一走,李紈便道:“那劉氏倒是尋常,隻她母親不簡單。”
邢霜心道,那是當然,光是她那片善心便不簡單。當初賈家這麼大的難,她一個平民,還能不顧危險的把鳳姐兒的女兒從窯子裡贖出來,一路護著,便不可與常人同語。
雖如今這事不會再發生了,可邢霜仍相信,善良的人始終是善良的。為著劉姥姥書中的所為,她願意拉這一家一把,讓這位老人家日後生活無憂。
幾日之後,邢霜選好了人,在族學清空一片區域開始建食堂。賈代儒上門問過,得知這是要弄個食堂,便問起該怎麼管理來。
邢霜知道他平日雖死板,但人不藏奸,便把自個的想法說了一遍。
賈代儒聽完,撚了撚胡須,直道:“大善,那監理一職,我原也懷疑是否需要。可自打監理來後,學風大正,實則重要。如今太太又想著為族中子弟解決這吃食的問題,實在勞心勞力,倒叫我這個校長情何以堪。”
邢霜笑道:“您年紀已大,勞煩你擔此重任,已是於心不忍。如今隻求您坐鎮,看著這幫孩子,彆出什麼亂子就好。好歹也是同族血脈,老爺也盼著通家都有個好出路不是?
“其他的瑣碎,本就應該我這樣的婦人來操心,叔父和老爺,隻需將這些孩子帶上正軌就好。”
賈代儒歎息道:“我本才學不高,賢侄不棄,給我口飯吃。如今又不能為族裡分擔,實在慚愧。”
邢霜又道:“如今還有一示下,還請教叔父。”
代儒忙道:“請講。”
邢霜道:“雖前兒有人提議,家中貧困者可免膳食之用,以勞務代替。可未免高低落差,使人難堪。我想著,倒不如提出值日一說,讓學子們皆領些勞務。”
代儒問道:“值日一說又是何說法。”
邢霜笑道:“值日,便是輪番擔任庶務。如那課堂的掃灑,先生們每日茶水掃灑,皆要有人來做。
“若是隻讓交不起膳食之用的學子來做,其他人免不了嘲笑諷刺。我便以輪值的法子,讓所有人都參與。”
賈代儒笑了起來:“這是想苦其心誌,勞其筋骨?此舉極佳,依我看大善,可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