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倒是聽了邢霜的話,心裡突然射進一絲光纖,把那漆黑的心室照的一片光亮。
妯娌兩個起了身告了辭,出門回院。
路上王氏看了看邢霜,欲言又止。
邢霜走至自己的清遠居門口,這才笑著對王氏道:“好了,你也彆太擔心。畢竟這思鄉病可難說,一時半會兒的還不知道病情如何。有的人得了思鄉病呀,一到自個的故鄉病立刻就好了,你說神不神奇?”
王氏一怔,突然笑了起來:“那就托嫂子洪福。”
妯娌兩個一點頭,心領神會。邢霜一轉身進了院門,王氏繼續往前走回她的直節堂。
待回到屋裡,紫鵑開口道:“我今兒怎麼聽不懂太太的話了?”
邢霜正準備喝茶,茶碗拿在手裡,又放了下來,笑著問她:“哪句沒聽明白?”
紫鵑扭著帕子想了想道:“從頭到尾都沒聽懂。”
金釧正端著水盆進來,聽到這話忍不住道:“虧你還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那麼久,一絲都沒學到你鴛鴦姐姐的本事。”
紫鵑辯解道:“你彆光說嘴,便是今兒你跟著去了,你也一樣聽不懂。”
金釧嗤笑道:“自個愚笨,可彆拉上彆人。”
邢霜見這倆丫頭拌起嘴來,便先拿了茶碗喝了起來。待她一盞茶喝完,紫鵑也跟金釧把方才的事兒說了一遍。
再一看,連金釧都皺上眉頭了。
邢霜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了空茶碗道:“也不怪你們不明白,打從二太太送信起,就已經上了眼藥了。”
金釧和紫鵑詫異的看著自家太太,金釧忙問:“太太這話什麼意思?”
邢霜笑道:“我還當她已經原諒了二老爺,可看來全然不是。這信兒,本該是送給老太太的。從抬頭起,就是寫的母親敬啟。可偏偏是二太太送過去的,這麼說你倆便明白了吧?”
金釧倒吸一口冷氣,連紫鵑都滿臉詫異。
“這是二太太派人日日守著,把二老爺的信給攔下來了?”
邢霜笑著點了點頭。她怕的就是王氏對賈政依舊抱有希望,可如今看來,王氏隻想坐穩這賈府二太太的位置,對於賈政這個隨時會威脅到她的人,提防的可不是一般的緊呢。
“東府那邊的尤大奶奶才來跟我說時,說那二太太進門麵有喜色,結果念完了信,她和老太太臉上都不打好看了。我問她信中內容,她又不肯說,隻叫我親自去瞧瞧。
“我聽到那會兒,心裡就覺得疑惑。去了一看,果然二太太臉上滿是委屈,而老太太一臉怒容。當時我還以為是二老爺又怎麼了,可看完了信才知道,這二太太,可真是上的一手好眼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