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探春便把自個關在了房間裡頭。侍書實在擔心,又不敢再打擾姑娘,隻能悄悄地去了主院,去找太太告狀。
邢霜聽了她的話,笑著問:“那肖柏怎麼欺負她了?”
侍書苦惱道:“奴婢也不知道,就知道姑娘氣衝衝的去了馬場,找肖公子說了會兒話,接著又悶悶不樂的家來了。”
邢霜問:“那他兩個說了什麼,你可聽見了?”
侍書搖了搖頭:“姑娘不讓靠近。”
“那他兩個,可有爭執?”
侍書仔細回想了一下道:“爭執卻又不像,肖公子一直笑著,姑娘低著頭也看不清什麼樣兒。隻是肖公子說完之後,姑娘就突然要家來,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頭不出來。”
邢霜笑著靠在椅背上,對侍書道:“得了,你回去等著她,她不出一個時辰就出來了。”
侍書納悶,心道姑娘都這樣了,太太怎麼不聞不問。可太太都發了話,她還多嘴便是壞了規矩,也隻能起身往回走。
才剛回到院子裡,翠墨就逮著她問:“上哪兒逍遙去了,找你半天。姑娘的東西都是你收著的,要找東西又不見人,看一會兒姑娘怎麼收拾你。”
侍書問:“姑娘要找什麼?不對,姑娘開門了?她不是把自己關在房裡,生悶氣來著?”
翠墨納悶的看著她道:“你是魔怔了?姑娘哪回要想事情不把自己關起來的?想來因為馬場的買賣,方才還要筆墨呢。”
侍書無語了:“筆墨哪裡沒有,犯得著來找我?”
翠墨一急眼,跺了下腳:“你是越發蠢貨了不是,若要尋常筆墨,誰來找你。前兒太太給姑娘的那方端硯,不是你收著的?”
侍書這才趕緊去開了箱子,將探春要的端硯找了出來。拿去上房一看,見探春站在書桌前麵,正挑著眼前的花箋。
“姑娘,硯台。”侍書將端硯送了過去,看著桌上的書箋笑道:“這不是大姑奶奶那日送來的?姑娘還說這花箋樣式獨特,要留著大用呢。”
探春邊挑花箋邊笑著道:“我原稀罕它,後差人打聽過,這不過是京城新興的樣式,過段時間便不流行了。想著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早些用了,也免得日後過時了,倒沒了它的價值。”
侍書笑著附和:“可不是,這好東西就得用了,才對得起買它的銀子。這些東西雖好,可也要用上了,才不枉它被人造出來。”
探春聽了笑看她一眼,又道:“你倒是通透,隻是為何方才在馬車卻這麼沒眼色?我正想著事情,你偏要來打擾我。”
侍書這才恍然大悟,忙福了一福道:“奴婢也是擔心姑娘,瞧著姑娘氣衝衝的出來,又一聲不出,奴婢還以為姑娘被人欺負了呢。”
探春一怔,問侍書:“我瞧著氣衝衝的?”
侍書點了點頭:“對啊,奴婢還嚇了一跳呢。可瞧著肖公子又不像跟姑娘有過爭執,還兀自尋思姑娘這是怎麼了。”
探春歪了歪腦袋,突然輕笑出聲:“嚇死他也好。”
“嚇死誰?”侍書又好奇了起來:“姑娘這一天天的,說話越發跟太太老爺相似了,全是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叫咱們這些伺候的人可怎麼猜。”
探春再忍不住,噗呲一下樂了,拍了侍書一下,嗔道:“敢編排太太,膽子倒是肥了,仔細你的皮。”
侍書見姑娘心情好了,心裡也安心了下來,笑著對探春道:“今兒拿這花箋出來,又要上好的端硯,姑娘是要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