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謝雲苔問:“那他……他不舉了,是不是就不能非禮彆的姑娘啦?”
蘇銜點頭:“對啊,硬不起來。”
她又追問:“酒後也不可以?”
――看看他家小狗腿心眼兒多好!還在操心彆的姑娘!
蘇銜無語地發現自己真的看她越來越順眼,深沉點頭:“不可以。”
“那這個好。”謝雲苔點頭,“但是要怎麼給他用?”
“嘿。”蘇銜信手把另外幾種藥都丟回盒子裡,蓋好盒蓋放在一邊,獨把這一種執在手裡,口吻悠悠,“想親自報仇嗎?回頭爺帶你去啊。”
親自報仇?
謝雲苔努力想了想,沒能想到“親自報仇”的辦法。蘇銜索性不多解釋,兩日後直接帶著她出了門。
出門時天已全黑,夜幕上星光璀璨。途經集市,周圍熱鬨非常。穿過集市再行一段便是平康坊,入得坊門,“彆樣風景”就映入眼簾。
各個青樓中的姑娘花枝招展,每個樓門前都有幾人立在門前招攬客人。這條街上的幾處青樓都名氣不小,能來光顧的俱是富家子弟,謝雲苔稍稍揭開簾子張望了一下就又將車簾放下,覺得自己不該來這種地方。
而且蘇銜也不該來這種地方。
依照朝中規矩,朝臣不得嫖|妓。誠然這條律例在執行上頗有轉圜餘地,譬如達官顯貴們豢養私妓一般就不會有人多管閒事,但明麵上大家都還是要守一守規矩的。
於是在馬車停下時,謝雲苔忍不住輕問:“公子不怕被禦史彈劾?”
蘇銜似笑非笑:“醉香樓有暗營的眼線。”
這個謝雲苔聽說過一點兒,便點頭:“奴婢知道。”
“但其實不止醉香樓有暗營的眼線。”蘇銜撇撇嘴,“平康坊中規模稍大十三樓十七院二十四閣都有。”
不是他們暗營對青樓情有獨鐘,而是在風月場裡溫柔鄉中的時候,人最容易將防心卸下,探事情最為容易。所以這些地方有些被安插了眼線,有些索性是訓練好了女探子放進去,他現在想辦點小事輕鬆得很。
誰讓祿國公世子本身就是平康坊的常客呢?
“來吧。”蘇銜氣定神閒地帶著謝雲苔下車。下車一瞧,謝雲苔才發覺這原是一處小巷子,麵前的院門似是一處院落的後門。蘇銜拉著她直接閃入,無人注意。
再進入小樓的後門,即有樓中姑娘迎了上來。謝雲苔眼看著麵容嬌俏的姑娘在看清蘇銜的刹那變得神情肅穆,頷首抱拳:“師兄。”
蘇銜睨她一眼,好似有點無奈:“你挺如魚得水啊?”
虞微涼笑一聲,引二人上樓,壓音回話:“情報來得快,不用動刀動劍,又有男人睡,而且竟然還能倒賺錢,
何樂而不為?”
“……”蘇銜不懂她,謝雲苔自更不懂。便不再多言,安靜地跟著她上樓。
三人走的是暗處的樓梯,直接通往一處雅間。眼下正是樓中生意好的時候,兩邊隔壁具有銷魂聲響傳來,謝雲苔聽得臉熱,佯作鎮定。
虞微涼指指左側:“在這屋,現下是阿桃應承著。”
蘇銜嘖聲調侃:“我這事也不用動刀動劍,同樣有男人睡,祿國公府又不缺錢,你肯定有的賺,怎麼沒親自去啊?”
虞微涼坦誠答道:“樓裡幾個姑娘都說他短。”
蘇銜:“……”還是不要深聊了,會教壞小狗腿。
於是話不多說,他探手摸出那包藥,告訴謝雲苔:“沏茶。”
“哦!”謝雲苔應聲,依言去沏了茶來。這樣的青樓中茶都是上好的,熱水注入的瞬間便茶香四溢。
蘇銜又把藥粉遞給她:“喏,自己加。”
“……”謝雲苔伸手,指尖輕顫。她還沒害過人哩,雖然這茶並不需她親手送過去,心裡還是一陣陣地發怵。
紙包打開,裡麵是一小堆淡橙色的粉末,看上去有些多。謝雲苔謹慎詢問:“加多少?”
“隨便啊。”蘇銜無所謂,“入水即溶,無色無味。”
就看她想讓他不舉到什麼份上了。
謝雲苔想想,不再猶豫,紙包一傾,藥粉儘數倒入茶中。
蘇銜淺怔,露出幾許愕色,笑說:“不發善心了啊?”
“又不會要命,已經是發善心了呀。”謝雲苔道。
這事完全由他們做主,她不放縱自己的報複心取其性命就已夠了。至於“不舉”這回事,做徹底一點,讓他以後再不會荼毒彆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