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宮澈捂住額頭,歎息道:“我想和你說說話,費佳。”
費佳沉默不語,濕了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
羽宮澈:“……”
行,不說話是吧?
直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了。
他以迅雷之勢來到費佳麵前,趁著他一驚下意識後退,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上防禦的時候……
羽宮澈一彎腰,抱住費佳的腰和腿,直接把他扛起來了。
費佳:“???”
羽宮澈站起來,快步往家裡走:“沒有碰到你的身體你可彆給我亂動,你不聽話我就隻能這樣了!”
“羽宮……澈……”
他可是知道他的異能效果的,隔著衣服也不一定能完全消除隱患,為什麼不扔下他?為什麼不害怕死亡?
費佳的腦海逐漸不再清明,他感覺到自己哪裡不對勁了。
羽宮澈感覺被他扛起來就跑的人沒動靜,他奇怪的道:“費佳?”
還是沒反應啊!
“澈?”正巧這時,下了上午課的神穀康打著雨傘回來,看到大雨裡友人的背影,趕忙走過去,“你怎麼不打傘?哇這誰?”
神穀康看清楚他居然扛著個人,嚇了一跳:“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沒看見個頭,你以為我在乾嘛啊!”
看清楚那個人是見過的費佳,神穀康反應過來:“哦,是你的魚塘啊,那就不是綁架了……”他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我回來的不太是時候吧?”
羽宮澈差點給他一腳:“老哥我求你了,幫我打個傘!”
他趕緊把費佳放下來,這個青年的身體抖了抖,整個人朝前倒去,一下子被羽宮澈接住。
實際上意識已經開始不太清醒的費佳卻感覺到了羽宮澈的懷抱:“……”
羽宮澈焦急道:“你怎麼了?”
費佳也想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很能忍耐疼痛和不適感,為了得到更準確的情報時常以身犯險,被人用酒瓶爆頭的都沒什麼感覺。
自從他那十二歲的好友永埋地底後,他就對疼痛再也沒什麼特殊感覺了,心臟是麻木的。
事實上小時候的疾病並沒有好,隻不過他比較能忍。
遇到羽宮澈,他下意識放鬆了嗎?
我不能去醫院,頓了頓,費佳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能控製罪與罰了。”
“……”羽宮澈低頭看著閉上眼睛的費佳,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和眼睛下麵的烏黑,收緊手臂,感覺到過於瘦削的青年的肋骨,硌的他手疼。
他抬起手,沒有絲毫猶豫的摁到費佳頭上。
“嗯,我知道了。”
觸碰也不會死亡了。
神穀康想了想:“打傘可以,你要公主抱嗎?”
“……我背著不行嗎?”
“你居然還記得這個選項,正常都應該沒有的!”
“你不要再玩戀愛漫畫的梗了!”
羽宮澈把費佳背起來,神穀康幫他們打傘,一起快步往房子那邊走去。
降穀零已經不見了,不過他的汽車還停在那裡,羽宮澈看了一眼,是正常熄火,看起來人沒事。
費佳安排的狙擊手此刻非常糾結。
他是死屋之鼠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部下,他不敢違抗費佳的命令,但是問題是老大要是被彆人背走了這該怎麼解決,費佳沒告訴過他啊?
那個人是費佳特意叮囑過的保護對象,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他受傷……
狙擊手猶豫幾秒鐘,果斷的選擇了把老大送出去。
房門因為羽宮澈出來的太急了沒有鎖。
神穀康幫忙羽宮澈把費佳先放到沙發上。
一把傘遮住三個青年顯然不太現實,羽宮澈和費佳本來就渾身濕透看不出什麼,神穀康卻是半邊肩膀全打濕了。
神穀康吐槽道:“我就不應該在這裡,我應該再晚回來點的。”
羽宮澈摸了摸費佳的額頭,正準備去找些毛巾,聞言奇怪的看向他:“你說什麼呢?”
“我一個沒談戀愛的人幫你倆打傘?”神穀康咬牙切齒,“你看我像不像那個超級大冤種?”
“……”羽宮澈哽了一下,嘴硬的道,“還不知道費佳到底什麼意思呢。”
“哦,他是你那挨打下跪……”
“你給我停!”
羽宮澈把費佳轉移到了二樓的客房裡。
費佳太輕了,絲毫不費力氣。
羽宮澈看著躺在那裡的費佳身上濕噠噠的衣服犯愁。
羽宮澈一咬牙開始擼袖子——不就是換衣服沒必要叫神穀康,他和費佳當年見麵的時候才十二歲,他就不信了這麼寸!
羽宮澈沒有新的衣服了,翻箱倒櫃最後不得已朝神穀康借的新衣服。
羽宮澈看著黃色的短袖,糾結了半天:“我總覺得這件衣服會破壞畫風。”
神穀康對他怒目而視:“這可是皮卡丘的聯名,你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才買到嗎?!這就不是衣服是需要供起來的!不穿還我!”
羽宮澈還是借走了,不過也有可能是買走。
幫費佳換完衣服擦乾頭發蓋好被子,羽宮澈根據當年的記憶,開始回憶費佳應該吃什麼藥。
這時費佳從濕衣服裡拿出來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
羽宮澈打開一看,是好幾條短信,大概是怕羽宮澈不知道鎖屏密碼,特意給拆開成了隻看鎖屏彈出消息提醒的部分內容也能把消息看全的形式。
上麵清楚地寫了費佳需要吃的藥。
羽宮澈剛想去根據這個提示去找藥,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
這部下不是就在附近嗎?!
羽宮澈做完一切,把椅子拖到床邊,看著費佳出神。
這個被稱為魔人的青年安靜到顯得有些柔弱,因為那完全和大多數俄羅斯人不相符的外貌。
他現在做的打扮,甚至還有當年的影子……
羽宮澈想轉移下注意力等著人醒過來,於是打開了手機。
齊木楠雄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他分享了一個漫畫的鏈接。
“Naruto?”羽宮澈奇怪的讀著漫畫的名字,皺眉道,“這不是忍者世界的漩渦鳴人嗎?”
等等,難道說……
羽宮澈連忙點開漫畫。
這場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很快,雨剛停了沒多久就出太陽了。
神穀康洗完澡哼著歌從浴室出來,打開廚房冰箱拿了瓶可樂。
門口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來了!”
神穀康看了看門鏡,發現竟然是前幾天見過的人。
金發深色皮膚的青年,好像外號叫zero,是個警察。
這可不是羽宮澈的魚塘……該不會是要調查什麼吧?
神穀康忐忑的推開門,卻驚訝的發現青年笑著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降穀零。”
神穀康和他握了握手:“我記得你,那個……你要來監視我們嗎?警官?”
“記得我就好了,少了很多解釋的步驟呢,”降穀零笑了笑,正色道,“原本應該是完全不被你們知曉的隱秘監控,不過我來了,就是說明出了點問題,我能和你們談談嗎?”
正常人不管三觀被怎麼重塑了,知道這世界上有裡世界,還是會想相信警察。
神穀康把人讓了進來。
降穀零沒看到羽宮澈,問道:“羽宮君在嗎?”
“他啊……”神穀康無奈的望向二樓,“在養魚。”
降穀零:“……”
那天後續的走向也是降穀零沒想到的,降穀零這麼問原本是以為羽宮澈去追費佳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想去確認下他的安全狀況以及那個外國青年的身份。
沒想到人居然已經回來了。
羽宮澈發現火影忍者的漫畫竟然足足有七百話,畫了從鳴人出生到鳴人成為火影甚至結婚生子!
現在時間絕對補不完的他直接跳到了大結局。
看完之後,羽宮澈心情複雜。
沒在後傳看到的人竟然都……
沒有他參與的世界,這是原本會發生的劇情,還是另一個世界的if線呢?
羽宮澈心裡正在翻江倒海,忽然聽到了一絲細微的動靜。
羽宮澈抬起頭,恰好撞上了一雙剛剛睜開的眼睛。
年輕的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氣質,神色卻空洞蒼白的人轉頭看著羽宮澈,黑色柔軟的碎發半遮住臉,卻讓羽宮澈清楚的看到了他臉上的一切變化。
“費佳。”羽宮澈身體前傾,再次伸出手。
這次終於被一個人握住了。
隔了十年時光,兩次生死,沒了樹枝的距離,有的是手心的溫度。
羽宮澈推開臥房的門。
他正打算下樓,一轉頭卻看到了站在一樓樓梯口的降穀零。
羽宮澈愣了一下:“你是……”
曾經在鬆田陣平身邊的人,還是剛剛和費佳對峙的警察!
羽宮澈下意識就用手擋住了門。
做完這個動作他就後悔了。
降穀零應該不知道費佳在不在這裡,他反而把費佳給暴露了
降穀零的眼睛掃過那扇門,他猶豫了一下,道:“羽宮君,我知道你也不算是普通人,但是有的時候保護什麼,可是要好好思考的。”
降穀零判斷現在的自己沒辦法去應付那個疑似的罪犯,而且他的任務目標不是那個人。
羽宮澈看他沒打算破門,便鬆開門,朝下走去:“我知道,我現在也在一點點的摸索,這是我必須去做的事情。”
不能說費佳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他,也不能說費佳做的一切和他沒半毛錢關係不要找他。
他不能拋棄費佳。
“是嗎,”降穀零朝後退了幾步讓出通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羽宮澈走下樓梯,看著他道:“您來做什麼呢,警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