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盛宜沒頭沒腦地說:“在一起乾什麼?”
小琴立刻說:“當然是拍M台那部奧運單元劇啊!”
“哦,對哦!太好了,我們還能在一起!”葉盛宜是真的很喜歡雙方團隊的氛圍。
“哈哈,我也是,真希望我們能一直在一起。”阿岩也感歎道。
電影的拍攝即將進入尾聲,大家也陸陸續續開始收拾東西。
好幾個已經殺青的演員也在今天離開了度假村。
雖然度假村表示很歡迎大家多住幾天,但這裡的戲份結束之後還有其他市區內的戲份,所以就是想留下來也留不下來。
洛嶼回到房裡,也開始收拾那些已經用不上的東西。
當他打開行李箱的時候,看到了顧蕭惟送給自己的那些素描和速寫。
特彆是那幅白穎在水中的樣子,洛嶼伸手摸了摸,想著和顧蕭惟說說,讓他也畫一幅溫煜馳送給自己。
剛要放回行李箱裡,洛嶼發現這幅畫好像有一部分被折疊起來,夾在了畫框的後麵。
是顧蕭惟選的畫框比畫紙要小嗎?
洛嶼把畫框打開,將裡麵的畫紙拿出來打開,印入眼簾的後半部分讓他目光一震,倒吸一口氣。
血液瞬間奔向頭頂,不可言說的幻想失控地穿過所有的腦神經,他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渴望是怎麼回事,也知道他們不是小孩子坐在課桌前,豎起課本偷看對方或者拉一拉手就是喜歡。
但這信馬由韁的畫麵,讓洛嶼深刻明白,顧蕭惟的渴望比一般人更熱烈直白,甚至於更徹底。
“搞什麼……腦子裡都是這種東西,是要我的老命麼?”
大概是因為窺見了顧蕭惟的內心,洛嶼一想到那個人的名字,腮幫子都因為緊張而發疼。
他手忙腳亂地把那幅畫沿著折痕收起來,裝進畫框裡,結果剛翻過來就發現裝反了,最不能讓人看的部分放到了外側。
“你他麼的再畫這種東西我非把你的手指頭都敲斷不可!”
洛嶼趕緊把畫框再度打開,把畫紙調轉正反,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浴室的門開了。
他隱隱聽見顧蕭惟走出來的聲音,想也不想就把那幅畫藏到了枕頭下麵。
“學長,我洗好了。一會兒要把最後幾場戲對一下嗎?”顧蕭惟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
洛嶼的喉嚨咕嘟一聲響,他第一次慶幸對方很懂分寸,沒有直接開門進來。
草,他有個鬼分寸!
真懂分寸會畫那種鬼東西嗎?
虧他之前還覺得顧蕭惟心思細膩很有藝術家的情操呢!
他是不是真有情操,洛嶼不知道。但洛嶼很確定這家夥根本沒節操!
“我們還是先睡覺吧。休息好了再對戲。”洛嶼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嗯,好。”
過了一會兒,聽不到對方的動靜了。
洛嶼趕緊又把那幅畫從枕頭下麵拿出來,正要吧畫框的暗扣給扣上,鬼使神差地洛嶼又把它給打開了。
這幅畫大概看上一百萬遍都震撼力不減,洛嶼真想把洗衣粉倒進自己腦子裡,換來一雙從沒有看過的眼睛。
可它又帶著某種魔性,勾引著洛嶼多看它幾遍。
洛嶼毫不懷疑,那天早上顧蕭惟靠在他的床頭為他速寫的時候,滿腦子脫韁野馬。
一咬牙,把畫全部收進行李箱裡,洛嶼這才收拾好東西去浴室。
一開門,耳邊就傳來顧蕭惟的聲音,對方就靠在他門邊的牆上,抱著胳膊垂著眼,不知道等了多久,“雖然說累了,但其實還是很精神啊。”
洛嶼一側臉,和對方幽暗的視線相對,連呼吸都窒住了。
精神?還不是看了你的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耷拉著就不讓彆人偶爾精神一下?”洛嶼神情平常地瞥了顧蕭惟一眼,走進了浴室。
當他把門鎖落上的時候,終於可以呼出一口氣來。
真是要人命!
要不是怕會趕跑耽誤拍戲進度,洛嶼絕對會洗冷水澡。
不知道在水下淋了多久,洛嶼終於恢複了平靜。他的雙手撐在浴室的牆壁上,抬頭迎向水流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顧蕭惟的畫裡,他是那個操控一切的人。
洛嶼一個激靈,忽然明白了聶揚塵的“梨花帶雨”是什麼意思。
呸,聶揚塵你要哭自己哭,他洛嶼自己選的男人……腰斷了也絕對不哭!
洛嶼一邊擦著頭,一邊走回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顧蕭惟靠坐在自己的床上。
對方穿著睡衣,每一粒扣子也扣得整整齊齊,手裡捧著的也是劇本,可就像是禁地一樣,洛嶼站在原處,一步也沒有邁過去。
話是那麼說吧,愛情誠可貴,性命還是最重要啊。
“怎麼了?”顧蕭惟抬起眼來,把手中的劇本扣在了被子上,“我怎麼覺得你在怕我?”
“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啊。”洛嶼一邊說,一邊用毛巾阻隔顧蕭惟的視線,“我就覺得我們能不能有些放鬆一點的活動。提前對戲什麼的,驚喜感都沒有了。”
“啊——真難得。”顧蕭惟的聲音拉得有些長,“學長開竅了,開始追求初戀的新鮮感了。”
洛嶼:“……”
“還是學長要趕我出去?”顧蕭惟屈起了腿,單手撐著下巴,嘴角帶著一點笑。
洛嶼就是再傻,也看出來對方在勾引自己了。
“嘖,能讓顧老師使出渾身解數,是我的榮幸。”
洛嶼走到了對方的麵前,冷不丁就把毛巾蓋在了對方的頭上,一種強烈的自己擁有這個男人的成就感湧上心頭,洛嶼隔著毛巾吻了對方好幾下,隻是當顧蕭惟扯開毛巾的時候,洛嶼就在旁邊笑。
“我現在不想睡覺。”顧蕭惟說。
“那你想乾什麼啊?”洛嶼好笑地問。
“我想跟你談戀愛。”
洛嶼一聽,笑了起來,“你想怎麼談?”
“玩個遊戲嗎?”顧蕭惟問。
“什麼遊戲?”
“我們其中一人到手機裡選一部電影,另一個人閉上眼睛拉進度條,拉到哪裡,就演那一段。”
洛嶼興致缺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不還是演戲嗎?”
“說不定你還演不來呢。”
顧蕭惟這麼一說,洛嶼心想這家夥肯定埋了什麼大坑在等自己。
可偏偏對方一臉正經。
“你小時候有沒有遇到一種好學生,就是品行端正,學習成績拔尖,無論是老師、長輩還是同學都對他無可指摘。但是呢,我卻發現他收集了一大堆不能看的書,尺度之開放,攀登人類新高峰。”
洛嶼盯著對方的眼睛說。
顧蕭惟很淡定地靠近洛嶼,“哦,你口中的‘好學生’長得怎麼樣?”
“還行吧。”
“身材怎麼樣?”
“也還行。”
“聲音好聽嗎?”
“挺……有磁性。”
“那就好。”顧蕭惟說完,又靠了回去。
“什麼叫‘那就好’?”
“如果他長得難看,身長腿短或者身形佝僂,聲音又難聽,那就是油膩猥瑣了。”
洛嶼看著對方的側臉,沒忍住笑了。
“你笑什麼呢?”
“我笑你油膩猥瑣。”洛嶼說完就趕緊用被子蓋住腦袋。
誰知道等了半天,對方也沒動靜,這讓洛嶼很好奇,他轉過身來就看見顧蕭惟非常認真地用手機查什麼。
“看什麼?”洛嶼湊過頭去,想確認一下對方有沒有生氣。
誰知道看到滿屏肌肉男。
“我去!顧蕭惟你學壞了!你都搜些什麼鬼!”
洛嶼活了兩輩子,都沒累積出那麼重的口味。
“學習一下他們的油膩技巧。”
“不不不,不用。彆看,相信我,你現在就很好。真的!真的!”
在洛嶼看來,那些都不是油膩技巧,是潘多拉魔盒,不打開才有希望。
“我也不想看,很辣眼睛。”顧蕭惟說。
“那要不還是玩你說的那個遊戲吧,電影我來選。咱們拚一拚演技。”洛嶼覺得這樣的活動比較安全健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蕭惟的嘴角好像勾了一下。
洛嶼打開k站,翻了翻,看到了一部非常安全的電影《熱愛》,講述的一個無國界醫生的一生。
“就這部。”洛嶼說。
“嗯,好。那我來選片段。”
“說好的是盲選,眼睛閉上。”
洛嶼的胳膊繞過顧蕭惟的脖子,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顧蕭惟笑了一下,胸腔那一陣輕微的震動讓人心跳加快。他還特彆乖巧地往洛嶼的懷裡靠,雖然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洛嶼還是覺得他可愛。
“你到底是擔心還是害羞?這部電影裡有什麼讓你心虛的片段,所以才不讓我睜開眼睛選嗎?”
洛嶼不為所動,“再不選,我就睡覺了。”
進度條停在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洛嶼放下了手,顧蕭惟睜開了眼睛。
“呃……”洛嶼有點點尷尬。
“這是女主角的腿嗎?”顧蕭惟問。
“應該……是吧。”
手機上,在昏暗的篝火邊出現一條腿,修長優美,可惜膝蓋受了傷,正在滲血。畫麵讓觀眾很心疼。
洛嶼想起這段劇情應該是男女主角前往一處戰後的貧窮國家醫療援助,女主角在轉移傷員的時候摔傷了膝蓋,男主角為她處理傷口,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對白,但卻很溫情。
問題在於,怎麼可以沒有對白!
沒有對白,他們兩個男人演起來多尷尬啊?
“你演男主角還是演女主角?”顧蕭惟問。
“男主角!”洛嶼斬釘截鐵地回答。
“哦,好吧。看來你很想對我的腿做什麼。”
洛嶼拎過旁邊的枕頭就在顧蕭惟的腦袋上砸了一下。
小夥子你很厲害嘛?設計這麼多的橋段和環節,就是為了騷吧?
不過,“生薑還是老的辣”並不是騙人的。
顧蕭惟向後靠著床,拉開了被子,曲起膝蓋,垂著眼緩緩地將睡褲往上拉,眉頭蹙得並不緊,但是眼皮的那一點輕顫說明他很疼。他低下頭,好不容易將褲子抬到了膝蓋下麵。
看電影的時候覺得女主角的腿很長,可現在洛嶼才知道顧蕭惟的腿才叫真的長。
洛嶼伸手扣住了對方的褲腳,很輕地說了一聲“我來”。
因為再向上,就會蹭到膝蓋上的傷口了。
洛嶼很小心地把褲腳一點一點向上折,用手指勾著避免觸碰傷口。
儘管處理傷口是無實物表演,但洛嶼手上的動作,臉上的表情都很認真,當他將紗布纏繞好,緩緩低下了頭。
他的額頭輕輕抵在對方的膝蓋上,如果顧蕭惟真的摔傷了膝蓋,自己會很心疼吧。
洛嶼側過了臉,那個角度就像即將吻上對方的膝蓋,顧蕭惟全身繃了起來,但洛嶼隻是歎了口氣,溫熱的氣息拂過顧蕭惟的皮膚,洛嶼便把折上去的褲腳一點一點放了下來。
隱忍克製,卻又愛意泛濫。
這便是電影裡的畫麵。
但和電影裡不同,顧蕭惟的膝蓋上並沒有真正的紗布,如果洛嶼吻他,他是能體會到的。但洛嶼卻在勾起他的期待之後,結束了這一切。
此刻的洛嶼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枕了回去,還翹著腿,側著臉看向他,“你可以選電影了。不過你要是選了《超人》,彆指望我也能飛上天哦。”
洛嶼並不知道,這個角度的自己看起來帶著孩子氣的囂張恣意,那雙眼睛裡靈動的笑意讓顧蕭惟想要狠狠把他吞下去,擔心他遠離自己,又擔心自己沒能保護好他眼底的光亮。
顧蕭惟靠了過來,單手撐在了洛嶼的另一側臉邊,半個身子籠罩了上來。
洛嶼收起了眼底的笑,像敲門一樣敲了敲顧蕭惟的胸口,“走開,你想犯規嗎?”
顧蕭惟的手伸到了洛嶼的肩膀下麵,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
“我就是犯規,你又能怎樣?”
鼓膜隨著對方的聲音輕輕顫,洛嶼在顧蕭惟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堅決。
那張誇張至極的圖再度衝進洛嶼的腦海,但他發現自己心裡的並不是恐慌,而是隱隱的興奮。
“犯規,我就弄死你。”洛嶼說。
顧蕭惟笑了,聲音輕輕的,他靠得很近,眼見著下一秒就要吻上來,洛嶼甚至在心裡做計劃,要怎麼製服這家夥,但沒想到顧蕭惟拿了手機就躺回到旁邊了。
愣了兩秒,洛嶼明白了,這是顧蕭惟的報複——誰要他剛才差點吻上人家的膝蓋,但隻恩賞了一點氣息呢?
顧蕭惟選了一部電影,洛嶼看了眼簡介,倆主角都營銷精英,相當於職場爭鬥吧。
可以可以,這電影應該很安全。
洛嶼接過顧蕭惟的手機,對方也伸出一隻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你也不能偷看。”
隨便往後拉了一下,洛嶼鬆開了手,“好了好了。”
悶悶的笑聲從旁邊傳來,還帶著一點低沉的磁性,和一點點壞。
洛嶼循著笑聲看過去,對上了顧蕭惟的眼睛,就像電影畫報一樣,他的睡衣衣領歪到了一邊,除了側頸的線條和下頜線,沒有露出什麼引人遐思的部分,可洛嶼的喉嚨卻像是滾過了燒熱的酒,熱度之後便是乾燥的撕扯感。
“學長,這段你可能真的演不好。”
“啊?”
洛嶼回過頭去看,傻了眼。
這兩位相愛相殺的營銷精英竟然……男主一把將女主撐到了車頂,女主低下頭,兩人一番熱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