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參奏(2 / 2)

佳人在側 我想吃肉 11115 字 8個月前

“呃……還沒寫。”

一瞬間,章明覺得這個表妹好像也不是很靠譜。氣道:“你去寫,明天我去找你,還有,這些人你……”

“放心,我理會得。”

章明這才跟著延安郡王去抓人。

這父子倆走了之後,信都侯又覺得不過癮了:“咱們為什麼不也跟著過去呢?”

鐘佑霖比他明白些,罵道:“你還攛掇呢!我們把小姑父都坑進去了,這人情麵子是能隨便使的嗎?我回家又要挨罵了。”延安郡王是他小姑父,還是他的堂舅,回家親媽可能要打他。鐘佑霖可憐兮兮地看著公孫佳。

公孫佳道:“怕什麼?我做事,什麼時候不好收場了?快著些,合計一下奏本。”

她就說了奏本的大意,即,他們過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發現了行凶者的身份之後上報了京兆,他們真是守法的好……呃……二世祖。又說,行凶者也是賀州人,這樣可真不好,人們總說我們是暴發戶,這樣太給我們賀州人丟臉了,提倡所有的賀州老鄉遵紀守法。

信都侯聽了就樂了:“嘿!紀家的人也算是賀州人?”

還真算,隻不過平常誰都沒把他們算進去。現在公孫佳筆一揮,把這些人也算成了賀州人,把他們從沾上了紀氏清流庇佑的邊兒上扯了下來。

何況,公孫佳笑道:“你們不會抓他們的把柄嗎?鄉裡鄉親的,幫幫他們!督促他們改邪歸正!”

好些年了,清流雙標的毛病也是難改。說穿了,再清正嚴明的人,五服九族不可能沒有一個混蛋,為什麼隻有老賀州的子弟被參得多?當然,暴發戶臭毛病多是真的,可比例、風評也不應該如此驚人不是?

現在紀炳輝自己跟趙司徒他們掰腕子,多好的機會?公孫佳可不想錯過。

再者,這群紈絝也是真的閒得慌,給他們找點事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盯著紀氏,紈絝們自己惹事生非的功夫就少了,也算是曲線救國了。同時,讓這些紈絝以及他們背後的親朋好友們給紀氏的勢力找點麻煩,多好呀!

朱瑛第一個叫好:“妙!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他是個喜歡附庸風雅的人,而文人裡禦史再不瀟灑也是個令人尊敬的職業,他頂願意蹭一蹭這個事兒的。

信都侯慢一步讚同,他的氣終於順了!“合該如此,總叫他們參我們,現在也輪到我們參他們了!我怎麼早沒想到這個呢?”

公孫佳道:“你自己先彆犯事兒。”

信都侯道:“那不礙於事兒的,我不犯大事兒,他們參我,不痛不癢。他們好裝個好人,我參一參他們,把他們的房頂掀開,叫裡頭臟的臭的都顯出來丟人現眼,看誰丟臉!”

所有的人裡,鐘佑霖的文筆算最流暢的,由他起了個草稿,公孫佳一看,隻歎了一口氣,說:“小元,你來。”

最後由元錚起草了個還顯稚嫩的草稿,讓鐘佑霖去謄寫,大家都署名。平日裡“紈絝”、“紈絝”地叫,這些人與純粹意義上的紈絝還是有些區彆的,那些紈絝是頂著父祖的名頭吃喝玩樂不乾正事,公孫佳這邊的“紈絝”們,除了朱瑛還有親爹管著,彆人自己就是當家人!十幾個人都有爵位,還是開國功勳留下來的爵位。

簽上了名字,份量極重。

信都侯等心滿意足,問道:“還要做什麼?”

公孫佳道:“我去尋趙翁翁他們聊一聊。”

鐘佑霖道:“我陪你去吧?”

朱瑛等人也說要隨車前往。

公孫佳道:“都不用,你們這幾天千萬彆與人起衝突就行。彆到時候大家互相參來參去的。”

朱瑛等人都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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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佳接著就去見了趙司徒。

她將事情說與趙司徒,趙司徒道:“倒也是個辦法,陛下也時常為這些人頭疼,若使他們能夠改惡向善,也是大功一件。”

公孫佳道:“還有另一件事,翁翁請看。”

她給趙司徒看的是一份對照的表格,上麵列著近十年來被參的人、所參他們的禦史,這些人的派係等等。

趙司徒看完了,將表格扣到了一邊,公孫佳緩緩地說:“禦史職責所在,不避親疏,我敬佩。可隻盯著一群人參,當彆的惡事都不存在的,黨同伐異,這是黨爭!長此以往,會出亂子的。一樣米養百樣人,世間的人本就不同,想把他們捏在一起本來就難,反其道而行之,怕是要禍起蕭牆的。何況,如今邊境尚稱不上安寧。”

趙司徒用力地點了點頭:“不錯。”

“所以……”

趙司徒道:“我與老謝聊聊吧。”

公孫佳道:“馬上打天下,不能馬上治天下。您才是中流砥柱,這些事兒,靠您了。”

趙司徒道:“老了,老了。後生可畏呀。你讓信都侯他們瞪起眼睛來參人,也要當心禍起蕭牆。”

公孫佳笑了,反問道:“您覺得他們乾正事,能有多大的耐心?”

趙司徒大笑:“那你就要不停地給他們找事做了。”

“也不用太費心,他們知道自己端的是誰的碗。”

趙司徒頷首,撚須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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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公孫佳等人就聯名上了一本,經趙司徒檢查,遞到了皇帝的手裡。延安郡王、公孫佳、紀宸、信都侯等都被召到了宮裡。

公孫佳等人早串好了供,延安郡王隻管拿狀紙、證人、證據呈給皇帝。公孫佳與信都侯等隻說了自己所見——將人塞進冰窟窿裡自然是不會講的,“犯人”也都上交了。其餘的一個字也沒提紀氏,更不提紀宸。

紀宸謝罪,紀炳輝也隻好跟著領一個沒有教導好兒子的錯。

公孫佳倒又做起好人來,說:“疏於管教就不是什麼大事兒,誰家沒千百個奴仆?能一個一個的管得著麼?咱們各自警醒就完事兒啦。”

李侍中還要批評她:“此言差矣!怎能不加管教?為君為父,是有教導之責的!”

這些嘴皮子官司隻是表麵,真正讓人疼的是,這才調入京的雜號將軍就被免職了,皇帝命朱勳重新考核新晉的將領。在這樣的調動之下,趙司徒裁撤更換了數名禦史,就沒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

信都侯等人果如公孫佳所言,盯著紀炳輝一係的紈絝不到一個月,之後就懈怠了,依舊是吃喝玩樂,又上了新禦史們的黑名單。對此,公孫佳也唯有一笑而已,帶不動,能怎麼樣?

“瞧瞧,這都什麼事兒呀。”公孫佳將邸報拍給元錚。

元錚接過了一看,信都又被參了,這一回是他的管家借他的勢力強占民田,禦史參完了。信都侯倒是乖覺,他從公孫佳那裡學到了一個辦法:我錯了,下回還敢。這回被查了,我就退回去。下回繼續。屢教不改,但屢次他都肯認錯,也是一道奇景了。

元錚道:“總比事後報複的強些。隻是不堪大用。”

“你又知道了?”

“沒一點狠勁,沒一點恒心,周而複始,不過是因為人性本貪。是貪念驅動他,他連貪念都無法控製。驅動他的貪念,也比彆人的小。”

公孫佳笑得一抖一抖的:“你這話千萬彆叫他聽到,太埋汰他了!他要生氣的。”

元錚道:“我不怕他生氣,他怕你,就不會動我。動了,我也打得過他。”

公孫佳笑得更厲害了,指著他說:“你呀,你呀。哎,那你再說說彆人。”

元錚又依次說了樂陵侯等人,說到朱瑛時,說:“朱郎君那裡過去了,吳選那裡還沒有過去。”

“怎麼說過吳瀹了?”公孫佳覺得奇怪,問道,“他又有什麼過不去的?”

“一個是打人的,一個是挨打的。對打人的那個說,你打完了,過去了。他當然不會追究。對挨了打的說,你挨完打了,過去了,他還沒有報複回去,會記仇的。你對他再多說幾次翻篇,他也會對你生氣的。”

公孫佳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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