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選中(1 / 2)

佳人在側 我想吃肉 8356 字 8個月前

“哦?你又知道了?”公孫佳饒有興味地看著元錚。

她連吳孺人都不是特彆的上心,就更不要提吳選了,讓她感興趣的是元錚的敏銳。她本不在意,然而經元錚一提,她很快也就明白了吳選的心意。在她心裡,吳選是個“小人”,然後就沒有然後,放到小人的分類裡就完,以後也不會把什麼大事托付給吳選這個人。

元錚在她心裡的份量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個有天份、她想栽培的人。元錚對吳選比較上心,公孫佳也就多放了一眼在吳選心上,想了一下吳選的表現,公孫佳指點元錚說:“說的倒有幾分道理,不過也不必放什麼心思在他身上。”

元錚沒來由心頭一鬆,作請教狀:“那為什麼呢?”他覺得公孫佳在吳選身上投注了過多的注意力了,一個小白臉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明明就費了挺多的心神的。

公孫佳輕笑一聲:“不然呢?你不該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她反而覺得元錚過於關注吳選了。

元錚有心說一句:我覺得您放了太多的精力在他的身上,不知怎的又怯了。

一旁單宇卻毫無顧忌地說:“我覺得您放了太多的精力在他的身上。”

單宇與元錚都算是無依無靠由公孫佳從小養大的,仿佛是皇帝養公孫昂,她對這兩個人還是比較寬容的,笑道:“你不知道。要是問你爹也問不出來,你就再看看,看不明白了,過兩年再來問我。”

這話不能說得太透了,因為她對吳選也隻是“廣灑網”。這是其時許多猶有餘力的富貴人家的常態,猶如古時貴族養門客,三千門客裡有幾個傑出的人才就是大賺了,沒有傑出人才也沒關係,有這幾千號人也是股勢力,也是不虧本的。

在公孫佳看來,她從公孫昂的舊部遺孤、自家部曲子弟裡收養了這麼些個人,哪怕隻是普通的優秀,也不虧本。而元錚、單宇一個是意外收獲,一個是自家部曲人家裡篩揀出來的,就是大賺的。

吳選在她這裡,是比不上元錚與單宇的。公孫佳又摸了一把單宇的頭毛,說:“傻孩子,要把眼睛放到這天下,隻盯著一個吳選算什麼?不要被眼前的小事迷了眼,把路走窄了。至於吳選,我給他把門推開了,能不能登堂入室,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元錚與單宇都記住了這句話,且見她不甚在意吳選,也都記下了這麼個態度。單宇與元錚都出身童子營,這童子營裡雖分男女營,然而日常考核是不分什麼男女的,慣例是隻看成績,營內諸人都是競爭的對手。單宇見元錚話少了,她的話就多了,又請教:“君侯忙了這些時日,似乎沒有太大的收獲?是……”

“嗯?”公孫佳含笑看著她。

單宇膽子也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是咱們自己沒有收獲,可彆人受損了,也就算咱們贏了嗎?”

公孫佳笑著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單宇這些日子過得不錯,頭發也柔順了一些,不那麼硌手了,柴而硬的乾燥手感正正好,公孫佳又揉了兩把,說:“誰說我沒有收獲的?你等著瞧。”

單宇微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再問。雖然向君侯請教可以得到不少的點撥,但是問得太多會顯得自己太笨,她打算回去問問她爹,問不明白再回來請教。她看了一眼元錚,見他也在想,心道:你能想得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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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錚並不需要多想,甚至單宇還沒從單良那裡問到太多,答案已經揭曉了——二月裡,皇帝降旨,對朝廷的官員做了一係列的調整。

前番,有個老臣在冬至祭天的時候因為體力不支小小失了回顏麵,為了不背負“戀棧權位”的名聲,自己上表請辭,皇帝準了他休致的奏本。他留下的那個位子,在年前沒有被馬上填滿,各方角逐之下,皇帝也沒有表態。

到得如今,皇帝終於動了。他給幾個官位來了個大串連,一個挪一個,依次遞進,並沒有再添新人,而是空出了一個宗正少卿的位置。

然後一道旨意降下來,將公孫佳塞到了這個位置上。

宗正,九卿之一,管的是皇族、外戚等。由於勳貴及大族常與皇室聯姻,這個外戚裡又包含了不少的勳貴家族的人員。所以宗正寺管轄的範圍不僅限於皇族,不過宗正寺的主要官員一般是由皇族擔任,也有自家親戚任職的,比如駙馬之類。

宗正寺設正卿一人,少卿二人,丞二人,另有屬官若乾。現任的宗正,乃是皇帝的一個族侄,說是侄子,年紀也不比皇帝小太多,血緣雖遠、年紀卻大,剛好拿來鎮一鎮章氏族人。

原本的兩個少卿是滿員的,如今被皇帝調走了一個去他處任職,空出的一個少卿的位置,皇帝把它給了公孫佳。

拋開了公孫佳的性彆,這樣的任命問題也不大。公孫佳是承襲的定襄侯,這是一個勳貴的後裔,貴族子弟做官的起點天然就比一般人高一些,公孫佳她爹還不是一般的勳貴,是立有大功的,皇帝要稍破點格,誰也不能說出點什麼。

宗正寺管的是“自家人”,公孫佳也算是沾了這個邊。她即是長公主的外孫女,又是定襄侯的獨生女。公孫昂的出身,說起來有些不太雅觀,他是馬奴,但是皇帝的馬奴,是奴婢,更是“自己人”,還是皇帝一手帶大的。兩邊一沾,就不能說完全的不合適。

她以侯爵而領了這麼個四品官,官階是比爵位低的,但是有實職有實權了。任何一個襲爵的二世祖,隻要有了實職,就算是“成人”了。

她做這個少卿還有一樣便利,另一個少卿叫鐘泰,是她那排行第六的舅舅,平嘉公主的駙馬。

宗正寺的職司說複雜還真不複雜,說簡單也還真明白——定一下皇族、外戚(含部分勳貴)們該享受特權的人數、名單,列一列他們的家譜,核實他們的爵位繼承、兼負責祭祀之類。也就是說,宗正寺還管著諸如陵廟之類的看守祭祀。這部分又與彆的部門稍有些重疊。

總的來說,皇帝是個暴發戶,開國也就二十年,要管的事兒不多。

如果要強詞奪理,還能說這是皇帝的“家事”,隻要皇帝願意,把自己孫輩安排到宗正寺做個少卿,也不算沒有道理。旨意下到政事堂,以趙司徒為首的諸人並無反對意見。紀炳輝倒是提出了異議:“女子為官,從無此先例。”

朱勳反駁說:“現在再說這個就沒意思了,人都已經來了,她怎麼來的,你心裡沒個數嗎?”他受了紀炳輝些氣,也好跟紀炳輝唱反諷。

趙司徒倒好聲好氣地問了一句:“不做宗正少卿,司空以為,給她哪個官職更合適?兵部?吏部?還是乾脆進政事堂?”

往日裡,趙司徒就是這麼時不時陰著給紀炳輝撐腰的,榮獲了鐘祥“老陰鬼”的評語。現在他改給彆人撐腰陰紀炳輝了,將紀炳輝憋得不行,萬沒想到趙司徒是道回旋鏢,轉頭就紮到了自己的身上。

最終這道旨意得到了通過,第二天就發到了公孫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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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在府裡,謝恩的奏本就由單良來起草了,他一邊寫,一對邊單宇和元錚說:“你們兩個都看看,以後要由你們來寫了,彆寫那些狗屁不通的小學生文章丟府裡的臉!”說著,看了元錚一眼。

元錚神色不動,跟單宇一眼看單良擬的稿子。單宇兩次感慨自己要臉,看了一回草稿,默默記下了些要點,問單良:“阿爹,怎麼旨意下得這麼突然?”

以單宇學習的知識來看,女兒襲爵已是破格,上朝沒幾個月就給了實職,這事是不大尋常的。裡麵必然有一些門道,她需要向單良請教。單良道:“怎麼突然了?君侯做了些什麼,你們都沒看到嗎?”

元錚悶聲道:“她管得住那些人。”

單良對單宇說:“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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