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夏倒是還好,已然定下了親事,老家的長輩們給說的親,隻待年紀一到便可放出府直接嫁人了,唯一遺憾的是,彼時紀鳶身份不顯,不然還可以為她挑個更好的,好在,現如今算是自立門戶,在這霍家,亦說的上是占有了一席之地,甭的大話不敢說,護一兩個丫頭還是護得住的,說親上無法趕上,所幸,還能在嫁妝上出上一份力,往後,抱夏無論是想回到府中,還是在府外,紀鳶多少能夠照應一二。
低嫁有時也有低嫁的好。
至於菱兒麼?
大房小廝隨從無數,主事嬤嬤婆子的親戚兒子等等更是舉不勝數,當然,紀鳶肯定是想給菱兒尋個更好的,霍元擎身邊明的、暗的護衛不少,其實,紀鳶的第一人選是殷離來著,不過,殷離與湘雲二人之間似乎有些微妙,況且湘雲亦是紀鳶十分喜歡的,萬萬不能厚此薄彼,故而,紀鳶著實費了心思琢磨了好長一段時間,替菱兒操了不少心。
菱兒雖時常冒冒失失的,心卻極善,認定了哪個,一輩子都不會變心的那種,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紀鳶一心想要替她尋個好的,正擰眉煩擾之際,冷不丁從天而降了一個流雲,紀鳶頓時大為驚喜。
若是將抱夏,菱兒二人的大事一定,紀鳶心裡倒是能安生不少。
就跟完成了一個個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似的。
接下來,就可以安安生生的開始下一個任務——生娃了。
打趣了一陣,菱兒走後,抱夏想了想,忽而也忍不住問道:“菱兒的話雖有些嘮叨,不過話粗理不粗,話也說回來,主子,魏姑娘那事兒當真就這般算了麼?”
抱夏心裡其實亦是十分不平的,她那日人雖不再,可是事後聽人說起,那一句句“粉頭”“賤人”聽得連一向好脾氣的她都忍不住渾身亂顫,不過是緊著紀鳶的身子為先,一直忍著沒說罷了。
紀鳶聽了抱夏這番話,沉吟了良久。
其實,這個世道便是如此啊,縱使那魏衡挑事在先,終歸她現如今還安安生生的,不是麼,肚子裡孩子尚且健在,她也平平安安,瞧著分明是毫發無傷的,還能怎麼著了,將人送去官府麼,還是,上門羞辱,勒令對方再也不要踏入霍家一步呢?從此霍家兩房開始交惡麼?
她不過隻是個妾啊。
倘若無寵無權,即便那日當真孩子沒了,亦沒個說理的地方。
對方縱使是霍家遠親,終歸是有人護的,她有靠山,她有傲嬌的資本,而她,這個世道上,唯一能夠為她出頭的,僅僅隻此一人罷了。
如今,為她出頭的人沒有動靜,紀鳶能如何?
其實,越是沒有動靜,紀鳶反而越發有些擔憂,畢竟,在紀鳶記憶中,霍元擎從來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主,當年,杜衡一事兒,便是現如今想起來,都足矣令紀鳶心肝膽顫。
她倒是希望霍元擎嚴詞厲色的說道幾聲,或是放話,從此不準那魏衡踏入大房一步之類雲雲,都隱隱好過如今的風平浪靜。
***
“怎麼下了榻?”
歪在軟榻上,正與抱夏閒話家常時,霍元擎忽而挑開簾子進來了。
他一早便去給老夫人問安。
回時,領了三四個丫頭,及一堆補藥來。
並帶回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