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老薑彌辣(2 / 2)

錦堂香事 浣若君 7391 字 7個月前

於是他道:“糖糖,到了京城,咱就隻開間酒肆賣酒,彆再四處跑了,成嗎?”

錦棠輕輕唔了一聲,道:“等隆慶衛的酒坊能產出大批量的酒來,我想跑也無法跑,但是,隆慶衛的酒槽和酒窖,當是如今咱們整個大明最大的。

等酒產出來,得以合來計,徜若灌裝成壇,一年至少得上萬壇子的酒,萬壇,當然就是萬兩之利,一年又一年,每年都會有一萬壇子的酒等著我把它們賣出去。”

她已經把生產做起來了,真賣不出去,就得賠成個血本無歸,所以,錦棠此時想退也無路可退。

她從一重生就抱著的願望,便是把錦堂香賣遍整個大明宇內,而一直努力的方向,也是這個,又豈能輕易言退。

陳淮安笑了笑,撇過了生意這一行,柔聲說道:“上輩子,陳澈一開始也隻是次輔,但皇上信任他,而當時的首輔黃啟良則因為培植黨羽,兩方爭的不可開交。最後,黃啟良是我搞下去的,你可知道,我用的什麼手段?”

錦棠隨著陳淮安手上所用的力兒,極舒服的往外吐了口氣兒,搖頭,道:“不知道。”

要說上輩子,陳淮安一開始對於生父陳澈,真的是掏心掏肺,恨不能為其而肝腦塗地的。

黃愛蓮的父親黃啟良在首輔之位上多年,妹妹還是一國太後,陳澈想把他乾下去,總是不得其法。

於是,陳澈轉而向陳淮安尋求幫助。

陳淮安一出手,黃啟良的首輔之位就丟了。

但他當時做了什麼,錦棠並不記得,畢竟她於朝政,這種大男人之間的爭鬥並沒什麼興趣。

幾十年的一品老臣,於朝中盤根錯節,關係重重的,要敗起來,也不過一夕之間。

陳淮安瞧著錦棠並不厭惡的樣子,於是又道:“這輩子,我不會再投到陳澈門下,但同樣的事情依舊會發生,到那時,黃愛蓮也會從高位跌落,不再是首輔之女。當然,也決不會再有陳濯纓那個孩子。

至於陳澈當初所做的事情,究竟是為何,我也一定查出直相來,給你個交待。”

錦棠如今抱的是搭夥過日子的心,不耐聽他這表衷心的話,冷笑一聲:“你的兒子和妻子,這與我有什麼乾係。

至於陳澈,我得說一句,我和他之間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至於你娘她們在你跟前編排過什麼,你不要說予我聽,我也懶得聽。你們家的人,我是一個都不會再見的。”

一重重的誤會,在渭河縣的那些隻是傷了他們的婚姻,讓他們永遠無法信任,並徜開懷抱接納彼此。

而京城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兒,傷的,是羅錦棠對於世間之人,信行的根本與基石。

在京城,她最後混到最後身敗名裂不說,鬨的滿京城無人不知,其聲譽,堪比葛牙妹在渭河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恥。

但除了陸寶娟和齊梅給她使的那些小絆子,更多的,是關於錦棠和公公陳澈,他二哥陳淮譽之間莫名其妙的傳聞。

偏偏最叫錦棠無言可辯的是,陳澈且不論為官,在朝政上是否奸佞,但於她,是真正的公公,沒有行過一絲一毫的逾矩之事。

所以龍泉寺那一回她上輩子也給嚇壞了,甚至於,便和陳淮安和離之後,陳澈幾番遣人前來,想要給她解釋,她也是躲在林欽身後,斷然不肯見。

至於陳淮譽,一直以來,於她也不過叔嫂之情,就連嘉雨那樣少年的非份之想都不曾有過,偏偏因為她,最後削發為僧,就出家了。

與陳嘉雨還不一樣,陳淮譽是個業已成年,與彆家姑娘談婚論嫁的成年男人,他心中有自己所喜歡的姑娘,而那姑娘,還是錦棠在京城唯一的閨中好友,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袁晉的妹妹,袁俏。

袁俏可真是個好姑娘,與錦棠脾氣相投,情意相投,倆人住的也相離不遠,每每總是一起出門逛街,打扮,錦棠去哪兒,也總帶著袁俏。

本來說好要做妯娌的,最後卻成了仇人。在陳淮譽出家之後,袁俏一根白綾投梁,就悄沒聲息兒的死了。

可以想象,錦棠當時有多自責。

在京城的十年之中發生的那麼多事情,是從此繞開,還是探個究竟,錦棠自己也不知道。下意識的,她還是想繞開這些事情,專做自己的生意。

陳淮安手上力道略猛了一些,捏的錦棠一截氣兒分作三段吐出來,仰著脖子忍不住就是一聲喘。

車外的齊如意和齊高高,騾駒三個一道兒走著,聽到馬車之中時有時無的哼喘,騾駒讚道:“薑還是老的辣,二爺也是真厲害,這就……”

齊如意羞紅著一張小臉,也是狠狠點頭,她也覺得陳淮安無論怎麼瞧著都好。

齊高高卻很生氣。

畢竟陳淮安不在的時候,錦棠凡有事,皆是吩咐他來跑腿兒的,如今陳淮安一來,大搖大擺就上了馬車,而他還得在外麵走路。

人和人的不同,這一下就顯現出來了。

騾駒拳腳硬他不敢欺負,一巴掌呼在妹妹的腦門上:“人家樂人家的,你有什麼好樂的,你這個傻子,白生了副相貌的傻子。”

要說齊如意不傻的話,能叫齊梅作弄著給自己的親叔叔生孩子嗎?

她不是傻,而是天生腦子裡少了那麼一根弦,跟著誰就是誰,認準誰就是誰。

齊如意摸了把叫齊高高打亂的頭發,忽而牙一呲,惡狼似的,一口就咬上了他的胳膊。

齊高高疼的口歪眼斜,連連兒的大叫,倆兄妹連番兒就打到了一處,把正趴在車上的錦棠都給驚的坐了起來,掀開窗簾,她吼道:“齊高高,你要再敢欺負如意,就麻溜兒的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她這一聲喝,頓時嚇住了齊高高,等奪過自己的手來,手臂上好大一圈血印子。

他這半瘋的妹子,要真的下狠嘴,撕掉他胳膊上的肉也是有可能的。

齊高高甩著臂膀,心說自己總算明白羅錦棠為甚要齊如意給陳淮安做妾了。

且不說夜來能幫她在床上服侍陳淮安,就是平日裡帶出去,這半腦筋的妹子,簡直比條狗還凶狠,誰要敢說羅錦棠一句壞話,不得叫她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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