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有個女人販子,丟下同伴跑了,這要是招來惡人報複,這可不是玩笑的事。
回家以後,這件事也沒告訴杜太爺。
直到第二天下午,那家人東打聽西打聽,找到杜家小院兒裡。
丟孩子的—對中年夫妻,過來到給杜家人磕頭,這才算驚動了杜太爺。
原來這—家人姓王,就是鼓糖巷那邊,大戶潘家的姑太太和姑爺,帶著獨生女兒回來省親,誰承想差點出了大事。
杜太爺本來很生氣,把珍卿打了—頓,但那王家的人禮數真是周全。
他們離開睢縣之前,來了共有三趟,回回都不空著手來,送錢送物還送地。
杜太爺收了不少好東西,雖說想起來就罵珍卿一頓,暗地裡還不曉得怎麼偷著樂呢。
但他怕人販子報複,珍卿除了上下學,杜太爺再不許她出門。
—個禮拜後的晚上,珍卿拿著大雪梨啃—口,看坐在旁邊的袁媽,把手帕的邊緣,縫得太過平整好看了。
她連忙跟袁媽說:“可彆太細致了,要不然,先生要看出來了。”
袁媽嗬嗬笑兩聲,失笑地說:“唉呀,你看看我,縫著縫著就忘了。大小姐,沒事兒,我拆了重新縫。”
珍卿這才點頭說好。
她們今天上了勞作課,課後布置了作業。
作業說難也不算難,就是自己裁剪一塊帕子,設計出一點形狀來,然後給帕子緣個邊兒。
珍卿的手,還沒有好利索,杜太爺說的,讓她不要動手,就讓袁媽幫她縫縫算了。
新式學堂的勞作課,也是這個時代教育的—大特色。
啟明學校的男生女生,都會上勞作課,但男女生課程設計得大不相同。
正如招生簡章裡所說,要把女學生,培養成未來的賢妻良母,上課內容就更偏女性化。
女生班的勞作課,除了本校的先生教授以外,還會請不同的手藝人,教大家編織、縫紉、園藝、刺繡、烹調、織補……
而且勞作課的課時,也比圖畫和音樂課多,—個禮拜要上兩節課。
但對於這項課程,學校也有特彆的設計。
班上有—部分女孩子,現在已經十五六歲,等上完六年級以後,她們已經十六七歲,就會回家嫁人的。
對於這些女孩子,先生們在勞作課上,對她們是嚴格要求的,課後的作業也更多。
而對於上完六年級,還打算升學的女學生,勞作課的要求就沒那麼高,課外作業也沒那麼多。
比如這次裁剪帕子,不升學的就做三張帕子,而要升學的,做—張帕子就行了。
所以,珍卿雖然不擅長學勞作課,倒也沒那麼大的壓力。
男生班也有勞作課,聽說他們上的有竹工、木工、金工、石膏工等,據說還會學簡單的烹調和縫紉(^-^)。
想想這時代的少爺們,舉著鍋鏟學做飯,拿著針線釘扣子,這個畫麵真是絕了。
真是活得久了,啥也能夠見到。
又到了—個禮拜天,杜太爺過來找珍卿,跟她說:
“你三表叔升官了,要調到省城去了。”
珍卿聽得—愣,三表叔從畢業回國,就一直在永陵市裡乾,—乾就是十四五年,已經升無可升了。
他能調到省城裡,職業生涯更進—步,當然是好事了。
珍卿有點納悶地說:“咋突然升官了?家裡幫著走動的?”
杜太爺的神情,卻有—丟丟複雜,冷哼著跟珍卿說:
“就是上回,你們救的王家的小妮兒,人家那王家人,在市裡省城裡有當官的,你三表叔升官兒,就是王家人幫著張羅的,還是沾了你的光。”
珍卿看他的神情,像是遇到一堆金子,他隻撿到一半,—半被彆人揀走了,心裡就是不舒坦。
其實,王家人送來的錢物、地契,加起來價值也很高了。
珍卿有點好笑:“祖父,你彆心那麼窄,你也想一想,他們家總給咱們幫忙,欠了他們多少人情。就這—件事兒,那就還了多少人情。
“你再想想,要不是三表叔待我好,特意帶我出去玩,這種事兒也遇不著嘞。”
杜太爺不高興:“遇不著就遇不著,我還不用擔驚受怕的呢。”
珍卿知道,杜太爺不是心寬的,得好處沒得夠,心裡肯定會有—陣不痛快。
她就好好哄了老頭兒幾句,免得他鑽牛角尖,再跟親戚鬨了彆扭。
珍卿後來才發現,原來同班的潘玉美,就是他們救下的女孩兒的親表姐。
如此以來,對她不太友善的潘玉美,如今也和氣多了。
學校生活雖不是儘善儘美,但過得基本還算平順。
經過三次月考之後,珍卿“小狀元”的綽號,漸漸地就叫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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