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閆崇禮受賄賣放得的古董字畫,除了一部分設法變現換美金、黃金,還有不少悄悄送到應天,用以收買要緊的軍政大佬、領袖近臣,關鍵時候可以護一護他。
而碰巧連市長家的三公子,同樣給軍委會某長官送古董字畫,想請他老人家幫辦一件事,然他的東西沒有閆崇禮送的好,那軍委會長官當著連老三直誇閆崇禮。這連家三子也是個彪子,言差語失間,說閆崇禮送的都是贓物,不像他連家積蘊豐厚,全是曆代積攢的老東西,長官接在手裡沒一點後患。
本來大家都是當官的做起賊,心照不宣誰也彆說誰,結果連家的三公子壞了規矩。這事情本來也沒有傳開,是盧君毓千方百計打聽到的。
盧君毓不會傻到親自傳閒話,這段時間設計叫閆崇禮曉得連老三說的蠢話。看似閆崇禮沒有動靜,但以閆崇禮睚眥必報的品行,哪能不懷恨在心呢?
兩方的人商量後,悄悄叫人散播消息,說謝公館近來屢被宵小算計,正是連、察兩家在暗處搗鬼,就是謝公館生意做得太好,名聲也太過好,妨礙了這兩家人發大財。然後再千方百計地叫連、察兩家認為,是閆崇禮上校找人散的消息。
其實,這事也未必冤枉了閆崇禮。因為韓姐夫從海寧傳來消息,確是經實部標檢局的人弄鬼,故意不通過花仙子送檢的新產品。而這個弄鬼的負責人,據盧君毓說,跟閻崇禮的秘書馬某關係甚好。當然這隻是一種可能性。盧君毓說那馬秘書很圓滑,到處朋友多得很。
謝公館還收到神秘的字條,有人叫他們小心閆崇禮,暗指花仙子貨船夾帶鴉片的事,似乎與此人有說不清的關聯。
雖然不能詳察前因後果,但閆崇禮必定不會是好人,算計他也不用覺得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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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祖興被親媽送進監獄,他的二婚妻黃翠之女士來了一趟,說了一些“虎毒不食子”的話,請謝董事長把她丈夫搭救出來。
之後這婆媳倆如何商量的,珍卿無從得知,因謝董事長完全不叫他們瞎打聽。但新大嫂黃翠之女士,沒待多久就臉上銜怨地哭著離開,顯然是沒有達成心願的。
之前謝董事長下狠心,從謝公館和公司徹底清除吳祖興。珍卿雖說為三哥暗暗趁願,可也覺得謝董事長真是女強人,心腸比尋常的母親硬一些。
此番弄出這麼多爛糟事,才曉得吳祖興背地裡更不堪。她由衷佩服謝董事長快刀斬亂麻,把謝公館和花仙子的隱患大大降低。
如若不然,從前是花仙子總經理的吳祖興,說不好會把花仙子卷入軍需貪腐案。花仙子被算計未過檢的產品,大約會真正因質量問題不過檢。花仙子貨船被陷害□□,這是無中生有的罪證,真相浮現後就能證明清白。而以吳祖興的為人處世,難道不會給幕後陷害者留下真實的罪證,免了幕後人熬心費力地製造假罪證?
想一想真叫人後怕,幸虧吳祖興已經被踢走。要不然謝公館被幾股勢力潛心陷害,稍有不慎,難保就叫他們做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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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珍卿料的人牽三掛四,珍卿和三哥訂婚的消息,還是傳到他老家江平。三哥後媽曲迎香女士,帶著大女兒來找珍卿攀親戚。謝董事長叫珍卿不要管,她們在謝公館便找不見珍卿。
珍卿在外麵跟吳二姐吃飯,跟二姐道彆後準備回家,沒想到被曲迎香母女堵住。曲女士說三哥的異母弟妹,在江平沒有好學校上,窩在小地方徒耗光陰,她這親嫂子的不能不管。
珍卿本來還想麵上過得去,隻說這不是她能管的事。結果這曲迎香仗著輩分充大,說珍卿犯不著跟她耍威風,說她怎麼擠走三哥原未婚妻,怎麼處心積慮跟三哥訂的婚,打量誰不知道她的下三路招術,說珍卿是不是黃花閨女都不一定。
珍卿心裡被這婆娘氣笑,敢情她許久沒有撒野,連個外四路的破落貨,都拿捕風捉影的事威脅她了。老虎不發威,真當姑奶奶是病貓啊!
珍卿不在意地跟曲迎香說,她想抖露什麼儘管放開去抖露。請曲女士最好跟記者明講,她是陸三少親親的後媽,讓人曉得她是什麼出身,把陸家、謝的陳年舊事都拿出來叫人說嚼個夠。叫曲女士再次提醒大家,她從前怎麼勾三搭四不檢點,害得兒女們家裡學校抬不起頭,隻好灰溜溜地待到江平去。
曲迎香那個大女兒,眼睛骨碌碌地亂轉,看著就是心眼兒多的,見珍卿反過來威脅他們,她趕緊跟她娘說從長計議,然後扯著她媽走了。
珍卿看曲女士的大女兒,小小年紀穿得穠豔不說,還燙著頭發描的濃汝,跟她娘曲女士像一個路數的人。
珍卿覺得既然扯破臉,不妨把事情做絕嘍,如此這般計議了一番,就請蔣菊人探長幫忙,找理由把她們遣返原籍就行,也不必喊打喊殺的。除了怕三哥會介意,其他倒也無所謂。
不過三哥現在遠隔重洋,珍卿也沒法寫信告知,有些事最好不要書於紙上,叫人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