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設套(1 / 2)

第33章

朱棡的眼睛瞬間閃亮無比,他凝眸盯著劉靈秀半晌,把劉靈秀盯得開始兀自慌張,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養伶官?想不到她竟如此膽大妄為,不過她可真會給人驚喜。”朱棡樂得拍了下大腿,又在劉靈秀正準備放鬆的時候,突然又冷下臉來盯著她,“這消息可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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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親耳聽見楚秋跟燕王妃悄悄提及此事,說什麼伶官……換個地方……安排那兩人去。她們原本在鑼鼓巷置辦好了房子安置,但因那房子的地契為楚秋所有,怕這事兒被燕王發現,出於謹慎就想另安排去彆處。還說那新找的地方很隱蔽,絕不會被發現。”劉靈秀未免再受晉王責罵,謹慎地表示,“她們既然做賊心虛,又怕事情敗露,這地方隻怕難找。”

“這男人啊,但凡懷疑自己頭上有點綠,那都會發瘋的。”

朱棡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可思議,不論這世上永遠不缺膽大妄為的人,是真是假查一下便知。

朱棡先命人把地契的事兒查清楚,得知在鑼鼓巷那裡果然有一處宅院記在楚秋名下,說明劉靈秀偷聽那話沒作假,這件事兒□□不離十了。

如此就著伶官的線索再細細盤查一番,果然發現在幾個月前,確有兩名蒙麵女子在如意館買走了兩名伶官。

朱棡高興之餘,又不禁同情起四弟來。他本來以為,四弟妹最多不過有個冒用道籍的小罪名,萬萬想不到她居然還是個□□。可憐他一向聰明桀驁又好麵子的四弟,居然就被這樣一個女人蒙在鼓裡,結結實實地被戴了一頂綠帽子,準確地說應該是兩頂才對。

這燕王妃的位置她必然保不住了,甚至連整個魏國公府都得被她給賠進去。果然這鄉野出身的女人,膽大妄為,不懂規矩,娶不得。

說到底是自家親兄弟,這事兒得由他這位兄長帶著四弟一起去麵對才妥當。

朱棡立刻就去找朱棣,他先坐下來喝了半盞茶,看著毫不知情的朱棣,一時間竟有些難開口直接告知。他兀自地跟朱棣東拉西扯,說了半天無聊的閒話。

朱棣自然是一句都沒應他,隻嫌他煩。

“還不走?”朱棣沒耐心地趕人道。

“你這沒良心的,三哥好心來跟你聊天,就這麼嫌我?”

朱棡瞧他這副樣兒就來氣,不再猶豫了,乾脆帶著朱棣出門。朱棣不願,他就硬拉著帶他去了鳳陽城。

二人抵達鑼鼓巷的一處宅院前,朱棡就問他:“你可知道這宅子屬於誰?”

朱棣冷淡地瞥一眼朱棡,仍舊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朱棡馬上抬手,有侍從呈上冊子放他手裡。朱棡就將冊子提前折好的那一頁,遞給朱棣看。

朱棣掃了眼,上麵有一條清楚地寫著楚秋的名字,“到底想說什麼?”

“前兩日,我的屬下進城來辦事,不巧就看見她進了這間宅子

。因瞧其鬼鬼祟祟,便多心留意了一下,萬沒想到這裡竟就是她養人的地方。如今宅子裡的男人已經被她另打發到彆處藏著了。但她不過是個嘍囉,平安觀真正做主的人是誰?四弟再猜猜看,她安排完這些,回道觀後第一時間去通知誰了?”

朱棡兄弟般地勾住朱棣的肩膀,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朱棣,生怕錯過了他變難堪的臉色。

朱棣目無焦距地望著宅子所在的方向,臉色冷淡如故,沒什麼明顯的變化。

四弟聰明,朱棡清楚得很,如今他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他不可能不明白。此刻若什麼反應都沒有,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在好麵子裝假呢。

“這事是叫人有點難以接受,不過處置起來也容易。咱們可是皇子,哪能受這份兒氣呢,怎麼個死法還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朱棡輕聲勸慰道。

“三哥慎言。”朱棣盯著朱棡的目光冰冷刺骨。

朱棡笑了下,配合道:“是是是,所以三哥帶你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三哥自然是清楚這事兒乾係重大。”

這時侍衛匆匆來報,他們已經查到了一處宅子的所在,並在宅子裡發現了兩名居住的年輕男子。

如今這可算人贓並獲了!

朱棡眉梢不自覺地飛揚起來,他努力下壓著嘴角,故作一副麵色沉重的模樣,問詢朱棣的想法。

“你若不願知道,那咱們就當這事兒不存在,不存在!”朱棡故意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假裝悄悄的。

朱棣斜睨他一眼,費了好大的耐心,才忍住不對朱棡這副欠揍的樣子出手。

“走。”

朱棡在前帶路。

二人隨即抵達城北一處偏僻的宅院前,這處地方和鑼鼓巷那裡相比,可不止窮酸蕭條了一點。整條巷子裡連個人影都沒有,路上落葉堆積,走在上頭有明顯嚓嚓響聲,附近的好幾處房舍屋頂都長起了半人多高的荒草,看來被閒置很久了。

朱棡感慨:“這裡的確夠偏僻啊。”

二人進了宅子後,就見兩名容貌清秀的年輕男子,在侍衛的羈押下,正戰戰兢兢地跪在院中央。

“你二人做什麼的?”朱棡審問。

兩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稍年長的嗑嗑巴巴回道:“木……木匠。”

“噗!木匠?”朱棡忍俊不禁,“這為防被捉,連供詞都提前串通好了?”

“萬不敢隱瞞,真……真的是木匠。”他們雖不知眼前的兩位年輕男人都是些什麼人物,但看

他們隨行人員個個帶著挎刀的場麵,就曉得必然不會是什麼普通人物。

“是與不是,當麵對峙清楚便可知曉,你說是吧,四弟?”朱棡意氣奮發道。

朱棣抽動了下嘴角,依舊保持少言寡語的狀態。

“你們讓我來這裡作甚?”

這時,門口傳來不滿的女聲。

徐青青、楚秋帶著碧螺等隨從,在一隊侍衛的帶領下,進了宅子。

“你們太放肆了,竟膽敢冒

犯燕王妃!”

碧螺氣得叫囂,滿臉寫著不爽

她們在看到朱棣和朱棡後,突然愣住了,都表現出很意外的樣子。

朱棡很滿意她們的表現,主動承認道:“四弟妹,是我讓他們請你過來的。”

“四弟妹可認識這二人?”朱棡不打算給徐青青緩和的機會,開門見山。

徐青青看眼地上跪著的兩名清秀男子,“瞧著略有點眼熟,我該認識他們麼?”

“略有點眼熟?四弟妹未免太謙虛了。”朱棡嗤笑。

徐青青飛速地挪動步伐,湊到朱棣跟前,用萬般不解的疑惑深情仰望著朱棣:“王爺,三哥怎麼了?”

“閒的發瘋。”朱棣淡淡回道。

朱棡詫異不已,“四弟,我這不辭辛勞地處處為你著想,你居然罵我!你不會到現在這地步,還想護著這個女人吧?那我看瘋的是你才對,這天下守本分的女人可多得是,你乃堂堂皇子,國之親王,竟自我折辱到這種地步?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便是你能忍,我也不會同意,父皇母後更加不會同意!”

“三哥,你真瘋了?嘰裡呱啦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徐青青冷眸嚴肅地看著她,“我雖是三哥的弟妹,一介女流,不及三哥身份高貴,卻也不是任憑人折辱的女子。你若再這樣肆意詆毀我,休怪我不客氣。”

朱棡嗤笑,“怎麼?這圈養男人的女子是我不成,你竟有臉跟本王理論!”

“什麼男人?”徐青青反問。

“這就不認了?剛不是還說這倆人眼熟麼?”朱棡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事實真相擺在麵前,居然還想厚臉皮地狡辯。

“確實是有點眼熟,好像見過,但我不認識他們。”徐青青道。

“喲,名字都不知道,便養著玩了,這點本王竟還比不過你了。”朱棡譏諷道。

“你已再三對我的王妃出言不遜。”朱棣冷聲警告朱棡。

朱棡哼笑,猖狂道:“我就罵她了,怎麼了?”

朱棣靜靜地盯著朱棡,雙眼中透視出太多令人徹骨的寒意,以至於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朱棡都有點不敢直視。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楚秋小聲插一句嘴。

“正好,你來說清楚,當初你是怎麼同燕王妃一起去如意館買伶官,又如何將人安置後再轉移到這,生怕被燕王發現的。”

朱棡本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清楚,照道理他四弟一點就透,自會處置。誰料他的四弟竟成

了癡情種,為了護那個女人竟變得蠢了。

楚秋萬般震驚地看向朱棡,忙跪地道:“晉王殿下,貧道冤枉,貧道從沒有陪燕王妃做過那種令人不恥之事。”

朱棡二胡話不說,把他從府衙那裡查來的記錄冊子丟在楚秋跟前,問她作何解釋。

“鑼鼓巷的的宅子確係為貧道所買,也確係為燕王妃的吩咐,這座宅院也缺為貧道和王妃商議後所置辦,但這兩座宅子並非買來安置伶官用的。”

那來乾什麼?彆跟我說是你跟燕王妃特意買來住的!”朱棡再度嗤笑譏諷。

“確係是買來住的,卻不是給貧道和王妃住,而是準備給三位王爺曆練吃苦住的。”楚秋解釋道,“本來一開始,打算安排鑼鼓巷的宅子,但王妃看過後說那裡人多眼雜,不便諸位王爺身邊的侍衛們防守。再者後來陛下來信再三強調要三位王爺吃苦,故而才重新考慮,想安排了這一處宅院。”

楚秋接著看向那邊一直跪地的兩名清秀年輕的男子,繼續向朱棡進行解釋。

“他們二位可不是什麼伶官,他們都是在平安觀乾活的木匠,來這院子隻是為了修葺房屋,以便過幾日入冬了,三位王爺搬至此居住的時候,不至於受寒受風。因為需要修補的地方多,就讓他們暫且住在這裡了。

前段日子二人一直在平安觀忙碌。王妃之所以會覺得眼熟,想來在視察工事的時候,偶然間見過他們一兩次。這身份做不得假,一查便知,他們在楊木匠身邊做學弟怎麼也有兩三年了,許多人都知曉。”

“可我的婢女分明聽你們提及過伶官。”朱棡已然預感不妙,但既然到了這地步,乾脆問清楚。

“鑼鼓巷是有一處宅院住過兩名伶官,聽王妃打聽鑼鼓巷情況的時候,貧道便提過一嘴。”楚秋回道。

朱棡腦子‘嗡’的一下,臉色大變,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劉靈秀所聽的話斷斷續續,確實很可能是個誤會,又或者是徐青青在設套等他們去鑽。可轉念想,有人買伶官的事兒是幾月前的,那時候他和徐青青還沒開始互鬥,看來這事兒真的隻是湊巧了。

要怪隻能怪自己之前一門心思猖狂,急於報仇,盼見他心裡想要看到的那一幕,反而行事過於草率了。

這下他可惹下□□煩了,朱棡暗暗咬牙,把手背在伸手緊握著拳頭。他偏頭過去,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懊惱地閉了一下眼。

朱棡正琢磨著如何挽回場麵,他剛欲張口,那廂徐青青猛然抽泣起來。

徐青青悶悶地低著頭,委屈地拽著朱棣的左臂,把頭抵在朱棣的臂彎處,瑟瑟發抖地嗚咽,聲音顫抖,囁嚅著:“三哥太過分了,竟然誣陷妾身的名節,求王爺為妾身做主!”

朱棣把人摟在懷裡,目光冰冷若霜地看向朱棡,聲音更是清寒,“鬨夠了?”

“四弟,誤會,誤會了,我也是——”

朱棡剛要細解釋,徐青青突然整個身體搖搖欲墜,轉即人就暈倒在了朱棣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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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馬上將人抱起,匆匆去了。

朱棡被獨留在蕭瑟荒院之中,氣得無以複加。他背著手匆匆徘徊幾圈後,一腳踹在庭中大樹上,反倒把自己的腳趾給踹疼了。但礙於麵子他不好喊疼,他忍痛冷吸一口氣,心裡越加暴躁。這都乾得什麼事兒,自己臉丟儘了,還徹底把四弟夫妻給得罪了瞧他們夫妻這架勢,勢必要跟帝後告一狀了。

也是,擱哪個女人遇</p到這種事兒,被人當麵眾誣陷了名節,不覺得委屈?

朱棡反思一向聰明的自己,怎會犯下如今這樣的蠢事,皆因那個劉靈秀……

徐青青跟燕王同乘馬車回道觀。

她被朱棣抱上馬車後,就馬上醒了過來,乖乖坐好,隨即笑著跟朱棣道謝,感謝他配合自己演這一出戲。

朱棣輕笑一聲,打量一眼徐青青,眼裡閃出兩分欣賞之意。

“不錯。”

“我也覺得自己很不錯,又聰明又厲害,誒嘿嘿……”

徐青青手捧著茶杯,毫不客氣地美滋滋自誇起來。她連喝三口水,總算把嗓子潤好了,才剛哼哼唧唧裝哭可不是一般的費嗓子。

“我還是第一次見三哥那麼氣急敗壞,卻吃憋不敢發作的樣子。以王爺對他的了解,他會不會遷怒劉靈秀,畢竟這消息可是她傳的。”

“會。”朱棣道。

徐青青聽他應得這麼乾脆就放心了,這下劉靈秀又要倒黴了。其實想想,打不死的小強也沒什麼不好,死不了卻總挨打,也挺活受罪的。

“三哥事後指不定會反應過來是我在算計他,一定會更記仇了,王爺彆忘了叫人保護我。”

不能光顧著打彆人,更要惜自己的命。

“嗯。”朱棣應承。

徐青青回觀後,馬上進行下一步,寫信給皇後告狀。不過這告狀也要講究門道,直接說得效果遠不及從彆人口中說出來得好。而且她作為皇家兒媳婦,如果事兒多愛告狀,會顯得太愛挑撥是非。馬皇後賢惠,應該最喜歡厚道規矩的兒媳。

徐青青好生琢磨了一下措辭,決定不告狀隻請辭,難堪帝後交給她帶王爺們吃苦的大任,辜負了帝後對她的期待,更要檢討自己為人婦不夠端方賢淑,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險些令晉王燕王兄弟之間生了嫌隙。

於是,徐青青極力在信中檢討自己的錯誤,把所有是非責任都推在她自己身上。誇張點總結來說,就是不管春去秋來,還是太陽東升西落,隻要出問題了都是她的錯。

這邏輯不管是誰看,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知道她的委屈了。何況皇帝那頭還有親衛軍的回稟,再說徐青青相信以燕王的能耐,定會想辦法把這件事暗中捅到皇帝跟前去。

徐青青寫好信後,滿意地讀了一遍後,把紙舉起來想吹乾墨。

朱棣一直在東窗下的羅漢榻上半臥著看書,見徐青青寫完了,便走過來截走了她手裡的信。

快速覽閱之後,他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