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毛大嫂子提了口氣想說她,但終於沒說,隻是歎了口氣,“罷了,我也不多說了,畢竟這個人我也看不準,這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外人就不插嘴了。”
之後晚香讓王長安和古亭,幫著毛大嫂子把聘禮都給抬了回去。
這一出自然引起村民的矚目,經過一番打聽村民們才知道,原來想娶芽兒她娘的是馬丁黑。
馬丁黑在外麵的名頭不小,不說十裡八鄉的人都認識,但很多人都聽說過他,因此引發種種議論,這件事自然也被楊家人知道了。
且不提楊家其他人是如何心情,楊大江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懵了。
他前幾日還跟馬丁黑說,讓他幫忙出個主意,看怎麼把這人給弄出來,現在竟成了馬丁黑要娶他三嫂?
實在按捺不住,傍晚時他去了趟楊溝村。
等他到時,天已經擦黑了,屋裡早就點了燈,裡麵鬨哄哄一片。
馬丁黑不在,是他手下叫陳元的人在照看場子,問過陳元才知道馬丁黑沒來在家裡。
是的,這裡不過是馬丁黑用來設私賭窩子的地方,類似這種地方,附近還有好幾個村都有。
馬家也在楊溝村,但房子在村中央。
楊大江一路找過去,馬家的房子和村裡其他人家差不多大小,卻是一水的磚瓦房,從外麵看著就氣派敞亮。
進了屋,馬丁黑正在喝酒。
楊大江往挨著牆根的地方看了眼,那裡放著一排紮著紅布的竹籃子,正是今天抬到晚香麵前的那些。
“怎麼一個人喝酒?”
因為馬丁黑向來對楊大江和顏悅色,所以楊大江也跟他客氣,他對麵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又起身尋了雙筷子。
馬丁黑沒說話,半耷拉著眼皮似乎心情不太好。
楊大江看了他一眼,道:“我有件事問你,你去跟我三嫂求親了?”
馬丁黑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現在已經不是你三嫂了。”
“我知道不是,這不是叫習慣了。對了黑哥,你求娶她是不是打著和邱老六一樣的主意?不過這怎麼好意思,畢竟是我的事,倒讓你犧牲這麼多。”
楊大江自說自話,渾然不覺,還為自己的小聰明而感到有些欣喜。可馬丁黑是什麼人,自然知道這小子腦子裡打什麼主意。
說白了,就是既覺得馬丁黑這法子好,但又不想讓對方占便宜,便先釘死王香兒是他的事,以後就算賺來的銀錢也是他的,馬丁黑不過是給他幫忙。
就是看準了馬丁黑礙於麵子,不會和他計較。
可馬丁黑這會兒心情十分不愉,沒見著他平時身邊都要跟幾個人,今天都不見影了,也就楊大江不識趣竟在這時候撞上來。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我是打著和邱老六一樣的主意了?邱老六是個烏龜王八蛋,你看我也像烏龜王八蛋?”馬丁黑似笑非笑,看著與平時也沒什麼區彆,偏偏讓人察覺到危險。
楊大江一愣,忙湊趣道:“黑哥怎可能和邱老六一樣,我就是打個比方。”
馬丁黑嗬嗬了兩聲,笑得很冷,“行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這種情形,楊大江的麵子就有些掛不住了,笑容也僵了。
“黑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馬丁黑捏著酒杯看過來,眼角微勾,既嘲又冷。
楊大江蹭地一下站起來,來回走了兩步,才氣急敗壞道:“那照黑哥的意思,你是在耍我了?明明我們之前說好的……”
“說好了什麼?”
“說好了……”
什麼也沒說好,從頭到尾不過是他一個人自說自話,馬丁黑頂多在旁邊‘指點’了他幾句,又‘順手’給他幫了點兒小忙。
要是這種時候楊大江再看不明白自己是被人耍了,他也是沒救了。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欺身道:“原來你早就看中我三嫂了,給我下了一個套又一個套,就是為了讓我想辦法把我三嫂從楊家弄出來?”
馬丁黑失去耐心,扔開酒杯:“早就跟你說了,她現在不是你三嫂。”
“你……”
“行了,你也彆意難平,那帳我給你抹十兩銀子去,你也不算虧。”
若說之前楊大江還做著發財的美夢,此時回頭細想下,他簡直就像中了邪,明明看起來錯漏百出的事,他竟然信了,甚至篤信。
可這一切憤怒都沒有馬丁黑像打發狗似的打發他,更讓楊大誌覺得屈辱,他手臂一揚,掀了桌上的酒菜,罵道:“你可真夠卑鄙無恥的!竟然早就肖想有夫之婦,還利用我!”
碟碗落在地上,發出陣陣脆響。
一個漢子跑了進來,道:“黑哥。”
馬丁黑也沒給對方眼神,看著楊大江的眼神很冷。
“我卑鄙無恥?我從來不否認這個,不過你又比我好到哪兒去?”
他站了起來,一步步走近楊大江,明明楊大江個頭甚至比他還高一點,卻漸漸被其氣勢壓得步步後退,最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不過是彆人言語挑唆兩句,你就動了歪心思,蒼蠅不叮無縫蛋,謠言不找謹慎人,你來告訴我,我壓著你頭讓你去乾了?再說,你三哥不是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就彆怪彆人打主意。”
“認真來說,我可比你三哥還要早知道她。”
他在楊大江臉上拍了兩下,才厭惡地扔開手,而這期間楊大江一動也不敢動,早已是一臉煞白,額上可見冷汗。
“把這收拾乾淨再走。”
說完,人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