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裡燈沒熄,宋舒予坐在窗旁的炕上下棋,眉眼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以柔慢步進來,在炕前恭恭敬敬地一福身,道:“王爺往正院去了,上房已熄燈了。”
宋舒予撚起一枚翡翠棋子,掃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頭,漫不經心道:“明兒早上有熱鬨可瞧了。”
又道:“蘅兒要掌管年下事務,想來要勞累一番了,你讓顧婆子每日準備溫補的湯品,燕窩銀耳都不必顧忌價錢隻管用,記得給二格格帶一份。”
“是。”以柔笑著應了,道:“奴婢會多加注意的,小主子本就是再聰穎不過的了,不會出什麼差錯的,您放心。”
宋舒予輕輕落下了一枚棋子,感歎道:“不是怕她出錯,是怕她不出差錯穩穩當當地準備好了,她還小,太過驕傲對她沒好處,但又怕她受了太多的挫折以後沒了信心,明兒你記得和榮姑姑通個氣兒,讓她平素多注意些。”
以柔點了點頭,頗為認真地說道:“您放心。”
宋舒予反而笑了,笑容中帶著三分肆意五分猖狂,另還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便這樣吧,我生養她一場,她若是長不成,如何對得起我這些年的悉心教導。”
又垂眸一笑:“若是對不起這教導,便折了也好。”
以柔恭敬地站在一旁,並不太敢說話。
“行了。”宋舒予一擺手,看了看屋裡的西洋鐘,道:“時候不早了,睡了吧。”
以柔點頭應了,出去吩咐一番,捧著毛巾水盆等物的侍女排著一排侯在更衣室門口,等宋舒予進去換了寢衣之後,以柔一拍手,侍女們便魚貫而入,服侍宋舒予洗漱了。
第二日寅時末便起了,梳洗了一番,喝了一碗冰糖燕窩粥,正坐在妝台前梳妝,青黛卻過來了,見她穿著一身玉色繡綠萼梅的束腰裙,外披著一件玫紅色的鬥篷,細白的絨毛極襯她的肌膚和發上微微發黃的玉釵,看起來分外好看。
解了鬥篷,她自顧自在熏籠上做了,一麵瞧著宋舒予梳妝,一麵端著阿染奉上的燕窩粥慢慢品嘗。
宋舒予看著她分外纖細的腰肢,笑道:“纖纖細腰不足盈盈一握,我如今可算知道了。”這腰肢的樣子可當真是讓她又懷念又痛恨,隻是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好看的。
青黛笑了:“能得你一句誇獎,也不枉我一個秋天沒沾半點甜味。”一麵放下手中盛著燕窩粥的小碗,搖頭道:“這燕窩清燉出來倒是有兩分清甜滋味,隻是吃著這個,總是想著冰糖燕窩吃在嘴裡甜滋滋的味道。”
宋舒予笑了,道:“我瞧你如今已足夠受了,偶爾放肆些又有什麼呢?昨兒吩咐徐婆子今兒備藕粉桂花糖糕和芙蓉月桂糕,那個味道好,讓她們給你取一碟子過來,我這還有時候呢。”
青黛仔細想想,雖想拒絕,但是想到兩樣糕點可口的滋味和徐婆子那做點心的手藝又不舍得拒絕了,隻道:“你是最會誘惑我的。”
宋舒予透著西洋鏡看著她,但笑不語。
阿染已笑著下去往小廚房去了,徐婆子早忙碌著備了小點心,宋舒予點名要的東西她自然不敢怠慢,見阿染過來,聽了吩咐,便打開蒸籠,拿了兩個精致的小碟子,將兩樣點心分彆揀了兩塊兒出來在碟子裡裝好,又將小廚房侍女早早折來的梅花掐了兩朵,在兩個碟子裡分彆放了。
那邊小廚房裡的侍女早取了精致的掐絲小提盒過來,將那兩樣點心兩層分彆放了,蓋好蓋子,對著阿染笑道:“姐姐拿著吧,天兒冷,捧盒不方便,提盒提著不容易凍了手。”
阿染笑著將紅糖薑茶的碗擱在一旁,笑道:“你倒是細心極了。”
一麵提著食盒對徐婆子和正在為宋舒予準備早膳的湯品的顧婆子含笑告了辭,與屋裡的小侍女們點點頭擺擺手,然後笑著提著食盒出去,往上房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的格式布局看起來會舒服一點嗎?
我真的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