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柔噙著笑答應了,一麵恭敬退下,隻留宋舒予一人在西暖閣裡。
中秋當日果然熱鬨,四福晉和胤禛一大早就入宮了,節禮也被送了過來,不過是六色錦緞和六樣月餅並兩荷包金銀錁子。
這節禮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和京中王府是同樣規格的,隻是這邊占了個人少,伺候的人也少,故而光在節禮賞賜這一項上便省了不少。
下午二人從宮中回來,晚上又在花園裡的在水中央擺了宴,叫這個在水中央的名兒,其實是個水榭,擺了一桌子,其實青黛和納蘭氏都在自己院子裡養病,一張大圓桌總坐了九個人,也隻擺了一桌,這在彆的府裡是萬萬沒有的了。
另一邊有吹笛撫琴之人在屏風後,隻聽音樂委婉悠揚,著實令人喜歡。
正是秋蟹肥美的時候,四福晉拆了一個與胤禛,又吩咐幾個孩子身邊人不要讓他們多吃,自己也拆了一個慢慢吃著,到底螃蟹性寒,她身體有舊疾,不敢多用。
說是晚宴,其實並沒什麼菜色,不過是些蒸螃蟹、蜜餞果脯、和各色鮮果月餅,另外一個珍藏的汝窯雨過天晴色瓶子裡插著數枝菊花在正中,到也好看。
四福晉又命人將瓜果、蜜餞和月餅裝了兩個大攢盒分彆與青黛和納蘭氏,宋舒予拿了個石榴慢慢吃著,桂花酒溫過之後滋味愈發綿軟,宋舒予抿了兩口,隻覺著如蜜水一般的,有些不大喜歡,倒是黃氏和劉氏用了不少。
月至中天,她抬頭看著一輪圓月,聽著嗚咽委婉的樂聲,好半晌,方才嘲諷般地勾了勾唇角。
四福晉拿了塊瓜吃,又笑了:“今年的瓜格外的甜,可見以後都是甜甜蜜蜜的好日子。”
她持素吃齋的日子居多,今日不過是中秋,又瞧著這蟹實在肥美才多吃了兩口,平日裡是極少碰葷腥的,但即便是這樣,她的麵色卻極紅潤有光澤,身材苗條如二八少女一般,麵容慈和的樣子更讓人喜歡。
胤禛聞此,難得地爽朗一笑,道:“福晉說的有理。”
蘅安聞言也拿了塊瓜吃,又遞給芷安、萱安、弘晨與弘時各一塊,胤禛誇讚了一句有長姐風範,再見蘅安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想到就要便宜了杜爾伯特部的那個臭小子,再過一年也不能陪著自己過中秋了,不免又有些鬱鬱。
最後還是四福晉含笑開口提議:“我是個不通文墨的,這輩子不過讀了兩本經書罷了,但咱們孩子們可是各個學的出挑,姐妹們也有文采斐然者,今晚的月亮怕是今年裡最圓的一回了,不如說些各與月亮有關的詩句來聽聽吧。”
胤禛聽了,也有意考較考較孩子們,當下讓人將孩子那邊的桂花酒換成了果子露,隻道:“如此可沒理由推脫了,誰若是說不出來或是說的不好,便罰飲一杯吧。”
該是胤禛起頭的,此時他略一思索,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這詩句說難不難,說有多簡單倒也不是,是個很適合起頭的,到底是老大,眾人紛紛鼓掌,並誇讚說的極好。
順下來是四福晉,她儼然是已經打好了腹稿的,此時含笑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這個也得誇,眾人紛紛鼓掌,四福晉笑著飲了口桂花酒,眉眼溫和。
宋舒予抬頭望天略想了想,道:“路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好,額娘說的好。”小狗腿一號蘅安和二號弘晨連忙鼓掌誇讚。
黃氏笑著接了一句:“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下麵劉氏已經痛快地自飲一杯了,這對孩子們來說是極簡單的了,即便是年齡最小的萱安也已經識得幾個字,此時說了一句“小兒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倒也應景。
倒是二格格芷安,略帶著些許憂愁地說了一句:“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到把胤禛聽的一愣,隻道:“李清照的詞雖好,你到底還小,再過兩年再讀也不遲。”
“是。”芷安諾諾應了,仍是一副溫順柔和的樣子,不再說話。
四福晉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口,到底沒說什麼。
此時正是康熙四十八年,這一年,蘅安十六,芷安十五,弘晨十一,弘時十歲,而最小的三格格萱安也已經四歲。
蘅安正是待嫁之年。
作者有話要說: 再有兩章,蘅安就要嫁人了。
從此後切開黑的軟萌嬌羞小世子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