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世子5(1 / 2)

榮楚的傷康複得差不多的時候, 九江大壩也終於建成了,接下來便最後的掃尾工作, 零零碎碎的事情讓人忙得腳不沾地,等榮楚忙完了, 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年關,在這其間榮楚也遭到了數次意外事故, 但都沒有再受傷。

賑災事宜已經完成, 榮楚也該動身回京了,他聚集滁州大小官員開了一個會, 讓大家密切注意天氣和堤壩,防止有無法估計的意外發生,官員們經過數月與榮楚的相處,已經被榮楚的能力和責任心折服,聞言紛紛恭敬應下。

交待完最後的事情, 榮楚就要離開滁州了,在離開的前一晚他約見了文月, 兩人在九江岸邊散步, 離彆的傷感在四周蔓延, 兩人各懷心思誰都沒有先說話。

直到走到了堤壩處,榮楚才道:“品一已經告訴我了, 你已經知曉了宮中派人來殺我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文月看著他俊逸的側臉回道。

榮楚撿起堤壩旁邊一塊鵝暖石在手中把玩著,“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處境,為何還不與我保持距離?難道不怕被南王府連累嗎?”

“文月雖是女兒身, 但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父親已經與我說定,如果世子不嫌棄,願與南王府站在同一條船上。”文月豪氣道。

榮楚麵露驚訝,須臾嚴肅問:“文月小姐可想好了?南王府的船可處於風尖浪口,飄搖不定,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

“我們已經想得很清楚,文家願為南王府肝腦塗地,死而後矣!”文月抱拳單膝跪在了地上。

榮楚震撼又感動,雙手扶起她,承諾道:“文月小姐放心,榮楚絕不會讓文家今日後悔今日的決定!”

“世子,我相信你,文家上下也相信你!”文月眸中閃過一絲不作掩飾的欽慕之情。

榮楚點點頭,拿起她的手,將手中的鵝暖石放到了她手心,“離京時,我曾在金鑾殿上求得皇上一個旨意,如果我能解除滁州之危,請皇上準南王府一門婚事,回京後,我會向皇上求娶此石的主人為妻,不知她會不會同意嫁予我為妻?”

文月心頭一喜,握緊了手中的石頭,激動回道:“我想,石頭的主人必是同意的。”

榮楚展顏一笑,“那就請文月小姐代我謝謝她。”

“正好,她剛剛也請我代為謝謝你。”文月笑道。

榮楚和文月站在寒風中,四目相對,皆高興的笑了。

翌日一早,榮楚帶著品一駕馬離開滁州,整個滁州的百姓得知消息都出來相送,滁州出現前所未有的萬人空巷送欽差的盛況,一度傳為美談。

榮楚坐在馬背上,寒風中衣發飛揚,他看著以文家為首的一眾官員帶領著的整個滁州的百姓來為他送彆,人山人海,朝他不停的揮手告彆,說著保重,聲音此起伏伏,場麵無比壯觀,他忍不住心中澎湃起來。

這將近一年在滁州的日子,雖然每天都很忙碌很辛苦,但讓他感受到了遠離喧囂遠離勾心鬥角的愜意和舒適,如今要離開了,又要回到那個豺狼虎豹環侍之地,每日在睡夢中都得防著被人害死,他突然有些不想走了。

不過隻是想想而已,哪怕前麵的路布滿荊棘,危機四伏,他也要走下去,因為那裡還有他人守護的親人。

他朝大家揮了揮手,然後看了人群中紅著眼眶十分不舍的文月一眼,收回視線,轉頭大喝一聲:“駕!”

馬兒揚蹄狂奔,眨眼功夫就衝出數丈遠。

文月追向前,不停的說著保重,她知道,榮楚回去後便又要麵臨無儘的殺機和危險,如果不改變這個局麵,至死方休!

她多希望無時無刻陪在他身側,為他排憂解難,但目前為止還不能,不過很快就可以了,她會成為他的妻,與他共患難。

一路馬不停蹄,披風戴雪,榮楚躲過了數次的殺機,終是在臘月二十這日平安抵達了京城,他帶著品一剛入城,就見得父親榮戰,姐姐榮湘以及姐夫賀錚站在寒風大雪中等他,久違的親人的麵孔是那麼溫暖慈愛。

榮楚駕馬向前,在他們麵前停下,跳下馬來就跪在了雪地裡,“父王,孩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榮戰扶起兒子,忍不住老淚縱橫,兒子離開將近十個月,他每天都是數著日子過的,雖然每次兒子的信都是報平安,但他卻知道,兒子不會那麼平安,這十個月來,他日夜提心吊膽,求神拜佛,希望上蒼能保佑兒子平安歸來,如今親眼看到兒子好好站在麵前,他才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榮楚拍了拍父親的手安慰,又朝姐姐姐夫行了禮。

榮湘哭成了淚人,緊緊握住弟弟的手,哭道:“怎麼才回來?怎麼去了這麼久?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你是不是出去就忘了家裡了?”

“姐姐,我冤枉啊,我哪能忘記家裡,我時時刻刻都牽掛著你們的,這不,滁州的事情一了立即馬不停蹄的回來了,路上還跑死了兩匹馬呢!”榮楚一邊給姐姐擦去眼淚,一邊解釋道。

榮湘淚如雨下,握著小拳頭捶了弟弟幾下,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賀錚忙摟住她勸道:“好了,弟弟已經回來了,你彆太激動,擔心身子。”說著朝她肚子掃了一眼。

榮楚看到夫妻倆的動作,眸光一亮,“姐姐,姐夫,你們……”

“回家說,回家!”賀錚忙拍了拍榮楚的肩膀暗示道。

榮戰擦了擦眼淚,高興道:“對,回家,快回家,彆在風口子說。”

騎馬太冷了,榮楚棄了馬坐到了馬車裡,被榮湘塞了個湯婆子,又被榮戰披了件大毛的披風,賀錚則遞了他一壺熱酒,榮楚身上的寒意頓時散去,身心溫暖極了,他喝了口酒,忍不住咂嘴感歎,“還是回家好。”

“那還用說?”榮湘橫了他一眼道。

一向溫和的姐姐小性子見長,榮楚便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測,笑眯眯的往她肚子掃了一眼,更是高興了。

“真的有喜了?”回到南王府的書房,榮楚心中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他忍不住高興喊道。

榮湘點點頭,一臉母性的慈愛,捂住了小腹。

賀錚拉住他緊張道:“小聲點,胎還沒坐穩,不要讓人聽到了。”

“你還好意思說,既然姐姐有了身孕,就不該讓她冒著風雪去城門口接我了,你這丈夫是怎麼當的?”榮楚沒好氣的捶了賀錚一下,責備道。

賀錚一臉委屈直喊冤枉,“我勸了你姐姐無數次,讓她在府中等,她執意要去,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姐姐的性子是越發暴躁了,動不動就生氣使小性兒,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怎麼?你這麼快就嫌棄我了?要不要我給你納幾房溫柔的小妾伺候你?”榮湘立即瞪著他問。

賀錚立即端上笑臉哄道:“我哪敢嫌棄你呢?什麼溫柔的小妾都不如你好。”

“你是不嫌棄還是不敢嫌棄啊?”榮湘沒有要饒了他的意思。

賀錚道:“不嫌棄,也不敢嫌棄!”

“哼!”榮湘賭氣的撇過了頭。

榮楚見狀和父親相視大笑起來。

一家子正說著話,氣氛愉悅萬分,突然有下人來報,“王爺,宮中傳來旨意,讓世子即刻入宮回複賑災事宜。”

愉悅的氣氛立即消散,榮湘不悅道:“這冒著嚴寒剛回來,椅子還沒坐熱,怎麼就這麼急著要宣進宮去?就不能吃口熱茶,吃頓熱飯再去嗎?”

“姑奶奶額,一句吧!”賀錚緊張的拉住她勸道。

榮湘臉色很是不好的撇開頭,但依言沒再說什麼。

榮戰歎道:“楚兒,你就先進宮一趟,來日方長,我們一家人有的是說話的時間。”

“是,父王。”榮楚放下茶盞,站起身對榮湘道:“姐姐放心,我去去就回,姐夫,照顧好我姐姐。”

“放心去吧,家裡有我。”賀錚應下,讓他安心。

榮楚自是放心賀錚的,他離開這十個月,賀錚把南王府和姐姐照顧得極好,他不再多言,回房換了件衣服就跟著宮裡的人走了。

本以為兒子很快就會回來,榮戰讓廚房準備了好酒好菜,等兒子回來一家子就可以坐在一起吃個團圓飯,誰知道,飯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如此往複數次,榮楚也沒有回來,就算一去不複返一般,半點消息也沒有。

榮戰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朝賀錚道:“賢婿,楚兒會不會出事了?”

“嶽父不要著急,弟弟是賑災功臣,皇帝不會在這個時候明著對他做什麼的。”賀錚摟著已經等累了,在他懷中睡去的榮湘,勸慰道。

榮戰覺得他說得對,可是心裡就是不安,“既然如此,那楚兒為何這麼久都沒出宮?本王派去打聽消息的人也沒回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嶽父,沒有消息反而是好事,說明宮中什麼也沒發生,您且寬心再等等,我已經傳信讓我父親去宮中打探消息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賀錚鎮定道。

榮戰點點頭,頹敗的坐下來,拳頭死死捏住,早知這般受製於人,當初就該……

這個念頭一起,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生怕被人察覺到他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

榮楚進了宮後,便被晾在了赫連軒的側殿中,茶水倒是管夠,點心也管飽,就是不準離開,也沒有人來見他,他見夜已經深了,實在忍不住站起身推開門,立即有宮人將他攔下,榮楚問:“請問公公,這是何意?”

“世子爺稍安勿躁,皇上本來急著見你,聽你稟報賑災事宜,但太後突然病了,皇上是孝子,去壽寧宮侍疾了,世子爺還請在此等候,皇上得空就會詔見。”那宮人說完就將門關上了。

榮楚轉身坐回去,眸中是無儘的森寒,太後壯得跟頭牛似的,有什麼病?從剛剛那太監話中他悟出三個意思,一,赫連軒嫌他來晚了,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二,赫連軒惱怒他能平安回來,想再折磨一下他,三,赫連軒忌憚南王府又添一功勞,要敲打一下,免得南王府倨功自傲,也是要殺雞警猴。

很好,他倒是要看赫連軒晾他到幾時,最好是越久越好,他是賑災功臣,在苦寒之地待了十個月,剛一回京,家中椅子還沒坐熱就被詔進宮冷落著,天寒地凍的,他熬不住生了病……

想到這,他勾嘴一笑,直接躺在地上睡了。

正如榮楚所料,太後並沒有生病,赫連軒正在隔壁正殿在摟著絕美妃嬪睡大覺,他就是找個借口懲治榮楚罷了,讓文武百官都看看,就算功深似海也得受他這個皇帝牽製,南王府都如此,旁的官員又更得戰戰兢兢做臣子,不要有那起子歪心思,想挑戰皇權。

隻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一舉動不但沒起到震懾官員的作用,還將他營芨的仁君名聲給葬送了。

次日早朝,赫連軒一邊穿戴,一邊朝趙行問:“南王世子如何了?”

“聽看守的人說睡著了。”趙行回道。

赫連軒有些惱,“朕晾著他,他竟然敢睡覺?”

“皇上,可要立即詔見他?”趙行問。

赫連軒擺手,“讓他睡,朕體諒他長途跋涉回京累著了,讓他在宮中好好休息過後再詔他回話。”說著帶著人往金鑾殿去了。

早朝國事商議得差不多了,賀錚的父親賀通思慮再三出列問道:“皇上,聽說南王府世子昨日已經從滁州賑災回來,不知滁州災情完善得如何了?”

朝中文武皆小聲議論起來。

“南王府世子回來了?今日怎麼沒見到來上朝?”

“早就聽聞滁州災情已除,世子怕是累壞了,在府中休息吧?”

“不對呀,聽聞昨天世子一回來就讓皇上詔進宮了,一夜未歸,南王府上下都急壞了,托人四處打探消息呢!”

“什麼意思?皇上把南王府世子給扣押了?”

“哎喲,周大人,你不要命了?這樣的話也敢在朝中說?”

姓周的大人立即捂住了嘴,朝龍椅上的皇帝看了一眼,見他離皇帝遠,皇帝並沒有聽到他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赫連軒看了賀通一眼道:“確有此事,昨日世子回來朕就將他詔進宮回報災□□宜,隻是太後突然染疾,朕便去太後宮中待疾去了,加上朕體諒世子一路舟車勞頓,讓他在宮中休息一晚再稟報,朕來上朝之時,世子還在睡,便沒打擾他。”

朝中官員又議論開了。

“皇上真是孝子啊,太後病了連國事都拋開一邊,先去太後病床前儘孝了,實在是我等臣子應該效仿的。”

“是是是,皇上不但孝順,還是個體諒臣子的仁君,竟然讓世子在宮中休息,可真是洪恩浩蕩啊!”

“隻是南王府世子有些恃寵而嬌了吧?皇上體諒恩寵,他怎麼能睡到此時都不醒呢?這實在是對皇上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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