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二合一)(2 / 2)

“老頭子,有的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理解能力,你能當上老板,真的挺令人意外的。”趙不回無語道。

可能是趙不回比起得到父親的理解,更在意的是他自己的麵子,故而他並沒有多餘的解釋,說完這話便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動作,直接離開了。

走的時候,趙不回的臉還紅腫著,似乎隱隱約約還留有她手指印的痕跡。

錢絮無法直視這一幕,人家父親卻在自己耳邊無奈地勸解道,“小錢,不回他不懂事,小孩子的氣性,你彆放在心上。”

她生平頭一次心虛地點了點頭。

這令錢絮感到很意外。

她知道自己如若貿然給趙總兒子來上一個大嘴巴子,這種粗鄙不堪的小事雖然對公司的運作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但到底在人家父親心中留下了一根刺。

趙不回不說,分明就是不想要留下這根刺。

按理說,又或者按照錢絮過往對於趙不回等公子哥的認知,她以為他們圈子裡的人莫非經受了這樣大的傷害,應該立即出言諷刺她——

說一些諸如“怎麼,對沈祈失望就恨不得對天下所有男人下狠手?”的話。

但趙不回隻字不提,他對於她的告誡有且說過一次,點到為止,並沒有在男女關係上作任何的文章,最後臉麵全無,情緒也算穩定,他沒有大吵大鬨,也沒有委屈心酸,還算瀟灑自如地退了場。

她收回自己最初對趙不回的評判,並認為比起對待張董,相比之下,男人對待自己還是友善許多了。

錢絮眉心不再下沉。

她望向屋外的雪,雪勢稍稍轉小,似有消融的跡象。

-

趙不回回到自己的產業,破天荒地在這個大冷天問前台的服務生要了個冰袋。

前台自己招攬的員工很是關切:“老板,您這是……”

趙不回無心解釋這丟人的破事,擺擺手,隨即拽過冰袋又背手藏好,恨不得立馬放在發燙的臉上,他怎麼在以前不知道,女人的手勁可以這麼大。

要她說,或許是在此之前,他壓根兒就沒招惹過女人的好處。

不對,他今天也沒招惹啊。

要不就是這個錢絮報複心太重,自己不過是提了一次,也不過點到為止,怎麼就用得著下這麼狠的手呢。

他對待自己的員工從無苛待,也沒辦法不理不睬,隻能硬著頭皮道:“喝威士忌不加冰,沒感覺。”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召進來的員工懂不懂看眼色,對他好不容易找來的拙劣借口信以為真,等他真回到自己包間的時候,發現今天送來的酒水都放在了冰塊中。

這天氣,是要凍死他嗎?

他無暇理會。

先敷臉。

敷得差不多的時候,卻發覺徐清衍已經來很久了,他視線放空,看上去因為女人受到不小的情傷。

這家夥眼神渙散,消沉無比。

趙不回對讓徐清衍受傷的女人自然有所了解,在此之前也不是沒勸過,“我之前不就和你說過,你玩不過程雙意的,可你不聽,現在被甩了,知道難受了吧。”

徐清衍直接叼著個酒瓶,不料卻被趙不回隨手攔下,他也不懊惱,似乎本身就是個沒什麼氣性的,承認道,“不回,我不懂。”

他一手死死抓著茶幾的亞克力板,勉強從地麵上爬起來,“雙意為什麼這麼著急離開我,就因為今天我的身價不如那個從美國回來的沈祈?”

“你有病,沒事乾嘛跟那種人比較?”

趙不回似乎連談及沈祈,都覺得晦氣。

“我是說程雙意,”他那玩世不恭的臉上偶爾也會流露出正常人類的情感和判斷能力來,“難道你不知道,有些女人天生情感淡漠,根本就沒有愛人的能力麼?”

他沒有將世界上的女人就此定義,而是自言自語道,“但有些女人則不同。”

趙不回短促地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秒鐘對人生漫無目的的探索當中,也不知道為什麼,錢絮那張冷豔卻又不好親近,克製內斂看似溫婉的麵孔映入他的眼簾。

他碰觸到她尖銳而又鋒利的棱角。

可卻依然相信她或許是與之不同的女人之一。

趙不回又瞬間變回之前散漫的樣兒,不再執著於這晦澀的主題,“反正,你應該慶幸現在能立場,不然,你失去的可能就不止是一段感情了。”

趙不回沒有深陷其中,看得透徹,對利弊的權衡分析他並不擅長,隻不過希望徐清衍早日走出來罷了。

他有力地拍了拍這位老朋友的肩,隻見他渙散的眼神稍稍集中了幾分,似是自己的發言,起到了些微不足道的作用。

趙不回自以為是個大老爺們,說不出什麼磨磨嘰嘰的煽情的話,主動引導他回到隔壁的台球桌,打上幾杆。

然而,就在徐清衍拍拍屁股起身的時候,包間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而見到來人,徐清衍稍稍集中的眸光再度黯然下去。

仿佛在眼前另一個男人麵前,不堪一擊。

來者不是彆人,而正是他的情敵沈祈,程雙意曾經離開他選擇了自己,而沒過多久沈祈回國了,程雙意選擇以同樣的方式選擇拋棄了他。

也就是說,自己從頭到尾隻不過他們情感裡渺茫而又多餘的存在。

徐清衍歎了口氣,似乎是察覺到沈祈的到來不懷好意,他以為沈祈多半也是來找自己的,他可以自己丟人,卻不想讓他的兄弟陪著他丟這個人。

於是,徐清衍順理成章地獨自站出來。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絕望之下,徐清衍自嘲道,“難不成你覺得我曾經妨礙到了你們,你要找我算賬?”

說來,分明是程雙意當初找上自己的。

而他,原本就對程雙意有幾分好感,這種好感並不明顯,但經不起女人的撩撥,他徹底淪陷了,並且任憑家族之間定下這可笑而沒有意義的婚約。

他想,沈祈之所以到來,是因為他和平常的男人並無什麼明顯的不同,歸根到底也是世俗的。

一個男人對於女人的過去總是介意的。

沈祈也未能免俗。

然而,沈祈的目光卻從未輕易地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從頭到尾不把區區一個他放在眼裡。

他直接略過自己,徑直正麵走向了自己的好兄弟。

徐清衍有意阻攔,卻發覺對方抬起陰翳的眼眸,有力地困厄住了他。

沈祈開門見山:“趙不回,我找你。”

“有事?”嘴上不過隨口的一問,但這絕對不是謙讓的態度,反而更像是遇到了無賴不得不的牽扯,儘管沈祈此次回國,和之前大有不同,帶著大量矽穀的資源,獲得了多輪資本的支持,但趙不回並不買單。

他熟稔地檢查著台球杆的磨損,並未多看進門拜訪的男人一眼。

沈祈並沒有受到這些冷遇而受到絲毫影響,他拿出一份像模像樣的合同來。

“我想,或許我們兩家企業有時間談個合作。當然,我本人帶著足夠的誠意來。”

沈祈鮮少求人,最是落魄的時候也不曾拜托過誰,但他此時虛心談合作的樣子誠意十足,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架子。

“說吧,你想要交換什麼?”

趙不回隻見過沈祈在眾人包圍中那副死樣,還真沒有見過他低聲求人的模樣。

這不,興致突然就上來了。

“今天對你們公司的事情略有耳聞,”沈祈主動走向了昏暗光線下的台球桌,自然而然地取過鐵架上的另一隻球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她剛回江城,很多事情看不明白,我希望你在趙氏彆欺負她。”

趙不回挑眉,“沈祈,你平常還挺深藏不露的,看不出來你是個多情公子呢。”

“但你覺得,這話輪得到你來說嗎?”

深綠色的球桌上,趙不回經由純白的點心球,發出一聲清脆利落的碰撞聲,輕鬆地一杆將粉球打入開球區的角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