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親眼看著她照顧彆的男人。(2 / 2)

快到散場的時候,錢絮忍不住,對著昏昏欲睡的趙不回笑出了聲,當然她是趁人群走散後,不然,她根本不願意往趙不回的身側多走一步。

“他們真的沒有逼你喝酒?”

“沒有的事,大家都很友善,沒人玩老一輩的那套,”錢絮不得不硬著頭皮艱難地和眼前的男人解釋清楚,不想要趙不回過分擔憂自己麵臨的處境,也不想要他因為自己的處理方式而灰心喪氣,她留有餘地地說明,“我知道你說這些一定是出於好意,我的做法未免不近人情。”

趙不回爬起來,又後仰靠上這張意大利沙發,他轉而閉上了眼眸:“是我的錯了。”

“分不清狀況,奮勇上前,在這群人眼中當了回傻子,”趙不回並沒有顧著自己的身份難以啟齒,而是一五一十地承認,“也害你丟人了。”

錢絮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們的相處模式的。

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又或者是,彼此都不算咄咄逼人,也就不那麼容易生硬地刺傷到對方了,說來也巧,素來傲嬌如高盧雄雞的男人勉為其難放下了自己的身段,甚至於安逸揚起一抹笑意陪酒。

錢絮莫名覺得有幾分溫馨的。

尤其是發生在這樣一個她幾經波折的夜晚,她原本也以為自己一直會全副武裝地嚴陣以待,可她卻覺得眼下有個傻瓜自以為是地替她做這些,搞笑之餘,驅散了幾分原本屬於這個冬夜的寒氣。

“謝謝。”

她無疑是彆扭著不知道怎麼接受彆人好意的。

卻也在此刻扶起他的動作時下意識的溫和兩分。

他原本應該偷著樂的,可能是酒精起到的作用,因為她這一句不可多得的“謝謝”,他當著自己的麵兒嗤笑了起來。

當自己說完“不許笑”以後,他臉上蕩漾的笑意頓時收住了。

對於趙不回其他方麵或許不那麼滿意,但單憑服從命令這一點,令錢絮覺得和之前的經曆大為不同,很多人是需要她不斷地調整心態,不停地去抗衡,最後可能會得出一個折中的結果來,但趙不回不和自己討價還價,哪怕在醉酒與精神渙散的時刻,也並未改變。

“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錢絮望向壁爐上的古董時鐘,盤算好接下來的處罰路線,沒喝上白蘭地的她望向醉意正濃的趙不回,“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趙不回:“可我開車過來了……”

此刻的錢絮忘了趙不回之前的身份地位,也忘了他所代表的財富實力,她脫口而出:“你確定你要花四五百找個代駕?”

黎太太設宴的莊園有些偏遠,在開發區以北四十公裡,代駕的費用算不上低廉。

錢絮很快意識到自己或許多此一舉了:“那你就找代駕吧。”

“我不找,”他閉著眼也不忘搖搖手,喃喃自語道,“這種天的代價可太貴了。”

不懂人間疾苦的少爺又一次聽從了她最初的安排,讓他始終猶豫不定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按理說,應該我送你的,我路上聽廣播故事是那麼講的,還沒看到過女的開車送男的……”

“你到底要怎樣?”

錢絮好像掌握了一項了不得的技巧,就是假如她稍稍嚴肅一點的話,趙不回基本上立馬就妥協了:“我要你送。”

“那就好。”

至少,錢絮這一刻不必因為患得患失而不安,也沒有害怕命運天平的偏移,這一刻,她所謂的隊友真站在了她一側,任憑她的安排。

她想等他要不再睡一會,等清醒一點再走人。

於是,不知從哪裡撈出來一塊毛茸茸的毯子,搭在趙不回的身上,這毛毯上優質的奶牛貓花紋並沒有顯得十分幼稚,安在趙不回身上也絲毫並不違和。

或許是聽他呼吸平穩,睡著的樣子也不如現實裡高調drama,錢絮逐漸放下所有的戒心。

於聖誕樹的一側,照料著酒量顯現的趙不回。

她的動作放緩,耐心開始顯著,但她並沒有注意到,有人正透過複古的玻璃窗,觀察著屋內發生的一切,當注意到錢絮仔細溫柔地為另一個男人拉扯著毛毯上,記憶將他拉進又一輪的深淵當中——

那會兒他每次出差都會回到俄亥俄。

有的時候夜深了,月影斑駁。

他不願意打擾到任何人,總是將就在樓下的棕色沙發上睡覺,其實他這個人素來有警覺,睡得並不死,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和其他男人的共性,但他確實能夠在睡夢中感受到有個女人正在給自己蓋上被子,她的動作是如此小心翼翼,仿佛對待著世界上最為珍貴的人。

他無數次地感知她的到來,並且恨不得一把將她直接拽入他的懷中。

可很快,他又清醒地認知到他必須表現得足夠冷酷,以保證任何女人不會真正走到自己心中。

然而,夢境很快就就消散了,她照顧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這位不務正業的趙不回,或許絮絮隻是平常心照顧著頂頭上司的兒子,但男人之間對彼此懷揣著的心思幾乎一看就能看透。

沈祈無法自拔地想,或者這一刻的趙不回和當初的他一樣清醒,不過是裝睡繼而享受著女人的悉心照料。

有的時候,不止是性,那種在感情關係中被偏愛與在意的感受一樣很上頭,他厭惡趙不回,卻又恨不得在這一刻成為趙不回。

免得自己身後平白無故多了兩個累贅。

沈祈很快想起他之前找到趙不回談論合作的事,這時候,趙不回理所當然的拒絕也就不是那麼不可理喻。

他如果不是對錢絮產生了興趣,斷然不可能回絕得那麼快。

他怪自己意識到男人的狼子野心不能更早些。

如果趙不回想要女人的話,他不介意由自己在圈子裡替他找幾個投懷送抱,如果他想要染指自己的錢絮,那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沒過多久,他發覺野心勃勃的趙不回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他於迷蒙中睜開了半隻眼。

很明顯,他恍惚間明白自己的判斷並沒有出錯,這一刻,趙不回的確在裝睡,而錢絮對此全然不知,仍然守候著這個低賤的男人。

他盼望著她能早日回神,撞破男人的真相。

趙不回卻認為既然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何不能做得更過些?

免得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融了幾輪資,上了會福布斯的U30,就完全沒數了。

他也分不清自己此刻是為了幫助錢絮打擊報複一下沈祈,玩意漸生,抑或是自己從擋酒的那一刻起,對錢絮不可避免地萌生出了此前從未有過的情感。

畢竟,他看見她舉起那瓶白蘭地的時候,心裡一直有股無法言說的急切。

不同於去救助的心態,而是理所應該為她喝酒的人是自己,站在她身側的也是自己。

他伸出了一隻手,勾了勾女人曼妙的腰肢,幸好有酒精,不然他壓根兒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釋此刻的臉紅。

這不應該是一個年紀和他一樣大的男人的正常表現。

他不夠老練。

而她卻並沒有拒絕。

像是從一開始就默許了自己cross the line(越界)的做法。

女人的身子離自己越來越近,直至最後離他的胸口不過一步之遙,她似乎是刻意留下這一寸距離的,她的話就如同她在職場上一樣隻容得下理性的判斷,而沒有片刻灼燒的溫度:“是要表演給窗外的人看麼,我也注意到了他,如果還有彆的親昵,我想我或許並不排斥。”

這下,趙不回的酒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