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1 / 2)

演, 或者不演。

類似於哈姆雷特的最耐人尋味的疑惑,to be or not to be?

但他的身體的反應遠比他更為誠實,微微抬起身子的自己已經可以嗅到女人的鼻息, 不同於普通女人的甜香, 她身上有一種令一切都舒緩寧靜的氣息,遠比誘惑的甜膩更迷人。

很快,她眼眸低垂,她的側臉與他的胸口緊緊依偎在了一起。

如熱戀的情侶之間常做的事情。

“砰——”

他不想讓她聽見呼之欲出的心跳, 很顯然,她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儘管保持著靜默, 但他卻能隨時感到她的眼神似在說, “那人怎麼還不走?”

而他卻變得逐漸貪婪起來。

渴望著這一刻的無儘漫長, 以至於成為永恒。

如果前一刻還在糾結是否演戲的這件事,而自從答應以後就得自然而然了,也就是說他的手搭在女人額間碎發的動作, 其實毫無必要, 但他幾乎沒有思考, 就這麼做了。

而在他的掌心裡, 第一次知道女人和男人頭發的區彆, 她的頭發是如此細膩而又柔軟。

可這樣的時光並沒有太長久, 稍縱即逝。

很快, 錢絮認為她和趙不回之間的親昵差不多也該適可而止,演過頭了反而不大真切了。

她及時抽身而退,這時才發覺自己枕著的位置正是趙不回的胸腔,她的側臉幾乎能夠體感到他胸肌的輪廓、他的溫度以及他雜亂無章的心跳……他們之間的靠近又有多曖昧。

那道灼熱的視線終於從窗外消散了。

她得償所願了。

如果知道這麼做就足以驅趕沈祈,那她或許會更早一點在他眼皮下同彆人親近。

倒也不是說趙不回不重要, 而是這個對象並不重要。今天在這裡出現的如果是彆人,那錢絮說不定仍然會和彆人逢場作戲。

“人走了。”

此時,怡人的燈光投射出窗外的風景,落地窗前駐足的男人確認已經消失不見。

但凡窗外的男人想要保留最後一分的自尊,也不會選擇全程親眼目睹她和趙不回的親密無間。

她想,這也意味著趙不回的內心不必經曆另一場“演不演戲”的較量了,也是時候結束這一場演出,早些離開黎太太的莊園了。

錢絮留下這麼一句話,已經打算啟程。

這邊醒來的趙不回卻有幾分手忙腳亂,他胡亂地開始收拾起其他並不那麼重要的零碎,卻發覺自己一直在找的車鑰匙正在自己的褲兜裡,自己忙成一團,結果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

他明明已經醒了,這會兒卻隻能繼續裝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開口和錢絮說下一句的話,如果打個招呼會不會顯得太正經,如果講他倆天衣無縫配合的默契,是否會讓她在這個夜晚不斷想起那一個無足輕重的沈祈。

倒是她,始終臉上淡淡的,一場淋漓的報複結束,並沒有縱容著快感將她的大腦侵襲。

她突然定睛望向自己,像是對自己的配合有所讚賞,投桃報李道:“我剛剛給黎太太發了消息,他說他們在附近後山還有幾個私人的停車位,國道邊上停車費用並不算低,我幫你停到那裡去吧,明天你或者喊你的司機過來把車開走。”

“你等會坐我的車走。”

“……好。”

趙不回企圖讓自己的回答更自然些。

結果卻發覺自己胸腔被壓著的感覺並未輕易消散,身體的記憶變得過分長久,那份重量並沒有惹人煩躁,而他竟然不斷地回憶並且懷念。

以往彆人的碰觸都是令他生厭的。

可現在這種感覺也讓他上癮。

趙不回決心趁錢絮幫他倒車的時間出去透透氣,免得自己等會兒又跟個癡漢似的,回個話還婆婆媽媽的。

但他幾乎一出門。

就看見了會場外守株待兔的沈祈。

沈祈臉色看上去不大好,以趙不回的修飾水平而言,很像是腸胃不舒服,便秘了三天三夜的模樣。

“趙不回。”

如果說沈祈第一次找上門還是尋求合作的態度,那麼這一回,他連合作方最起碼的素養都沒了,他隨手將自己的金邊鏡框扔向遠處,眼底的血色觸目驚心,拳頭握緊,手背的青筋暴出——

他蓄勢待發,是警告更是威脅:“你他媽離錢絮遠一點。”

趙不回好像完全不會理會這個男人口中在說什麼,他直接越過男人的身側,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他的肩頭,挑釁道,“要你管。”

他無暇顧及沈祈此刻是否被嫉妒奪走了理智。

如果是,那也不過是上天的略懲小戒。

他生怕沈祈沒能看出他們扮演的關係:“我們兩個單身男女,彼此產生些好感情愫,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我想沈總如果一時接受不了,也可以慢慢消化。”

沈祈似乎不願意從過去的夢中驚醒:“錢絮是我的女朋友,她和我在美國共度了三年……”

“既然沈總記性還不錯的話,”趙不回話鋒一轉,“那我希望沈總你記得你之前在美國還有另外一段情感,這段感情還有兩個結晶,聽說孩子媽現在可是四處打探你的消息,希望沈總可彆健忘了,免得有人說你太薄情。”

“犯不著你來提醒我,”沈祈最討厭被人提起的就是自己和程雙意之間的往昔,他年輕時上過當,也為自己的不成熟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他不回為了過去的事情引咎自責,更不願意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他抗拒著接受趙不回與錢絮之間存在的可能,“我和錢絮之間確實發生了一些小誤會,不過我們會著手解決的,隻要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我們就會重修舊好。”

“在此期間,我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我們的感情!”

“我呸!”

趙不回當場發作。

“你都一個人回國快半年了,這半年發生了什麼我是不清楚,”趙不回不知道沈祈是如何恬不知恥的說出之前那些話的,分明是自己不珍惜,現在回國後發覺沒有比錢絮更好的又穩操勝券地回頭,對感情知之甚少的趙不回都忍不住提醒他,“但我能確定的是男女之間的事默認三天不聯係就已經結束了。”

他的耐心逐漸也蕩然無存,“我勸你不要糾纏錢絮。”

“她脾氣好,可我就不一定了。”

“我們現在已經決定要在一起了……”趙不回起初說來還有幾分不連貫,但在之後他似乎越說越順了,“所以,沈總我勸你時常反思一下自己的道德觀念,彆一天到晚想借著以前那些不起眼的過去,妄圖橫亙在我們之間,充當小三的角色。”

他正對著沈祈,慵懶恣意的目光轉而鋒芒畢露,“還是彆讓彆人在背後議論,堂堂沈總還不知廉恥,喜歡當彆人的小三吧。”

自從他單方麵認定了自己和錢絮之間的關係,趙不回發覺自己完全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肆意辱罵沈祈這家夥了。

而沈祈,卻是比他想象中的更沉得住氣。

哪怕都到這個時刻人,正常人就應該懂得知難而退了,不去破壞他名聲,以免影響到了創業未半的生意,可沈祈明明已經站在一段關係的儘頭了,他還能慢條斯理地問自己:“敢不敢和我公平競爭?”

沈祈說話做事自有一套強大的內在邏輯:“是個男人就不該趁虛而入。”

趙不回卻完全不會受到彆人邏輯的影響,他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絕,“我不會和已經被淘汰的選手競爭,這沒意思。”

錢絮似乎已經開車回來了,兩個男人的針鋒相對也差不多到此為止了。

至少現在,沈祈不想要在機緣不巧的今晚再度令她反感了。

走前,他不忘故意留下一句:“絮絮她很美好,但她不應是你的勝利品。”

“我什麼時候把她當成過戰利品,”趙不回莫名覺得可笑,目送著沈祈憤憤不平卻又無計可施地獨自離開,“在我的眼底,她從來都不是可以掂量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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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