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亂步來了後冰箱倒是不缺食材,簡單下了碗肉絲麵,太宰就捧著大碗稀溜溜吃得噴香,臉都要埋進碗裡去了。
他應該是餓了許久了,我隻敢做了一碗的量,湯汁被一滴不剩的喝完,雙手捧著空空的大碗,滿眼無辜的看著我。
我笑著給他擦嘴:“你餓太久了不能吃太多,過三個小時姐姐再給你做一頓。”想了想,“現在是晚上8點,11點的話剛好吃一頓宵夜,亂步醬要吃嗎?”
亂步自然是舉手讚同,他這個年紀吃再多都不稀奇,我也習慣了給半夜容易餓醒的他做宵夜。
“那麼現在,宰宰就先去睡覺吧。”我不容置疑的把太宰帶去漱完口,將他塞進被窩裡,太宰一趟下去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放心,姐姐就在這裡,不會走的。”
得到我的保證後,他好像才安心似的,抓著我的手指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發出呼嚕的小鼻音。
我愛憐的撫摸著他早已吹乾的頭發,對一邊抱著手臂站著的亂步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淺笑,若不是一隻手被太宰抓著,都想直接雙手合十求饒了。
“啊啊……”亂步朝天翻了個白眼,輕聲嘟囔著,“反正我也無法左右姐姐的決定吧。”
“不,亂步醬是家裡很重要的成員哦,姐姐可不是一意孤行的家長啊。”
“就算我拒絕,姐姐也不會把他趕出門,這樣跟獨斷專行有什麼區彆。”亂步哼哼著走去廚房,在我的目光下取出一瓶波子汽水,還故意放慢動作打開,一邊咕嚕嚕的大口喝著一邊挑釁的看著我。
能怎麼辦?
因為我規定了一天隻能喝兩瓶汽水,亂步一直對此不服氣,現在光明正大的喝著今天第三瓶,我卻連阻止他的理由都沒有。
恩……亂步醬生悶氣時的表情也好可愛哦~
“姐姐你太容易被牽著鼻子走了。”亂步刻意壓低音量,嫌棄的瞥了眼被窩裡的太宰。
“這小子可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啊。”我點了點頭,就算再天真也不會真的以為太宰是天真單純的普通孩子。
“我知道太宰做過很多壞事,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深陷於泥沼不可自拔的人,可是啊亂步醬……”我看著太宰像幼貓一樣團成一團的睡姿,眉頭也輕輕蹙起,好像在做著什麼不好的夢。
在意識到撫摸他的頭和臉會讓他的睡顏更安穩後,我機械性的保持著這個動作,頭不抬的對亂步說:“有些人天生就不具備太多選擇的機會,外界因素也好,內心因素也罷,引導他們墮落的契機多種多樣,獲得善意的機會卻非常少,希望成為奢望,奢望成為絕望……”
我抬頭認真的對亂步說:“這個孩子在向我求救,既然他勇敢的伸出手了,我怎麼可以辜負他的信賴。即使是一點點也好,既然他選擇了踏入光明,我就會儘自己所有去守護住他的光。”
說完這些話後,我的耳尖都在發燙,想著這麼帥氣溫柔的話語一定能夠打動亂步,然而我隻看到亂步正一臉專注的看著電視上的晚間新聞,對我沒有投注一絲一毫的目光。
像是被熾熱的視線所擾,他還皺著眉回頭瞥了我一眼,又轉回去。好像在說‘乾嘛啦,不要打擾我看新聞’。
我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單手捂住自己的臉。
好、好丟臉。
看完半小時的晚間新聞,亂步心滿意足的打著嗬欠在榻榻米上鋪被褥,他的動作有些笨拙,胡亂整出個能睡覺的地兒就躺進去,還不忘記提醒我記得叫他起來吃宵夜。
房間就此陷入了平靜,兩名弟弟沉浸在夢想之中,倒是打呼嚕的細微聲音頻率重疊了。安靜的室內讓我有些閒不住,就拿起放在床頭櫃的刊登著我第二期稿件的恒春周報,又一次讀起來。
除了我發的和讀者感言外,我也看了其他地方板塊的內容。恒春周報會刊登一些在社會上有影響力的新聞,自然不會放過近期橫濱某些騷擾的內容。
比如,近期發生的械鬥事件,有三成是來自於港口黑手黨。這個數據已經是觸目驚心了,畢竟橫濱是個黑手黨聚集的地方,因為當地經濟不景氣,很多年輕人找不到正常工作,為了生計會加入黑手黨。
生活是一件很磨礪人,也折磨人的事情。
每次看到這些數據下麵代表著多少逝去的生命和受傷的靈魂,我都會慶幸如今自己還有正常的渠道獲得足以保證家人溫飽的金錢。
如果不能的話,即便是再舍不得孕育我養父母的這所城市,我也會下定決心搬去其他和平些的城市生活。儘管去其他城市生活要從頭開始,然而……我在這個城市也沒有根基呀。
在哪裡都要受現實桎梏的話,去一個沒有硝煙和鮮血的城市,要比在這裡好多了吧。
作為港口城市的橫濱再美,也不可能比被我拋棄的母國更加讓我留戀。
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我就收到了來自武內先生的短信。從口袋掏出一個嶄新的紅色手機,這是武內先生以報社福利為由,代表公司送給我的禮物。
上麵是武內先生的郵件信息。
恒春總編:霏音老師,敬上。報社這邊收到的讀者寄予您的信件已經積攢了一大箱,請問您想要如何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