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補上結婚儀式】是個什麼說法?
“怎麼講的……好像我已經和你結過婚了一樣?”
當了許久壁花的工作人員聽到她碎碎念,當即就是一愣,說:“您最初就是因為婚姻,才取得了一條得到神位的捷徑。”
說罷,他搖了搖手裡的婚姻屆,“所以這才是最簡單的登記方法啊。”
園子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夜鬥的臉。
他倆初見時,夜鬥曾經說過:【那個大福神讓渡了自己超過一半的福源和權力給你,除了沒有神格,你和一般的神明從來就沒有什麼區彆】。
鈴木園子可冷靜的肯定了一下當年自己的想法:這個大福神果然是暗戀我的。
你看他都逼婚了不是?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又拿眼角去瞟惠比壽:他給自己那麼多力量,本身不會受影響嗎?
還是因為就是由於把太多的力量給了自己,所以他現在才是這麼一副病歪歪的樣子,還塗了那麼多的藥?
突然還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
園子心說貓又股宗呢,麻倉葉王呢?
不是說打下了印記之後,可方便奪舍了嗎?
——既然人家是真情實感的,那她在那最古之王麵前呼喚著想要抹去印記的行為,難道就是冷酷無情的單方麵宣布要分手嗎?!
可能是高天原的空氣都算是靈氣,她失過憶的腦殼格外的靈敏了一下,腦子裡再次閃過了高台之上那場盛大的婚禮。
園子就是因為這個畫麵,想修個一模一樣的會場和衛宮切嗣再結一遍婚。
可那也不對啊,她摸了摸心口:如果這個畫麵是真的,尚隆也是貨真價實存在過的人,那她豈不是還要重了一次婚?
她掰指頭一算,重三次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隱隱有種感覺,那個叫尚隆的前夫,似乎也還沒死。
那她要是再簽了今天這張……
平妻。
鈴木園子腦子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閃過這個詞。
不過這玩意兒主流社會不認啊!
園子冥冥中記得,這說的是“商人重利輕彆離”,所以每到一處做生意,便在當地安一個家,算起來娶的老婆們都是平輩的,不分妻妾。
但真計較起來,也就是名頭好聽一點,本質上還是打頭那個老婆算妻,後頭的都是妾,所以士大夫都以此為恥來著。
等等。
園子突然一愣:我們家就是商人啊,還傳好幾代呢!
——所以孕育渣男的土壤其實也是祖傳的嗎?
“渣男”鈴木小姐苦大仇深的坐在原地,方的啃起了手指甲。
惠比壽用手帕掩著嘴角咳嗽了兩聲。
他似乎真的病得很重,但語氣依舊溫和道:“怎麼了?”
園子於是又去看那張男方簽好了名的婚姻屆,心說對象畢竟是財神,這已經不是依靠他們家【有錢】這個屬性製得住的存在了。
換言之,這也是個又清純又不做作,透過她的錢看到了她本質的男人!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一見鐘情上,又是怎麼暗搓搓的和自己搞了個事實婚姻出來,但要算先來後到有名有實的,應該還是那個【尚隆】!
有夫之婦騙婚夷三郎大明神什麼的,園子覺得這個後果有點嚴重,他們家可能背不住。
於是哪怕頂著十個黑衣大漢的死亡視線,鈴木園子依舊鐵骨錚錚的告訴了對方自己已經結過一次婚的客觀事實。
“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嘛。”
她試圖曉之以理,“我和那個人真的舉行過結婚儀式的,還在本什麼書上寫了名字,有好多人一起觀摩……”
惠比壽歪了歪頭,偏向蒼白清淡的長相因為疑惑,沾了些蜜汁純良的氣息。
“如果說先來後到的話。”
他抿了抿嘴唇,辯解說:“我才是最先和你的結婚的那一個。”
園子:……
園子:“不可能!”
她雖然忘性大,但對帥逼的記憶力非常持久,就算一時半會兒心思淡了拋諸腦後,下一次見麵時花點時間也能想起來。
就惠比壽這張臉,她之前絕對沒見過!
“我最早想要結婚的對象就是小蘭,”鈴木園子記得特彆清楚,伸出手指頭跟他比劃說,“時年四歲。”
惠比壽端正的靠在椅背上,此時向前傾了傾身子,抬手握住她的,認真把那四根手指頭壓回拳頭狀握在掌心裡,複又正正對上她的雙眼,舉著那個交握的拳頭告訴她說:“在你還隻有這個歲數的時候,你的母親就把你嫁給我了。”
園子:“哈?”
從古至今,一直就有敬奉神妻這個說法。
雖然園子自己不記得了,但她誤入穿界門去到五百年前時落地的那個騙子村,就有每隔幾年給海神獻個女孩做妻子,祈求對方保佑的習慣。
那個收留她的老太太騙她,就是因為不舍得自己的孫女去送死,當時要不是尚隆趕來救她,等園子躺的那艘破船沉底了,她也就算是和“海神”完婚了。
不過那個海神八成是愚民們亂拜的,但是惠比壽這個大神卻是真的。
好久之前的章節裡我們說過,鈴木朋子女士是個留洋多年的海歸,不信神道教,但本人並不排斥拜神,不過她屬於典型的心理安慰式拜法,隻拜各路榜上有名的大神。
尤其是財神。
她們家捐的錢一直也很多,形象點說,就像是在官方掛過了號那種粉頭,動不動就會被正主翻一次牌,提點建議也很容易被重視起來。
朋子在當年經濟危機前,大女兒兩歲就匆匆訂婚給富澤家後,又去拜了次神。
那一次,正趕上惠比壽完成一次新的換代。
所謂換代,就是神明的新生。
就算是神,也會因為各種原因神體受傷然後死去,但隻要屬於自己的信仰還在,不久之後就會重新凝聚,誕生一個新的、年幼的神來,並在自己神器的教導下慢慢長大,重新負擔起自己的神職。
像惠比壽這種神道教主流神明,重生的速度尤其快,很可能昨天剛死,第二天秋葉山本宮秋葉神社裡,就會有新的惠比壽在信仰中凝聚出來。
當時朋子夫人站在正宮前頭拜拜,新的惠比壽,就在她頭頂看不見的璀璨白光中重生。
重生的財神外表約麼六歲,軟軟的臉蛋上一片懵懂。
朋子女士祈求全家平安。
兒童惠比壽就穿著迷你版狩衣,坐在台子上好奇的看她。
朋子女士祈求財運亨通。
兒童惠比壽因這份貼近神職的“祈願”觸動,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朋子女士又想到小小年紀便被定作他人婦的女兒,又默默念說,希望我們家能一直平安且財運亨通,讓綾子一直有個撐得住的娘家,一輩子都可以不看夫家的臉色。
為此,她祈願到:我願意獻上任何寶貴的東西,向您提供最高規格的供奉。
——朋子女士的本意是給錢,要多少香油錢都給。
——要麼再嚴重點,讓她為女兒折點壽也行。
這些話絕對發自真心,哪怕鈴木朋子是功利性拜神主義,最起碼那一瞬間,她的心思非常真摯。
但是朋子女士並不知道,在她說那句話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懷孕了。
而對於神明來說,所謂最高規格的供奉,永遠都是人。
將將重生隻剩懵懂本能的惠比壽,被這股虔誠堅定的意念衝的心口一疼。
六歲的小男孩摸著胸口,疑惑的歪了歪頭。
“呐,”男孩子晃著腿,問她,“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可惜朋子女士看不到他,還在那念念有詞。
惠比壽的腦子裡還有些所謂的“常識”在,就想說神治時代之後,已經不流行獻祭女孩子了,但信徒這麼執著,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說不定那還是個男孩子呢?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年幼的夷三郎大明神跳下了案幾,抬手摸了摸這位女信徒的肚子,閉上眼睛感受了半晌,小小的“呀”了一聲。
居然真的是個女孩子呢……
那就不能拒絕了。
等朋子女士完成許願搖鈴鐺時,惠比壽小朋友站在正宮的內堂裡,靦腆的拿腳跟蹭著地麵。
他說:“那好吧。”
於是在鈴木朋子女士看不到的維度,當她踏出神社的瞬間,隨著這句“好吧”,她肚子裡那個剛剛成型的靈魂上,突兀的閃過了一道神光。
這是財神給予的、代表了肯定的回應。
鈴木朋子的第二個女兒,是作為神妻出生的。
說到這裡,看起來隻像是個俊秀上班族的削瘦青年緩緩向前傾了傾身子,在園子的注視下與她額頭相抵,神色平和卻篤定的告訴她說:“你出生,就是為了嫁給我。”
“或者說,從出生那一天起。”
“你就已經嫁給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鈴木園子從出生就是人|妻屬性,沒做過少女……
因緣線也確實不是結在她身上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媽把她嫁出去的。
我記得很早之前寫過(前幾章?)園子出生前後她們家財產開始翻倍的長,這不是一個被財神眷顧的家族,這是財神他親嶽父。
但是本質上沒有那麼甜,惠比壽出自《野良神》,給沒看過的解釋一下,這貨和夜鬥一個片場的,是個心性善良的天然黑。
下一章上回憶殺,諸君晚安啦。
最後慣例求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