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華貴,並且十足的礙眼。
赤司征十郎很冷靜的克製了一下這份厭惡。
畢竟細究起來,根本沒有區彆。
鈴木園子的任性是家族造就的,把她寵成這付鬼徳行的,是鈴木史郎,鈴木朋子和鈴木次郎吉。
明明她的性格一如既往,但在知道現在幫她維持這份雍容的,變成了一個男人後,這付本該習以為常的鬼德行,就跟漆上了一層刺鼻的玫紅色燃料一樣,變成了視覺汙染。
“你不回去結婚了嗎?”
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他回過神時,已經自然的問出了這句話。
本來都已經能回去了,什麼都不說就很好,無論如何先離開才是最重要的,赤司就想,那尚隆王連傳個緋聞,都要叫人把他“逮下去”,現在被點破這種事,後果得是什麼呢?
後果沒有。
鈴木園子巨坦然的回答說:“大概要再等一陣子吧。”
她想了想,補充道:“不過麻煩赤司君回去之後,幫我打個電話好了。”
說罷,她遞過來一張寫著號碼的紙片。
“接通之後不需要報名字,也不需要找理由,隻要跟對麵的人說我有事——我是說,說【鈴木園子最近有事】這句話——他們自然就會理解了。”
不止理解,確定了她的安全之後,禦柱塔這些人還會幫忙製造完美的幻象,防止家裡人繼續為她擔心。
“多謝你啦!”
擅自把隻挑塞進彆人手裡隻後,才遲來的道謝。
赤司幾不可聞的“嘖”了一聲,盯著那張紙條看了很久,再抬眼,盯著她看了更久。
就在鈴木園子覺得自己臉馬上就要僵掉,維持不住笑容的時候,紅發的少年人淡定的撇了下嘴。
“不客氣。”
他聽到自己這樣說道。
語氣平平,字音分明。
——好像他心底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一樣。
蝕似乎必須得依托於水,六太創造蝕的地方,是個乍一看很廣袤,仔細一研究,就能發現人造痕跡的大湖。
它是宮殿建築的一部分,中心處的三個亭子,正好繞成了個圈。
路不算遠但也要走上一段,沿途原本沒什麼人的。
結果走了沒五分鐘,大概是第一個意外撞見他的人馬不停蹄的回去傳了八卦,以至於風聞而來看熱鬨的群眾,瞬間圍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因為人數疊加變得震耳欲聾(…)起來。
赤司征十郎此時的心情居然是好奇的。
——就鈴木園子在傳言中的失真程度來看,他在這個世界以後的民間傳說裡,會是個什麼形象呢?
不說以後,在現在這些人的眼裡,他是個什麼形象呢?
畢竟他是傳聞中綠過王的人。
這幫人……怕不是以為他要被扔湖裡淹死了吧?
延王並不是暴虐的君主,但牽扯到那位知名的妖女,就王那個彪炳史冊的癡情戀愛腦,嫉恨之下,做出什麼都是正常的吧?
不是赤司擅自這麼想——是他從柱子後麵一個小宮女臉上,□□裸的看到了這樣一幅擔憂著的神情。
所幸延麒早就等在了湖邊,附近也被管製了起來,圍觀群眾並不能直接一路跟上。
他走到水邊,猶豫都沒有的,衝著黑洞就跳了下去。
——連再見都沒對象可說。
“對象”本人,此時正對著一棵大樹發呆。
鈴木園子整個兒一大寫的歎為觀止:“我倒是知道,孩子都是從裡木上生出來的,但這樹和普通裡木……長得不太一樣啊?”
“那是當然的啊。”
“這叫做路木,”小鬆尚隆解釋說,“是隻有王可以使用的,用來孕育後代的神樹。”
鈴木園子是真的很驚歎,事實上,她對能生孩子的樹本身就很有研究**,再加上“君王專屬”這種特權意味十足的屬性附加,雖然它看起來隻是比裡木高了點,但高都仿佛高的十分有特色!
不過:“你突然帶我看這個乾什麼?”
——最近天已經轉涼了,雖然不怕冷,但生物習性就是這樣,天一冷,她就想蹲到被窩裡彆出來。
小鬆尚隆這會兒正在掏袖子,聽到她的話才抽空抬了下頭,半天後終於理清楚了袖口的布料,抽出一條彩帶,正正遞到了鈴木園子手邊。
“嗯?”
尚隆被她的茫然臉逗的有點想笑,反問:“乾嘛不接,園子難道不知道孩子是怎麼來的嗎?”
園子捏著彩帶愣愣的說我知道啊:“夫妻一起在樹枝上係彩帶祈願,十個月又十天後,劃開樹枝上長出的果實……”
越說到後麵她聲音便越小,眼睛反而越亮。
尚隆這才失笑:“想通了?”
鈴木園子瘋狂點頭!
英俊的男人指尖夾著彩帶,拉過她的手就往樹下走,“既然想通了,就趕緊來吧,不是你自己發愁想要後代的嗎?”
愁的連晚飯都吃一口停一口的。
話音沒落,那條飄帶就已經好好的在樹枝上飛揚了。
——說到底也就是打個活結而已,五秒鐘已經算長的了。
所以園子係完了結愣是一點真實感都沒找著,想象著果子的樣子時,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腳底踩棉花的狀態。
我有孩子了……
“我這就……有孩子了?”
尚隆:“不然呢?”
“啊。”
鈴木園子隻發出了這樣一聲無意義的喊叫。
下一秒,陡然放下了心頭包袱的鈴木小姐終於找回了真實感,臉上緩慢的出現了一個由【一般高興.jpg】的到【興奮死了.jpg】的神奇神情,然後開始原地跳腳。
“太好了!”
她高興的尾音都扭曲上天了:“這下隻等婚禮結束,衛宮切嗣上崗乾活,我的麻煩事就算都處理完了!”
小鬆尚隆:……
小鬆尚隆:“什麼婚禮?衛宮切嗣是誰?”
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你聽我解釋。”
尚隆歪了歪頭,微笑:“你說,我聽著呢。”
園子就解釋。
從不|孕|不|育的親爹,說到急需傳承的家族,為了證實真實性,把自己曾經麵試過的一眾前未婚夫,如數家珍掰扯的各個分明。
最後分彆從三個方麵,論證了衛宮切嗣其人在入贅界的優越性,並且告知了對方大概定下的婚期。
尚隆:“說完了?”
園子:“完了。”
尚且不知道自己昏迷時發生過什麼的鈴木小姐,並不曉得,按照之前赤司君經曆過的套路來看,下一步,王就該叫個人來把她逮下去了!
然而對象終究是不一樣的。
於是尚隆就很好奇的“唉”了很久之後——眼見她像是很緊張,都要開始犯慫的樣子——才在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句“隻是合法勞工嗎”之後,終於放鬆了神情。
“也算可以理解吧。”
大家其實都不太乾淨,他之前為了招攬人才,還時常去花街呢……
所以,在不知道考慮了不知道些什麼內容之後,他表情居然還挺認真問說:“那我能去當個伴郎嗎?”
“園子是說過婚禮需要伴郎的吧?”
園子:……彆鬨
哪怕有名無實,她的婚禮規格,也必然得辦的配得上鈴木這個姓氏,就算因為新郎通緝犯的身份,婚禮本身規格會小一點——那也隻是宣誓的緩解,不會請那麼多人觀禮而已,在那之後,肯定會另外舉辦一場晚宴的。
那才是正經的社交場合,該請的人都要請,換句話說,既然大家都處在同一個階級,婚宴現場出現【前未婚夫桌】,已經成為了一種必然。
但前未婚夫能湊出一桌酒席這種事,本身就已經夠尷尬了,還拉前夫當伴郎……
這種操作騷的她接受無能了。
——不過不用操心生孩子的事情真是太好了!
之後相精子工作可以全麵停下,和衛宮切嗣結完婚,財閥的工作也有合法勞工頂上,她的人生,突然之間就剩一片坦途了有沒有!
這麼一想,結婚就像是人生的最後一道難關,還是沒什麼難的的那種難關……
“啊,”鈴木小姐真情實感的說,“我都有點等不及想趕緊結了算了呢……”
尚隆說:“也是呢。”
他並不覺得哪裡不對。
如果是他,如果日本現在還有一座小鬆城,需要他去繼承,他的心態和壓力可能和園子差不了多少。
早結婚也好,工作有人擔了,家業就可以放心了。
至於之後……
延王遙遙看了看還未發生變化的樹梢:等這家夥長到可以承擔責任的年紀,園子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說什麼繼承王位的,十二國的王位更替隻與王氣有關,比起繼承他這個不知道還要逍遙多少年的賢君稱號,不如去繼承他媽媽家的算了。
到時候,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他打了個哈氣,在兀自興奮著的女孩頸側蹭了蹭,想:可讓我過點正常的已婚生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尚隆的戲份完成,園子十個月後就有孩子了。
生小孩這麼痛的事情現實裡有就算了,寫篇蘇文還是讓女主避開算了。
接下來回去結婚啦,相親的終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