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忍不住笑:“你呀,……”後麵的話沒說完,十三阿哥大喊一聲:“阿瑪,這人好壞。”
康熙瞧著小十三氣呼呼的小臉蛋兒,小胖手指著一個中年書生打扮的人,這書生懷裡懷裡還有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胤祥一拉阿瑪的衣襟,告狀:“阿瑪,他剛對小弟弟說,你不好好讀書,將來就是破廟裡的人。破廟裡的人怎麼了?讀書乃是明理開啟智慧,他,他說的不對!”
小孩子不知道哪裡不對,就知道不對,不喜歡,對著中年人鼓著臉揮舞拳頭齜牙。
十四阿哥跟著做小鬼臉:“羞羞羞!”
那中年書生在這般目光的環視下,為難地上前行禮,懷裡的孩子一臉恐懼懵懂。
“老爺,不是我不想教導孩子好兒,人生艱難,總要先顧著自己吃飽穿暖。”
康熙心裡一歎,身手摸摸孩子拘束的小臉兒,引得他勉強笑一個,才道:“儘可能地好好教育,多關心關心,你這樣說,嚇住了他,反而起來反效果。”
這中年書生一愣,望著懷裡的孩子頓時心疼又無措。
十三阿哥冷哼一聲,一轉頭,仰著臉看著四哥。
四爺笑笑,上前一步伸手,摸著孩子的小臉蛋兒,捏捏他的鼻子:“你父親告訴你,破廟裡的人生活很苦。你好好的,將來就能和老爺們一樣幫助破廟裡的人。”
這孩子臉一紅,臉朝父親懷裡一縮,又忍不住探頭看他。
康熙痛快大笑:“好孩子。乖,你父親是要幫你那。”
這孩子又去看自己的父親,目光怯怯的。
中年書生迎著孩子崇拜孺慕的眼神,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隻知道緊緊地摟著他的腦袋,在自己的脖頸裡揉著。
胤祥第一個跳起來:“四哥最棒。”
“四哥最聰明。”胤禵一頭小老虎地撲到四哥懷裡。
四爺學著老父親摸著不存在的胡子,裝模作樣地自戀:“阿瑪,兒子可真是一個機靈鬼兒。”
康熙:“……”
大阿哥抬頭摸摸他的頭,忍不住的笑。太子抬手給他一個腦崩兒:“你幾歲了?”
“反正比你小。”四爺一掀眼皮,懶洋洋地哼哼。太子臉色鐵青,抬腳就踹,四爺閃身就跑,大阿哥瘋狂大笑。
“阿瑪,上次打架,二弟就是梗著脖子大喊:反正比你小?可這真是現世報了。”
老父親兄弟姐妹們:胤禛啊/四弟/四哥啊,威武。
望著打鬨的兄弟兩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微笑,那書生懷裡的孩子還開心地鼓掌。
就太子那脆弱敏感的小心肝兒,康熙都不好和他細問那天打架的事情,四阿哥就是能直接挑破,還取笑一場。
但是很顯然這一趟出門是小成功的。回來後幾天,不少人都發現,太子麵對自己“節約樸素清湯寡水”的生活,不再那麼頹靡低落了,頗有點接受的架勢了。康熙一高興,自己給了太子一萬兩銀子補助,父子說說貼心話兒,都是動情。
康熙和皇太後說話兒,頗多感慨:“出去多看看,才是知道天地很大,不是紫禁城這一塊地方。太子對老百姓有同情心,又因為胤禛的頑皮放開心胸放下這件事,兒臣可算是放了心。”
皇太後點點頭:“皇帝和太子都好,大清就好。”
康熙笑著,如此,他可算是能放心準備地第二次親征了。
承乾宮裡,皇貴妃拉著兒子的手說悄悄話:“太子的俸祿各項收入本來就超額,皇上這一補貼,皇太子的“節約樸素清湯寡水”對比宮裡其他主子,和過去一樣金碧輝煌的。你以後要更多地注意著,那是皇太子,未來的皇帝。但是我們胤禛也是嬌氣孩子,這裡是兩萬兩,你拿著。”
四爺乖乖地接過來素色的小荷包,孝順地點頭:“皇額涅都放心,兒子明白。”
“你心裡有數,可我就擔心你的直性子上來收不住,”皇貴妃還是擔心,“你汗阿瑪決定要親征了,你要跟去,出門在外,我雖然擔心你的安全,可也更放心了。你呀,有空多辦一些遠差出大門的。”
“……皇額涅,兒子舍不得你。”
皇貴妃一指他腦門,鳳目一睜:“你是舍不得我?我看你是舍不得你十三弟!滾吧。”
四爺嬉皮笑臉地行禮:“皇額涅,兒子要內務府做了好多新布料新衣裳,給你去盛京穿那。”
“給你宣母妃穿。”皇貴妃還是氣呼呼的,一仰下巴,示意他桌子上的物件兒。
四爺注意到這個憨態可掬的木刻小娃娃,煞是奇怪。
皇貴妃一瞪眼:“你長大了,我是不管你了。我隻求一個孫子,還不成?”
四爺:“……”皇額涅你不是一向誌向遠大不同俗流的嗎?你怎麼做起催生的婆婆了?
“成成成。”該哄著就要哄著。“皇額涅保證有孫子抱。”
“成就成。娃娃是喀爾喀活佛親自開光的,記得給你媳婦兒。”皇貴妃忍禁不住地笑,保養得宜的眉眼儘是慈愛。
“兒子遵命。”
四爺抱著木頭胖娃娃,回來東三所送給福晉,麵對小福晉紅透了的臉,好兒郎地囑咐:“莫要焦急。福晉養著身體要緊。”
聽得四福晉脖子都紅了,抱著小娃娃轉身就跑。
四爺麵對福晉跑走的身影,晃動的簾子,一臉納悶。
太子眼見穩重多了,毓慶宮也恢複日常開支了,宮裡頭的主子們都鬆了一口氣。皇太後補貼了四阿哥三萬兩銀子,德妃補貼了一萬兩,宣妃、章佳氏也跟著:可憐我們四阿哥沒人疼的,我們來疼。
四爺歡喜笑納。
康熙氣得頭疼:朕就補貼太子一萬兩!你看看你們!
康熙以為太子會再次犯了擰巴,哪知道太子這次一點氣也沒有,還笑吟吟的勸著他:“汗阿瑪,四弟打小兒大手大腳花錢慣了。他前兒還嫌棄內務府新燒的花瓶不好看,說要親自給您燒製幾個那,彆人給匠人一個月一百兩,他給二百兩,都是銀子。”
兒子的審美高愛折騰,乾清宮的花瓶他都看著嫌棄了,康熙手按眉心,更頭疼了。可是康熙給太子淡淡的一個眼神,太子臉紅了,扭扭捏捏地蹦出來一句。
“汗阿瑪,四弟說他要容若走一批海運,手頭沒有銀子,兒子也給了兩萬兩。”
康熙:“……”
合計著太子就是欠胤禛坑他!康熙也是無奈了,揮揮手。太子麻利地“滾”了,出來乾清宮,高興地對著天空揮舞拳頭:四弟需要銀子來找我,沒去找大哥。
康熙三十一年的早春來臨,那樣的富有活力生命力,一點絲毫不起眼的綠,一片欣然張開的紅,就能使人的心靈發亮,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股神奇的魔力和生命力。
四爺找大富豪·容若要來一些鑽石紅寶石的珠寶,親自畫花樣子,做了一些首飾釵子簪子,給皇太後、皇貴妃、德妃、宣妃、章佳氏,四福晉,康熙這裡他也捧著自己新燒製的胭脂紅素色花瓶孝順一遍,再將自己無逸齋的田地、桂花樹、老去的貓貓狗狗兒小鷹兒鬥雞,都交代給十三弟,自己請命去了盛京。
盛京修繕,四爺來到後一改盛京官場拖拉的習慣,本來不樂意動土的老王爺們跟著他喝酒彈琴幾次,大力支持。心灰意冷病倒下的周培公再次康複,誰說在盛京就不能青史留名的?上下一心,到十一月份康熙領著一大家子來到盛京,差點不認識。
皇太後好似小姑娘一般好奇地看著一切,大力誇獎:“胤禛做事好!”跟來的皇貴妃等人那自然是跟著誇皇太後有福氣。聽得皇太後心花怒放。
康熙恍恍惚惚的,乾淨整齊的叫不出名字的街道,煥然一新的百姓風貌,……一抹臉,聽年幼的孩子們蹦著跳著喊:“汗阿瑪,老家真好,比北京漂亮。”再一抹臉。
“這就是那什麼瀝青路麵?”康熙跟著其他人一起,不敢置信地跺跺腳,再跺跺腳,真的沒有灰塵泥土!
四爺領著盛京的老王爺們大臣們,用看“你們這群北京來的土老帽”的矜持目光,笑而不語。
氣得康熙抬手一巴掌打在青瓜腦門上,卻又自己先笑了出來。
新型作坊,新的大機器,多出來的學院,朗朗的讀書聲……盛京經過四阿哥的一番操刀,跟那“化石成金”一般,康熙領著一家人在這裡住著舒坦,去祭祀祖先們,去參觀這裡的學院,和周邊的蒙古王公們聯係感情,走走看看,一直到春節前才很是不舍地回來。
一回來就下來命令:“胤禛,北京城交給你了。朕明年邀請老王爺們來北京小住,記得?”
那意思,你怎麼也要收拾的,要朕在老王爺們麵前端著“你們這群盛京來的土老帽”的架子。
四爺誠惶誠恐地行禮領旨:“汗阿瑪,兒子很高興這差事。可這北京城一塊磚砸下來,四個裡頭有三個貝勒,您要給兒子撐腰子啊。”
康熙抬腳就踹,指著他裝模作樣無辜純真的小俊臉,手一指:“滾吧!”
四爺委屈巴巴地離開,高大修長的背影裡都是傷心。
康熙:“……”
兒子立了功勞,不能冊封。康熙心裡愧疚。兒子不聞不問冊封的事情,他又忍不住嘀咕兒子城府深,兒子和他哭訴四九城遍地都是貝勒,他又高興起來。
他也覺得自己糾結,一時又越發地難受,覺得自己不是好父親。可他更明白,四兒子哪裡是彆的那樣立了功勞就要封賞的人?這點兒功勞可能兒子自己都沒當一回事兒,隻不過看出來他的擔憂了,來和他鬨一鬨,要他放心。
康熙出來禦書房散步,仰頭看天,又看著花壇裡盛開的玫瑰花出神。
一陣小跑的腳步聲傳來,梁九功悄悄地上前來問:“皇上,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請見。”
康熙瞬間顧不得傷春悲秋了。四阿哥去了工部,折騰的工部風生水起,連帶三阿哥在的禮部跟著沾光。四阿哥去了盛京,折騰的盛京改天換地,這一回來,其他四部都坐不住了,都來找他要求沾光。
懷揣著,朕的兒子就是能乾的甜蜜煩惱,輕輕的一句:“要他們進來。”
*
四爺回到工部,開始領著四九城鄉親們大建設,康熙念著幾個成家的兒子都住在宮裡頭不方便,給他們都劃了宅子,開始修建。四爺的設計才華之火熊熊燃燒,一發不可收拾。當然,他愛使喚人的毛病也發揮的淋漓儘致。
工部的人苦哈哈地來和皇上哭啊:“皇上啊,我們苦啊,都說我們工部現在鳥槍換炮了,我們也高興。可問問他們,哪個能在四爺手底下當差一年?我們已經兩年沒有休息了,一年到頭就春節七天假期啊皇上。”
康熙瞅著一個個,瘦下來老爺肚子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的小樣兒,老神在在地品茶:“那要不,要四阿哥去戶部?”
哭聲一頓,齊齊拍著胸膛表態:“那哪能那?皇上,我們工部是六部墊底的,吃苦我們第一個,怎麼能要戶部大人們受罪那。皇上,我們就是求著,您給我們多加點兒人手。”
“……”
康熙放下茶杯,也哭訴:“朕也愁得慌啊。四阿哥打小兒就那個脾氣,去年嫌棄內務府的花瓶燒的不好,朕說他窮講究,他一氣之下自己開窯燒。朕還敢說他嗎?工部的活兒越來越多,可這兩年送去的一波又一波官員們,十個隻能留下來三個,現在一提起來去四阿哥手底下乾活,人人害怕,朕哪裡去找人?”
工部官員們傻眼了,四阿哥的名聲在外,可隻有他們知道在四阿哥手底下乾活的好處說不完。可這不能朝外頭說啊,好事要保密。
工部尚書哭著老樹皮臉,眨巴小眼睛:“皇上,您幫忙問問,八旗學院的,博學鴻儒科的,考中舉人後不好當官的,我們四阿哥不要狀元之才,要能乾活的。”
康熙思考一會兒,為難一會兒,點點頭:“行吧,隻是這事情不能說出去,朕這也不是偏心你們工部,哎,都是想要老百姓住的更舒坦一點兒。”
“皇上聖明!”工部官員一起磕頭,君臣端的大公無私。
康熙有自己的小九九,江南經過開海,經濟一下子上來,相對之下,北方就弱了。關外更弱。凡事講究一個平衡之道。他也惦記著老家的人。四阿哥那真是機靈鬼兒,請命去盛京一年,給他折騰出來一個模子,未來可期。
八旗學院的學子們經過近十年的培養,多少也有點兒出息了,都送給四阿哥訓練。
博學鴻儒科幾次改革擴大科考範圍,現在已經是所有才華橫溢卻無心仕途,或者考不中科舉之有才之人的首選,彙集了一大批精英人才。
再加上江南幾個大作坊的珍貴匠人培養出來的徒弟……,康熙徒然明白了唐太宗當年的那句感慨:“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這一天夜裡,人間五月天的月亮特彆好,父子兩個在乾清宮的大理石台階上擺上兩個躺椅,對月喝酒,康熙說:“有不少人彈劾你不務正業,給匠人們的工錢太高,比得上一個縣令的俸祿了。不要怕。”
“兒子謝汗阿瑪。”
“大戰艦下水的英姿,你還沒見過。哪天帶你去看看。朕看他們信裡的描述,征服大海和日月天地的氣魄。”
四爺搖著搖椅灌一口酒,鼻腔裡聞著清雅的玫瑰花香、酒香,等著老父親的下一句。
康熙笑笑,舉著酒壺對嘴喝一口,眼睛望著天上圓圓的大月亮,渾身放鬆,卻是帝王威勢勃發,氣吞日月。
“以前人都說,關外是遊牧,關內好,是種地。可是朕發現,作坊更好。”
此時此刻的康熙,宛若一個小孩子似的高興顯擺。
四爺不由地微笑開來。
“汗阿瑪英明神武。”
“聽你拍馬屁渾身不得勁。”康熙忒是嫌棄。“你這都十八歲的大小夥子了,跟前一個孩子沒有,還不抓緊?”
“汗阿瑪,現在康熙三十二年的五月,兒子生在康熙十七年。兒子還是一個孩子。”
“小子厚臉皮。你還是孩子?”
“在汗阿瑪跟前兒,永遠是孩子。”
“無賴的小子。朕都要進入不惑之年了,你們還不舍得長大,還賴著朕。”
四爺驚訝,深邃黑亮的眼睛透過如水月華,看著老父親。
“汗阿瑪,您是汗阿瑪。”
“嗯,朕是你汗阿瑪。”康熙因為兒子這份孩子氣的依賴,龍臉上都是笑兒。
四爺也笑,舉著酒壺喝一口,繼續陪著老父親賞月。
父子分彆,康熙小醉,和梁九功說:“四阿哥還是一個孩子啊。”梁九功重重點頭:“四爺一方麵聰明,一方麵卻又孩子一般天真純淨。”
康熙點頭。
四爺回去自己的院子,路上舉著酒壺對著月亮晃晃,張大嘴巴接著最後一滴美酒,眉眼彎彎。
洗漱沐浴來到寢室,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在外書房睡了,聽見動靜迷瞪眼起身,圍著四哥鬨騰。
胤祥抱著四哥的胳膊,眼睛沒睜開力氣卻不小,嘟著嘴巴耍賴:“造宅子要有我們的院子。”
“有。”四爺寵著。
胤禵用身體推十三哥,鬨騰:“我的比十三哥的大。”
“你們四嫂負責。”
胤禵沒明白四哥的“奸猾”,十三阿哥也沒明白,推一把胤禵耍賴:“四哥,胤祥要去西山玩兒。”
“好。都好。”
四爺抱著兩個弟弟滾到床上,找一個舒坦的姿勢,閉眼就睡。
這一天,康熙用大半天的時間,考校所有皇子皇女們的功課,對每個兒女都有點評,或鼓勵或提醒,末了,拿著八阿哥的作業本子,龍臉上一臉笑兒。
“我們八阿哥的字兒啊,……”看一眼八阿哥的慌張,一群孩子們忍笑,他自己更是笑。
“這小八,寫作業沒有比他更認真的,沒有比他更準時交作業的,可他就是寫不好,朕也納悶兒啊。”康熙笑著,翻閱作業本子,點評道:“總算是要他四哥說了一句‘用了點心了’,朕都替我們小八委屈,想哭。”
康熙的話逗孩子似得,一群皇子皇女們都忍不住了,抖著肩膀憋著笑兒,臉上肌肉抖的都扭曲了。
八爺是真想哭的那一個:有這麼埋汰人的嗎?
有啊。康熙打趣兒女們那也真是“毒舌”的。
“胤禩有進步,朕要好好賞賜。胤禩你要什麼?”
八爺驚。
站在他身邊的七阿哥和九阿哥回神快,一起用胳膊肘戳他腰眼子。
“汗阿瑪,兒子……兒子……”八爺紅漲著臉,不知道怎麼的關鍵時刻舌頭就打結了,急得他眼淚都出來,卻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來肚子裡的那句話。
卻是太子看他一眼和藹道:“汗阿瑪,八弟太激動了。”
康熙點頭,合上作業遞給一旁的容若老師,背負雙手欣慰道:“胤禩先想想,想好了去找朕。”看一眼太子:“三天後,太子的經筵講學,你們兄弟都去參加。”
“兒子們遵命。”
皇子們齊聲回答,好似春天的小苗兒張揚著生命力,康熙不由地笑了出來。驀然一聲女孩兒的聲音響起。
“汗阿瑪,我們那?”
緊接著又一道撒嬌的:“汗阿瑪,我們也要聽講學。”
原來是六公主和八公主。
皇子阿哥都瞅著四弟/四哥笑。康熙也瞅著四兒子,因為他一臉的發懵笑。
“你們想聽呀,哎呀呀,朕為難啊。”康熙故意取笑女兒們。“朕來問問你們四哥啊。胤禛,你來說說。”
四爺一眨眼,還沒弄明白都對他笑什麼,九公主已經跑到他麵前,仰著小臉拉住他的馬蹄袖眼巴巴地搖著:“四哥四哥,妹妹也要聽講學。”
四爺:“……”
“四哥~~四哥~~”七公主、八公主……一邊一個都圍上來。耳邊是兄弟們和老父親、老師們那暢快的大笑聲。
四爺抬手摸摸鼻子,想要哄著“公主們不聽啊……”麵對妹妹們的懇求,一雙雙漂亮杏眼裡的渴望,到底是說不出來。
自己寵著的妹妹們,怎麼也要寵著到底啊。
“汗阿瑪……”四爺一抬頭,為難地看著老父親。“汗阿瑪,要妹妹們也跟著聽。就算漢家人說什麼男女大防也無需擔心,都是一群老頭子。”
康熙:“!!!”指著他再次大笑。
皇子阿哥們再次爆發一陣大笑,公主們歡呼跳躍大喊著:“女兒謝謝汗阿瑪。”
老師們都是苦笑:四阿哥啊,什麼都是一群老頭子啊?咱能不說大實話嗎?
太子搖頭,望著四弟那張憊懶溫和的臉,低頭看著妹妹們的寵溺目光,不由地失笑。
“汗阿瑪,兒子也同意四弟的,要妹妹們一起聽著。”太子說了一句。
康熙和容若對視一眼,彼此的眼裡都是無奈的笑兒。這一個個的,都是專門折騰他這個老父親和老師們的。公主們因為四阿哥的行為,不知不覺的被寵的越發有男兒氣質,跟著出宮微服私訪穿著哥哥們的衣服,那都看不出來是小子還是姑娘了。禦史們一個個上折子,可他能怎麼辦?麵對女兒們一個個靈秀嬌氣的臉蛋兒,兒子的求情,太子也答應,哎……
八阿哥想要求求康熙,冊封他親娘。
康熙等他說完,沒有回答,卻是問他:“這次西征,胤禩要去嗎?”
一句話引出來八爺的男兒熱血,渾然忘記其他。
“汗阿瑪,兒子要去!”
康熙三十二年底大閱兵之後,康熙定下了二次征西之策,要太子講學,也是給太子監國做準備。
八爺上輩子去了,隻是一個“帝王秘書”的角色,這輩子怎麼也不甘心做一個秘書了,四力半的四哥都能打仗,他也可以!
當天晚上,禦書房小會議,君臣都是下定了決心要畢其功於一役的,對行軍的推演,氣候地理查勘,軍馬糧草一應物事的準備情況都是百般考慮的,上下事多,又事關體大,誰都不敢馬虎了。除了信重的文武大臣之外,康熙派老大和老四跟著準備後勤。
“太子?”
太子正在走神。四爺看他一眼,為他提著心。好在太子雖然因為康熙要帶著五弟六弟七弟八弟惱火,但還是打起來精神,清晰地回答:“汗阿瑪,兒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