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2 / 2)

“行行行,我要人彈劾他們,清查他們名下的土地數額,地租情況,名下店鋪商號偷稅漏稅問題。”

“三哥仗義。不早了,三哥早點回去休息。”四爺笑了開來,眉眼彎彎。“三哥,你放心,弟弟一定要他們把銀子都吐出來。”

“滾滾滾。”

胤祉氣得直擺手,一蹬車子離開,多一眼也不想看他。

幾個侍衛從不同地方趕來,跟在他的身後。四爺看著他們的背影笑一笑,摸摸嘴巴上的胡須,有點不習慣。轉頭看看周圍,謹慎起見,還是不能取下來的。

他剛要走,就看到胤祉騎著車子回來,一停下來車子,在夜色下都能看到紅著臉,目光飄忽地看著自己。

“四弟,那,香蘭園,你什麼時候動手?”胤祉緊張的,抓住車把手的手冒汗,結巴都犯了。

“三哥你要什麼?”四爺目光警惕。

“我……我這不是,問問嗎?那什麼?”胤祉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臉上更紅了。“那什麼,……總也是見一麵,有了交情了不是?”

四爺一眨眼:“哦~~三哥說誰?今晚上見過一麵的人太多了。”

“你!好你個小四胖!”胤祉惱羞成怒,對他怒目而視。

“怎麼了?三哥你彆說你又憐香惜玉了啊。”四爺白眼一翻:“三哥,弟弟勸你,回去府邸和三嫂好好說說,一身的脂粉氣。哼。”

四爺騎著就走了。

胤祉愣了片刻,一抬胳膊,這出來香蘭園這麼久了,一路風吹著,居然還是濃烈的胭脂味道!他什麼也顧不得了,跳跳蹦蹦,那氣味越來越濃,一個侍衛上前,忍住笑勸說:“三爺,這香氣,是特彆調配的,動作越大越濃,您要是出了汗,這味道能保持三天。隻能泡藥浴洗掉。”

胤祉:“!!”

“混賬四胖害我!”胤祉氣得臉通紅,抬起手腕看看腕表上的時辰,趕緊地打道回府。

“她跌倒了,你們四爺很沒有禮貌地跳開了,人家姑娘摔倒在地上眼淚都出來了,我就扶了一下……”胤祉碎碎念。“你們說,和你們四爺一樣不懂風情的男子,古往今來有幾個?”

侍衛們無奈苦笑:“三爺,四爺扶老奶奶過街口那。”

“那是。他就是一個木頭疙瘩!”

胤祉氣得糊塗了,越說越氣,回到府裡偷偷摸摸地打聽到福晉還沒睡,直奔自己的書房,進來書房裡間快速脫衣服,語速極快地吩咐:“快快上洗澡水,三桶。再取來藥包,三次份量的。”

胤祉在府裡驚慌失措地收拾自己不提,四貝勒府裡,四爺在書房裡間正泡澡那,弘暉爬了進來,光屁股站起來趴著木桶邊胖手拍打木桶興奮地大喊:“啊嗚啊嗚!”黑溜溜的大眼睛亮亮的,映照出阿瑪的兩個小人影兒。四爺開心地抱起來,父子兩個一起玩水嘻嘻哈哈的,忘記了時間。

弘暉超常發揮,被蘇培盛等人卡著時間來催出來浴桶,他還和阿瑪親親抱抱的,大喊:“阿瑪阿瑪。”

四爺笑得一臉燦爛:“阿瑪在。”

四爺記得,聽到弘暉的第一聲“阿瑪”,那歡喜的直接傻了,都忘記回應了。如今每次聽著,都是胸腔鼓動,一腔父愛無法言說。

“是不是等著阿瑪回來一起洗澡?弘暉真乖。來,阿瑪再親親。”

“啾啾!啾啾!”弘暉很開心地糊了阿瑪一臉口水。

四福晉的聲音在外間響起:“爺,弘暉,快熄燈時間了,快點。”

“來了。”四爺抱著胖兒子在榻上,用大毛巾裹著給他擦身體,愉快地問:“弘暉今天在家裡做了什麼?開心嗎?”

“阿瑪阿瑪!”弘暉拍手歡呼,在榻上翻滾著手舞足蹈的。“額涅啊額涅。”

“你額涅陪著你?好~~阿瑪知道了。”

父子兩個收拾妥當,穿好睡衣睡褲,出來書房,四福晉麵對一身水汽朦朧的父子,哭笑不得:“爺,弘暉下午洗了一次澡了,看見你洗澡,他又指揮小廝們給脫了衣服。”

“夏天熱,下午泡一泡舒服。福晉今天做了什麼?開心嗎?”

“……開心~~”

四福晉臉上微紅,抬頭捏捏兒子的胖臉頰,聽著他在爺懷裡跳著蹦著拍手歡呼地喊:“阿瑪,額涅。”又情不自禁地笑。

夫妻兩個送兒子去他的寢室小床上,四福晉唱著搖籃曲哄著他睡著,一回來自己的寢室,立馬變臉。

伸鼻子嗅嗅,質問的表情各位明顯。

四爺納悶。

四福晉憤怒又憋屈,控訴地問他:“爺,您今天泡澡用了三桶水,多用了一份精油,爺要掩蓋什麼?”

“……”

再聞聞,“還用了藥包。”

“……”

四爺真心佩服福晉了,費力地睜開眼睛打個哈欠,朝床上一躺,懶得手指頭也不想動一下。

“就是出去一趟,怕有什麼味道要弘暉聞到,多洗一洗。”這個時候一定要撐住,絕對不能心虛。

四福晉一看,懶洋洋的理直氣壯的樣子,應該不是做了壞事的。猶豫地爬上床,趴著他的脖子再仔細地聞聞,怒聲道:“就是出去一趟?是不是有人要女子男子作陪了?”

四爺擠擠眼:“福晉真聰明。”

“哼。”四福晉一翻身躺平,眼睛變紅了。“爺,一個府的姐妹都等著爺,我也不是嫉妒的人,也想弘暉多幾個兄弟姐妹將來好互相幫襯著。可是爺,您在外頭不能亂來。”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哭意。

“……福晉,這樣啊,你看看府裡的格格們,看她們有沒有自己的意願的?爺打算營建幾個慈幼院,看誰有銀子捐一捐。”

!!四福晉的傷心吃醋瞬間都沒有了,猛地一坐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家爺。

爺這是要銀子,要到自家格格們的身上了啊!

抖著手,指著要睡覺的爺們,發現他眼睛閉著耍無賴,用力地搖著:“爺……爺,您是不是想說,誰捐銀子多,寵著誰?”四福晉氣得臉通紅。

四爺被搖的更困了,一掀眼皮,詞嚴義正:“爺是那樣的人嗎?”

四福晉張口結舌,瞧著自家爺的俊臉,很想說“爺您就是這樣的人!”不敢。“……爺,府裡的姐妹們,品行都是好的,當然,能力才華愛好方麵各有不同,我會品一品的。”

“嗯,福晉管家,爺很放心。乖,睡覺。”

四爺卷著四福晉,閉眼就睡。

四福晉瞪大眼睛,看著四爺睡著後孩子氣的大俊臉,那真是驚嚇氣惱的睡意全無。

夜色朦朧,星星眨眼。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

四爺早起來練武看書,四福晉早起梳妝管家務,等到弘暉爬起來,被阿瑪扶著走了兩步,開心尖叫著在他的小帳篷裡探險,一家三口用完早膳,四爺抱著弘暉去暢春園,四福晉思及昨晚上爺的驚天之語,麵對來請安的格格們正恍惚那,一個小丫鬟來通報,三福晉來了。

四福晉驚訝:昨天三哥也出去應酬了?是不是亂來了?一疊聲地吩咐上來三嫂喜歡的茶點,自己忙整理頭飾衣服,起身去迎接。

有關於爺們出去浪的事情,四福晉和三福晉互通消息且不提,四爺抱著弘暉到暢春園,送給後園的長輩們帶著,自己和三哥處理政務。

胤祉可能是和三福晉吵架,鬨脾氣了,覺得自己都沒偷腥還被冤枉,其他人都石錘了還活的滋潤,心裡不平衡的情況下,一大早地吩咐自己手底下一個國子監的七品主事官兒,送上來彈劾的折子。

四爺動作利索,當即派刑部去這幾家查封財產。

刑部尚書傅臘塔等人,目瞪口呆。

曆朝曆代,不管怎麼稅法嚴明,收上來的稅賦都是中下層的。大戶人家有幾千種方法吃著國庫還不交稅,更何況自從宋朝“朕和士大夫共天下”以來科舉文人地位特殊,名下都有免稅田地。這免稅田地規定是三十畝五十畝的,可人家指著三十頃五十頃說是畝,你能挨個去丈量嗎?

店鋪、商號入股,等等,更無需多說了。花樣多的來。這不是貪汙啊,官員無比清廉啊。

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這彈劾折子寫的太明白了,戶部滿人尚書凱音布家裡的土地多少畝,地租多少,管家在五分地租上加一成,收進自己荷包都知道。刑部漢人尚書徐潮,浙江錢塘人,家裡有店鋪無數,還有海上貿易走貨的兩條大船,每年的收入,交的稅多少,欠國庫多少,利用做官府生意,從國庫賺銀子多少,賬本兒明明白白……

傅臘塔一抹臉,打著一起吃茶的理由,秘密地請來這幾位,大致意思,你們被人告發了,本來是民不舉官不究,民舉了官也不追究,可現在是四爺監國啊,我也為難啊……

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喝完,各自哭訴罵完狠話,各自挖出來五千畝隱瞞的土地、補償佃戶銀子一萬兩,補上稅賦一百五十萬兩。

這可真是大出血了。

四爺這麼一操辦,監國期間,和三哥去了幾趟八大胡同,整出來一千萬兩的銀子,給京城的佃戶們蓋了四座慈幼院,四座書院,八大胡同那真是一時間生意慘淡,夜裡的燈火都要點不起了。

就連索額圖都掏出來兩百萬兩銀子。

圍在索額圖身邊的大臣更多了,都覺得,四爺太可怕了,需要抱團兒取暖。

有名的頭牌李淑真最後認出來他們兩個了,問他們:“兩位爺,奴家要是去邊境,能有良家戶籍嗎?能正式嫁人嗎?”

胤祉大驚失色:“姑娘要去邊境?”

四爺:“可。姑娘到了邊境,辦女子學館,教導貧家女孩兒,讀書識字,功德一件。不光能嫁人,還能生娃幸福一生。隻是邊境艱苦,姑娘考慮清楚。”

李淑真攏了攏頭發,對兩位爺嫣然一笑:“我如今銀子有了,吃穿不愁了,可我還是當初那個在田間地頭奔跑的小女孩呀,就算不能從良嫁人,做一點有良心的事情,也是滿足的,不怕下地獄後無顏麵對父老鄉親們了。”

到了邊境,人生地不熟的,艱苦,也有優點。誰也不認識,民風開放,寡婦們帶著嫁妝嫁人的比比皆是,正好開始新生活。

李淑真坐著馬車,帶著願意跟著她走的姐妹們,跟在朝廷派往邊境的侍衛隊後頭,走了。

四爺在領著文武大臣們,去郊外準備迎接老父親回來的路上,收到十三弟的來信:“四哥,江南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有徐乾學這樣工於心計不擇手段的人,也有顧炎武、黃宗羲這樣的大家學者,以天下興亡為己任。水土有靈氣兒,養的人也都水靈靈的,弟弟來到這裡,吃住適應了,口音大約能聽懂一點點了,差事也辦的差不多了,快要回京了……不知道弘暉能不能認出來弟弟,會不會喊‘十三叔’了……”

再看八弟的來信,笑得他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四哥,弟弟給你害慘了!現在江南人都說弟弟弱不禁風可人疼。弟弟不就是裝著吐了一口血臉上抹了白胭脂嗎?都是十三弟害得,說這樣裝最像!弟弟怎麼就變成塗脂抹粉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書生了!……”

再看十四弟的來信,更樂。

“四哥,萬萬沒想到八哥還有如此天賦,西子捧心都有模有樣的……”

四爺看著信,笑得眉眼彎彎。

迎來了老父親和太子,麵對這對父子齊齊黑著的臉,大臣們淒慘慘缺水大旱小白菜一樣的哭嚎,還是樂嗬。

因為北巡熱河還京途中,董鄂·費揚古去世,和碩簡親王雅布走在了喇嘛洞,康熙命幾位大臣監造棺木送回京師,諭皇長子胤禔,皇三子胤祉助銀三千兩,協助治喪。

四爺振振有詞地邀功:“汗阿瑪,半年內的幾場喪事,有幾個大臣家裡實在清貧,兒子幫忙給出了禮金,共計五萬兩銀子。另有這半年來的喜事吃喜酒等等,兒子花了五萬兩。”

太子目光陰沉,是真怒了。

康熙端坐龍椅,心裡樂翻了腸肚,臉上還是黑如墨汁兒:“哦~~怎麼這麼多?”

四爺順杆兒爬:“汗阿瑪您不知道,如今禮金越來越重了。兒子喜酒都吃不起了。”

要說禮金的事情,還是太子和大皇子帶起來的。佟國綱去世,太子出禮金八千兩,大皇子六千兩,下麵的弟弟們官員們也不能太少了啊。

康熙以為兒子變著花樣告狀這些人攀比成風,點頭道:“清廉的官員們家境負擔不起這樣的開支,你做得好,朕也不能要你掏腰包,回頭朕給你銀子。”看一眼都有話說的大臣們,蠢蠢欲動的索額圖,一臉憤慨的太子,裝隱形人的胤祉,……淡淡的一句:“朕累了,你們也都累了,先回去休息。有事情,下午說。”

索額圖身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因為老四得罪的人更多了,他的名聲更好了。

這要康熙無比警惕。

不想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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