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幽寂真君的臉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轉了個變。
初嵐湊近了, 小聲道:“真君先彆把這事說去昂,我相信你做人底線很高,才告訴你的。”
幽寂瞪著她, 三息後, 重重“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初嵐:“?”
不過幽寂真君倒是真的, 沒有嚼舌根的習慣。
初嵐帶著齊君往清峰走。
越是靠近遠處那座山頭, 她麵色越凝重。
齊君和她的事……要不要告訴師父。
萬一說了, 師父會怎麼想?
初嵐沉默下來, 老父親一朝看見女鵝帶來男票,這個男票還曾在他眼皮子底下天天晃悠,問, 老父親是何反應?
“這件事一定保密!”初嵐再三叮囑齊君,“你敢說出去,你女朋友就真沒了。”
齊君笑了笑:“好。”
待到了清峰,康燁正等著他們。初嵐和齊君分彆從不同飛器上下來。
打過招呼後, 康燁隨口一問:“師妹怎麼不帶你徒弟飛了?”
從前二人出行,初嵐都讓齊君坐她鬆鼠。
初嵐心臟猛地懸起,偷偷給齊君打了個手勢, 讓他不要說話。
隨即咳了咳:“嗯這個主要是吧, 你看, 齊君也不小了,不同騎,避嫌啊。”
康燁搖著折扇, 目光逡巡在二人之間, 微微一笑:“也對。”
初嵐這才放心下來, 往裡麵走。
但在她沒注意, 康燁故意落後一步,睜大眼睛,偷偷掏出傳訊令給李輕輕發:“小師妹她不對勁!!我就隨便問了一句她為什麼不帶齊君飛,她居然說不同騎是避嫌?誰家師父帶徒弟上飛器有嫌啊!”
就在此時,初嵐想起一件事,突然回頭。
康燁猛地背手在身後!
初嵐:“?”
“師兄,你在乾什麼?”
康燁急中生智,展開折扇,幽幽歎道:“都怪你師兄魅力太大,有不少女修每天問候,不回又顯得我失禮。”
初嵐:“。”
她回身繼續往前走。
康燁立刻掏出傳訊令,繼續發:“你還記不記得禦劍大會上她和齊君……”
與此同時,初嵐也偷偷取出傳訊令,給齊君發:“我有種不妙的預感,好像大師兄察覺到我們的事了。”
齊君狀似無意,輕輕掃了一眼康燁。
康燁雙眸似燃燒著火焰,一張俊臉正扭出千層餅的紋路,走路的姿勢也很奇妙。
齊君手持傳訊令:“沒事,他可能有些不舒服。”
初嵐猛地扭頭!
康燁唰的背手,卻沒來得及收斂神態,被初嵐看了個完整。
康燁十分心虛:“嗬嗬,師妹,我這是……我是。”
初嵐:“你真拉肚子了?彆憋著,趕快去吧。”
康燁:“。”
見康燁不動,初嵐恍然大悟,向齊君伸手:“徒弟,快。”
齊君頓了頓,取出一卷書,之前初嵐便寄存在他這裡。
她遞給康燁:“這本適合,而且廁紙不夠了也可以撕書。”
康燁麻了,恍恍惚惚接過書,打開一看。
《遊離在兩個道侶之間,我時刻感受著人性的掙紮與道德的譴責》
《震驚!道侶竟然背著我與多個男修有染》
《她是外門雜役的女兒,三十年後竟成為修真第一宗宗主》
“……”這都是什麼?
但這奇怪的題頭,竟勾得康燁心裡癢癢,恨不得趕快看看裡麵都說了什麼。
康燁收起書,指了指清峰主殿:“師妹趕快去吧,師父他們還給你準備了點禮物。”
聽見這話,初嵐背後冷汗直冒。
他們?
禮物?
不會是三個十全大補送修為丹藥,直線送她大乘吧?
事情沒她想象得那麼糟,初嵐一進主殿,就看見紫衣尊者、淩掌門和清塵尊者坐於其上。
三人兩個大乘,一個分神後期,紫衣一打眼,就笑了:“不錯,居然分神了。”
初嵐:“……”
好吧,她想多了,根本瞞不住。
紫衣說罷,取出一隻玉盒,揮手送來。
初嵐倒吸一口涼氣。
來了來了,傳說中的十全大補一顆飛升丹。
她打開盒子,頓時放出滿堂霞光。
——流霞丹。
初嵐慣例道謝,紫衣卻嗤了聲:“你謝什麼,這本來就是你的。”
“哦。”初嵐抱著丹藥。
這種東西,隻要她不吃,就不會升級。
緊接著,清塵尊者取出一個盒子。
初嵐再次緊張起來:“彆彆彆,三位都彆給了,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
“……”
清塵尊者打開木盒,隻見裡麵是一把紅色的,散發著辛辣刺鼻氣息的,乾辣椒。
初嵐:“?!?”
清塵微笑:“聽你總抱怨,為師便托人尋來這種特殊的靈植。”
初嵐非常感動,還是師父貼心,知道她想要什麼。
有了朝天椒,冬天她就再也不用吃清湯火鍋了。
這比什麼十全大補丹來得實在太多。
初嵐滿腦子都是火鍋,涮毛肚蝦滑小酥肉鮮切牛肉,忽略了清塵真君的一個詞。
——特殊的靈植。
她接過辣椒後,便說了她在秘境中的經曆,以及清玄老祖的心魔、混沌雙極碑中的小世界。
隻是淡化了她和齊君的事。
三人聽完後,紫衣尊者沉吟片刻:“雙極碑的秘密,是你悟出來的?”
初嵐端茶的手一頓,看向齊君。
而齊君正在飲茶,仿佛沒有聽見紫衣的問話。
初嵐:“是。”
淩宗主卻迫不及待道:“清玄老祖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初嵐想了想:“有呀。”
此話一出,三人皆屏息凝神,目不轉睛看著初嵐。
竟然留了東西,還被清嵐拿到了!
那可是萬年前飛升的大乘期老祖的傳承!
紫衣:“是玉簡?還是手劄?”
初嵐:“都不是。”
眾人翹首企盼,可偏偏關鍵時刻,她卻皺著眉,手在乾坤袋裡摸了好久,怎麼也掏不出來。
淩宗主心下焦急:“到底是什麼東西?”
初嵐歎了口氣,乾脆拎著乾坤袋一角往下倒。
隻聽“轟”一聲巨響,整個清峰主殿被砸得東倒西歪。
煙塵散開,地上被砸出一個大坑。
清塵尊者:“。”
坑中一塊深灰色石碑。
初嵐歎氣:“終於取出來了,掛在身上沉死了,我就讓我徒弟幫忙背。”
“……”
你怎麼把混沌雙極碑弄回來了!
還很嫌棄一副不想要的模樣?
紫衣尊者哈哈大笑:“不愧是清嵐!去了一趟秘境,把秘境扛回來了。”
當時,初嵐準備出南海秘境,一見齊君就心虛。
追根溯源,都是雙極碑搞的鬼。此仇不報非君子,她便借口折返,將石碑薅了回來。
初嵐又摸出一個卦盤:“清玄老祖用的,好像是個仙器吧,被我用來擋天雷,中間裂了。”
她摸了摸裂縫,剌手。
“還怪醜的。”
眾人大驚失色。
仙器?!
還醜?
淩宗主猛地起身:“快給我瞧瞧。”
清塵尊者一拂塵橫過去:“那是我徒兒撿的,給你做什麼?”
“……”
淩宗主訕訕坐下:“清嵐彆誤會,沒有搶你法寶的意思,清玄老祖擅卜卦,當年飛升之前,留下一卷密信,由曆代宗主保管,說是見卦盤時方能開封。可萬年過去,誰也沒見過所謂的卦盤。”
初嵐大大方方遞上去。
淩宗主頷首道:“待我去完禁地,便歸還與你。”
初嵐擺手:“隨便用。”
卦盤上繳也沒關係,反正她也不會算卦,那玩意兒還剌手,給她的話隻能當手電筒,亮度還不如浪蕊珠。
三人說了些話,給初嵐和齊君例行賞了點靈石。
“沒想到。”紫衣尊者感歎,“幾代人尋尋覓覓萬年的混沌雙極碑,居然就再眼前。”
淩宗主也不禁感歎:“真是多虧了清嵐啊。”
而初嵐望著地上大坑,心疼不已。
她又要花錢修地板了。
“趕快把石碑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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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正好,春光明媚,從主殿出來後,初嵐伸了個懶腰,帶著齊君回到洞府。
她進去後,先喚了聲:“瓶瓶?”
洞府寂靜,沒有回音,初嵐便不再多問。吞天瓶好久沒出現,她也不擔心。這個瓶子雖然喜歡闖禍,但起碼能自保。
齊君:“師尊想念吞天瓶了?”
初嵐嗤了聲:“沒有,就是習慣叫一聲罷了。”
如同回家後喚一聲狗勾名字,狗勾就會飛奔而來,繞著你打轉。
齊君看著神識中睡覺的吞天瓶,沒有喚醒它。
既是回家了,初嵐當然喝了口茶,癱在椅子上。
窗外傳來鳥雀啼鳴,陽光曬在肚子上,暖烘烘的。
半晌,她看向齊君:“那個,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齊君:“師尊有事?”
初嵐撓撓頭,猶猶豫豫:“沒,就是……嗯,你知道這種關係之後,我們該做什麼嗎?”
恕她沒有經驗,加上看見齊君的臉,想起這是徒弟兼職男朋友,腦子就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