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溫朝的攻擊性, 其實是很強的。
不管怎麼說——他家裡以前都是黑色產業起家的, 是的沒錯, 黎家以前也是黑色背景, 基本上是和嚴家一起洗白、轉型, 最後穩穩當當地站到了最頂級的那一個階層裡。
季含和他的差距不說天差地彆,但是也小不到哪裡去。
他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被按著肩膀提溜到導演那邊去了, 殷染鈺的助理這會兒才有接近的時候,他麻利地幫殷染鈺拆了點心擺盤放好, 又從懷裡抽出了劇本給殷染鈺看,味的動作簡直像是接受了什麼專業訓練一樣。
殷染鈺瞥了他好幾眼,才真誠地說了一句道謝,然後把劇本翻開,去找在花園裡麵的戲份。
楚暮生是很喜歡這個花園的。
他的身份很神秘,讀者能知道的隻有一點:他是被強.製.性地關到了精.神.病.院裡來的,雖說他本身似乎的確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 可是問題在於,他被關到了這裡之後,並沒有醫生會負責他的心理治療,於是他的精神狀態逐漸惡化,直至最後, 他送走了最後一個朋友之後, 在醫院裡安靜自.殺。
把他囚.禁在這裡的人, 似乎就是想要看到這樣的局麵。
黎溫朝之前那句話, 殷染鈺都聽到耳朵裡了,不管導演是不是要繼續拍攝花園裡的戲份,多看看劇本總歸沒有壞處。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後,黎溫朝又從導演那兒走了過來,他禮貌性地讓殷染鈺的助理離場,又在殷染鈺旁邊坐了下來。
他的氣場迅速柔化,變得溫柔而無害,如果不是殷染鈺之前見過好幾次他氣勢洶洶的樣子,估計這會兒就要被他騙過去了。
黎溫朝說:“劇本看完了嗎?”
他的語氣真的是溫柔極了,殷染鈺頓了一下,他想要站起身、遠離這兒,但是卻被黎溫朝伸過來,隔空撫摸他眉目的動作驚了一下。
“不用怕。”黎溫朝的態度從來都沒有這麼誠懇過,他說:“我隻是想和你談一下劇本。”
殷染鈺輕輕頓了一下,黎溫朝把這看成了他的動搖,他循循善誘,接著說:“小餘,我們先不說彆的——現在我們在拍攝,飾演的角色關係很親.密。你不可能一直躲著我,如果我們對一個場景的理解不一樣,就會一直ng,卡在那裡。你很有天賦,如果隻是演戲,我可以教你很多東西。”
這番話說得可以說是有道理極了,殷染鈺沉默地猶豫了三秒鐘,終於穩穩當當地坐了回去,黎溫朝在心裡鬆了口氣,一絲絲帶著甘甜味道的喜悅慢慢從心臟裡流淌遍全身,他沒有克製自己控製不住的微笑,試探著挪了一下位置,讓劇本能和他們處在同一個麵上。
“你今天的表現很好,小餘。”黎溫朝輕聲細語,他拿過了劇本,連頁數都沒看,就往後一翻,一下就翻到了正確的地方。
“我們大概改了拍攝計劃,今天拍攝這裡的戲份。”
黎溫朝小心地指了指地方,他說:“時間、場景都對的上,你也不用換造型,我待會兒去換身衣服就可以了。你劇本都看完了嗎?”
殷染鈺有點兒排斥他的過分接近,但是黎溫朝顯然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他和殷染鈺之間的距離隔了大半米,這樣的距離足夠給人帶來一絲絲的安全感,不會給予殷染鈺太多的壓迫感。
所以他在沉默了大概半分鐘後,就回應了一句:“看完了。”
“我猜你也是。”黎溫朝笑了笑,他又繼續詢問:“你背了嗎?”
“背了。”
“都背下來了嗎?”
“………嗯。”
黎溫朝點了點頭,他的眼神控製不住地變得更加柔軟,就好像是完全無害的輕柔暖風,讓人放鬆舒緩,失去所有的警惕心。
“你隻是背了你的台詞,還是整個劇本都背了?”
“我………都背下來了。”殷染鈺低聲回應。
他沒有說謊,作為一隻被包養的金絲雀,殷染鈺的空閒時間可以說是非常的多了,不說這個本來就不是太厚的劇本——就連本身就有幾十萬的原文,他都記得七七八八,彆人給他提起什麼橋段,他就能報出準確的章節名,而且根本不用依賴係統的能力。
黎溫朝完全不知道殷染鈺對於劇情的理解有多透,他幾乎把問文裡關於楚暮生的所有暗線都挖掘了出來,並且把這些文字倒背如流。
“你很用心。”黎溫朝忍不住誇讚他,現在的圈子越來越浮躁,甚至有些人隻靠一張臉就能火起來,能用心去鑽研劇本的人都很少,更彆說是把整個劇本都背下來了。這可不是高中背課文那麼簡單,需要付出很多精力和時間。
少年實在是太棒了。
黎溫朝在心裡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他的眼神從殷染鈺顫抖的眼睫落到他豔麗的唇瓣上,心裡的情愫完全無法控製,一點一點地把他整個兒都埋葬。
他很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