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欒邀請兩人同座, 命侍奉的少年替他們斟酒,隨後他先端起酒杯,笑道:“今日乃七夕佳節, 能在此地相遇也是有緣, 本王在此敬兩位公子一杯。”
你我本無緣, 全靠你邀請。要不是半路殺出個舒王,虞笙就早就和晏未嵐過二人世界去了。現在在虞笙眼裡, 舒王簡直就是就京城最亮的燈泡。
虞笙拿起酒杯, 正要喝下, 一隻白玉般的手擋住了杯口。虞笙略帶困惑地看向晏未嵐,晏未嵐卻看著李欒,道:“表弟不會喝酒。這杯酒,我替他喝。”
虞笙本想說自己會喝酒, 又覺得在外麵還是要給晏未嵐麵子, 便放下了酒杯, 附和道:“我確實不會喝酒。”
李欒看著兩人, 調/笑道:“小虞笙,你是個常人男子, 怎麼可以連酒都不會喝?”
靠在李欒身邊的少年朝虞笙拋了個媚眼, “我們浮雲府的酒客人嘗過後就沒有不喜歡的。虞公子, 真的不來一杯嗎?”
虞笙木著一張臉道:“我爺爺之所以活到一百歲,除了因為不會多管閒事之外, 還因為他不會喝酒。”
晏未嵐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李欒不悅地眯起了眼睛, “小虞笙, 本王是哪裡得罪你了嗎?為何你在彆人那裡都乖巧地像隻兔子,在本王麵前就成了一隻會撓人的貓呢?”
還不是因為你在原著裡傷原主太深。虞笙一想到或許在某個平行世界裡,有一個虞笙肚子裡懷著李欒的孩子悲慘地失去,他心裡就膈應得慌。
“王爺怎麼會這麼想?”虞笙煞有介事道,“王爺乃天潢貴胄,我要是敢撓王爺,早就被抓住尾巴吊起來打了。”
晏未嵐道:“表弟,在王爺麵前,不可胡言。”
虞笙乖乖的,“哦。”
李欒見這兩個少年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心裡頭頗為不爽。他想了想,道;“本王聽說皇上送給後宮眾位娘娘的畫是你畫的。既然你對本王沒有偏見,不如也替本王畫幅畫,如何?”
不等虞笙開口,晏未嵐就道:“願意為王爺效勞的畫師很多。”
“可本王就是要他來畫,”李欒嘴角噙著一抹笑容,“不行麼?”
“不行。”兩人齊刷刷地看向虞笙。虞笙硬氣道:“我要讀書,又要學作畫,很忙的。”
被這樣□□裸地拒絕,李欒不怒反笑,悠悠道:“沒關係,本王等你。”
幾人之間的氣氛越發詭異,虞笙感覺到晏未嵐氣場又變得不太對勁,有些坐立不安,正琢磨著怎麼開溜,就聽見晏未嵐道:“王爺,**難得,我們就先行告退,不打擾王爺享樂了。”
李欒摟著兩個少年,笑道:“晏七公子覺得本王選的這兩個哥兒長得如何?”
晏未嵐掃了少年們一眼,道:“確是美人,難怪王爺喜歡。”
李欒挑起其中一位少年的下巴,“聽見沒,晏七公子誇你是美人呢。過去,把晏七公子哄開心了,本王重重有賞。”
少年拖著音調答應著,起身向晏未嵐走來。
虞笙怒了——舒王在乾嘛啊這是,拉皮條啊?眼看少年就要貼到晏未嵐身上,虞笙忍無可忍,一把把晏未嵐拽了起來。“王爺,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也不等李欒回答,拉著晏未嵐就往外走。
眼看就要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虞笙忽然聽見李欒道:“前陣子,本王又去了金世緣一趟。”
虞笙步伐頓住,回過頭驚愕地看向李欒。
李欒依舊是那副笑麵虎的模樣,“金世緣的夥計告訴了本王一個有趣的故事。小虞笙,你想不想聽聽?”
“不想!我、我走了!”虞笙幾乎是落荒而逃,走出浮雲府的時候李欒的話還回蕩在他耳邊。
難道李欒已經知道了他訂購假玉簋的事情?雖然他千叮萬囑過金世緣的夥計,讓其替自己守住這個秘密,可李欒的身份到底非同一般,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查,肯定很容易查出來。好在就算李欒知道了假玉簋的事情,未必就清楚他的身份。他是哥兒這件事隻有虞麓和秋念兩個人知道,虞笙相信他們不會告訴其他人。
隻是,這個李欒為什麼要去查這件事呢?自己是哥兒還是常人關他屁事啊!
晏未嵐拉住橫穿馬路差點要被撞到的虞笙,“看路。”
虞笙正心煩意亂的,又想到今夜晏未嵐被各種覬覦搭訕,李欒讓哥妓伺候他時他也沒拒絕,越發覺得生氣,幽怨地看了晏未嵐一眼,扭頭就要走。
晏未嵐拉住他的手腕,帶著他拐進了街邊小巷子裡。巷子幽暗狹窄,隻能容得兩人並排通過,現下除了兩人之外沒有其他人,數米之外就是人聲鼎沸的乞巧市。
晏未嵐放開了虞笙,低頭望著他,“虞笙,你怎麼了?”
虞笙亦回望著晏未嵐。少年麵容朦朧溫柔,眉眼秀致如畫,可一雙漆黑的眼睛裡卻有某種灼亮駭人的光芒。“剛才,你為什麼沒有拒絕?”虞笙問他。
晏未嵐愣了愣,而後失笑,“你不是幫我拒絕了嗎?”
“如果我沒有呢?”虞笙揪著手指,忐忑不安地問,“你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