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蕭讓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前,正皺著眉頭看她。
“不用你管。”她道。
“誰欺負你了?”
“除了你,誰還會欺負我?”鬱爾回嗆道,她恨透了這些權貴,隨便一句話就能左右一個人的生死!
她站起身,“為什麼我每次倒黴的時候都能遇到你?你是掃把星麼蕭讓!”
蕭讓臉色陰沉,眼底戾氣盤桓,“你瘋了?”
“我討厭你!”鬱爾狠狠瞪了他一眼,跑了。
回到養心殿,此時正值午膳時分,皇帝在禦書房,不當差的宮人皆在耳房用午膳。
“鬱爾?你去了何處?!擅離職守你是不要命了麼?”清姿道,“去廊下站著!”
鬱爾破罐子破摔,不搭理人,她現在整個人支離破碎。
“給我站住!”唯清姿馬首是瞻的太監過來拉扯住她,“清姿姐姐同你說話,你耳朵聾了?!”
“竟敢違抗清姿姐姐的命令,打她二十個板子!”其他幾個太監跟著叫囂道。
“對,打她二十個板子!”
鬱爾濕潤的眼眸滿眼憎惡,“清姿你也不過是宮人,膽敢私自用刑?”
清姿冷冷一笑,“打二十個板子,讓她長長記性。”
橫豎皇帝此時不會回來,動用私刑又如何?他們都是禦前的老人了,妃嬪娘娘們見了也都客客氣氣。
太監得令,用力扣住鬱爾的手臂將她按在院中的石凳子上,其他幾人笑著去取板子。
鬱爾用力掙紮,又有幾個太監過來死死壓著她。
她背上的傷口還未好全,這二十個板子下去,她大約就隨凜去了。
眼淚一直流,沒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傷心。都怪她貪吃,凜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她偷東西。
都是自己害了凜。
太監手持板子高高舉起,在場的十多個宮人無一為她求情,甚至好多拍手叫好。
板子正要落下,啪的一聲巨響。
太監突然慘叫,長板重重落到了地上,太監痛苦地捂住了手腕。
“三皇子......”
宮人們見到蕭讓紛紛下跪,鬱爾更睜著一雙淚津津的眼眸抬頭,
蕭讓神色肅殺,揮起手中馬鞭狠狠地朝著清姿抽打過去。宮人們驚恐地四處逃竄開來。
蕭讓一個都不放過,養心殿院中一時間嗷嚎連連。
引得附近巡邏的禁軍侍衛前來,卻無人敢出手阻攔。鬱爾掙紮著站起身,瞧著蕭讓凶神惡煞地鞭打清姿她們。
他在為她打抱不平麼?
***
夜裡,蕭易從禦書房回來,命人將三皇子帶過來。他在養心殿發瘋的事情,已經有人稟告。
禦前十多位宮人傷勢嚴重,躺在榻上起不來了。尤其是那個手持板子要對鬱爾動刑的太監,身上被打得沒一塊好皮。
但這一群奴才無人敢吭聲。
宮裡其他人也不會去打聽三皇子打人的原委,他自幼桀驁不馴,發瘋做出任何大逆不道之事都不奇怪。
“告訴朕,為何要動手?”
少年腰身筆直地跪在禦前,咬著牙關不說。
“告訴父皇原因。”蕭易語氣寡淡。
“不肯說?”
鬱爾站在門口,一張小臉糾結死了。
蕭讓什麼都不肯透露,滿身反骨,“兒臣看著這群奴才礙眼,想打就打了!”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春生公公好言勸阻,“三殿下,陛下知你不會無緣無故打人,您還是說實情吧。”
蕭易沒有耐心,開口命令侍衛,“五十個板子,拉出去打。”
幾個兒子之中,他對第三個兒子最嚴厲。
蕭讓一聲不吭。
鬱爾眼看著蕭讓被侍衛押出宮殿,擦肩而過時,蕭讓含戾的眼神掃過她。
電光火石之間,鬱爾做了決定。
她踏入宮殿,跪到皇帝麵前,“三殿下是為了給奴婢出頭,才打清姿她們。求陛下不要責罰。”
好半響沒回應,鬱爾怯怯地仰起頭,君王身影頎長,披著狐裘肅然而立,不怒自威。
“你跟蕭讓有仇,不是麼?”
男人寡淡的聲音灌入她耳朵